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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禽兽总裁之虐爱成殇 > 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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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遥默默的把一些压缩饼干矿泉水放到他触手能及的地方,又把背包整理一下,打开那把多功能的工兵铲,捣碎前车玻璃,一股冷风夹杂着浅雾钻进车厢里,她扭身去把潘东明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上,又把自己那件大袄仔细的给他裹好,才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而坚定的说:“等着我。”

    他笑了笑,也小声说:“能吻一下我么?”

    杜遥闭上眼睛,两串眼泪滑下脸颊,伏头吻在他冰凉的唇上,离开时她说:“我一定会找到人来的,你等我。”

    “好,我等你。”程暮谦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即将钻出车外,又轻轻说:“杜遥。”

    她回头,他笑着说:“其实,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程暮谦虽然在笑,杜遥却觉得他的笑有点莫名的悲伤,冷风从外钻进来,耳边的碎发就飘到脸颊上,痒痒的,她沉默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喃喃说:“程暮谦,你要好好的才行。”

    程暮谦点点头:“行了,赶紧的,走吧。”

    她不放心又叮嘱:“饿了就先吃点东西,还有水,补充能量。”

    他轻轻笑了笑:“你真是??隆!

    “那,我先走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程暮谦亮亮的眼神紧盯着她的脸,放佛贪婪的要把她的样子深刻在心底,低声说:“祝你好运,保重。”

    杜遥低头从破口处小心的钻出,昨晚上那铺天盖地可怕的黑雾已经变成灰白色,有些能见度了,她仔细查看脚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岩石上,岩石的下方是几颗有着俩人合抱那么粗的枯树,他们的车子从上方滑下来,原来是被这几棵救命树给挡着了,她抬头看,雾气弥漫,上面不知道有多高,低头,沟渠里的云雾像一片白色的大海一样汹涌。

    杜遥把激光笔打开,一条细细的强绿色的激光钻进了雾里,她把激光笔含在嘴巴里,手脚并用慢慢向下找到落脚的地方,试了试有承重力才敢迈出另一只脚。

    雾气里依然存在臭皮蛋的味道,杜遥把自己的大袄裹在了程暮谦的身上,这会儿直冷的想抽筋,把脖子上的那条大眼妈的大围巾包住头脸,没地儿下脚处就用工兵铲挖个小坑,越往下走路就越不好,脚下湿滑,一丛丛的箭竹叶子上一层白露,却是枝叶锋利,一把把长剑一样,潘东明的手套很大,她就用手拨开,继续沿着直线向沟渠深处一步一滑艰难的走下去。

    越往下走箭竹丛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她举起手,箭竹的高度超出她的想象,比她一人一手还要高,挡住了前方的视线,杜遥只记得程暮谦的话,按照激光笔的电线直走,不然绕开,脚下的本来湿滑的泥土地忽然变得松软,雾里还含着瘴气,虽然淡了可依然让杜遥感觉气喘心虚,头晕眼花的,工兵铲一侧是锋利的砍刀,杜遥用尽力气劈开碍事的箭竹,她也得做个记号才行,不然出去了进不来,那个男人还在等着救命。

    劈开容身而过的一小段路已经把杜遥累得不成样子,也不冷了,感觉着出汗了,刚跨出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头载进了箭竹里,还好她即使的用胳膊护着脸,只有额头上被箭竹划了几下,手腕处露出的皮肤被割伤,细细地溢出血来,她心里急,这会儿又摔了一跤,看着那几道小伤口又不禁开始伤心,只想要嚎啕大哭,可想到还在车子里惨兮兮的潘东明,掉了几滴眼泪后,使劲力气爬起来,找到掉在松软植被上的激光笔,扭头看看,原来绊倒自己的是一横倒在地的枯木,树干上也是布满了茂盛的苔藓,一丛丛可爱的小蘑菇像是壁灯一样,她也顾不着欣赏了,拾起工兵铲继续砍,此时她的眼里心里什么也没有,只想着要快,快点穿出这片箭竹林,找到山溪找到人,怕耽搁一点时间就会耽搁那个男人的性命。

    前面似乎到了一个大沼泽的底部,因为气味更浓重难闻,脚下的植被也是越来越软,脚下一踩,就会冒泡泡。杜遥已经没有力气,身上的夹袄被雾气打湿了,跌了一跤后这间夹袄就分不清什么颜色了,抹了把汗瘫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平复了喘息,她按了按额头,印堂处隐隐的疼痛,箭竹林里静谧的让人毛骨悚然,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忽然听到一阵淙淙的流水声,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耳鸣,侧耳仔细的听后辨别出的确是流水声,果然有山溪!

    惊喜伴着砰砰的心跳,杜遥顿时又有了精神,可惜此时此刻她早已累得不成人形狼狈不堪,由于体力严重不足,加上瘴气让她昏迷迷的,她居然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费了好大劲儿她才把背包揽在肩上,只好伏在地上摸索着往前爬去,今儿就算爬也要爬出去,不能砍开箭竹做记号,她就把护着头脸的围巾解下来,用砍刀划破,撕下一条儿侧着身子拉弯一根箭竹绑在尖儿上,再多的箭竹刺条也顾不得了,从刺从中爬过去,箭竹锋利的叶子划破了她的脸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了,麻木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感觉的找着人,赶紧的去救人。

    流水声越来越清晰,杜遥的眼睛却越来越发花,好像看到程暮谦悲伤的神情,她摇摇头逼迫自己一定要坚持,当她感觉夹袄的袖子湿了,眼前隔着几丛箭竹的缝隙也忽然开阔了,她找到山溪啦,她激动地用铲子支撑身子费力的抖着脚站起,不顾一切踉踉跄跄的往前冲去,脚下一片冰凉,她低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两米多宽的小溪里,她回头把整条围巾都系在溪水边的箭竹上,又用冻死人的溪

    老人开口说话,杜遥又不由自主的去看他的嘴,他一说话那堆红肉就突然裂开,她简直不能再看第二眼,赶紧又去看他的手,老人只说了一句话俩字:“鸣钟。”

    年轻男人还没说话,一边的姑娘就欢

    喜的“哎”了一声,扭身跑了出去,没一会杜遥就听到像是寺庙里才能听到的那种鸣钟声,她知道,这是人家答应救人了,眼里含着眼泪滑下凳子,就要跪下:“谢谢,谢谢,谢谢你们好人……”。

    年轻男人眼疾手快的扯住她,一边说:“哎呀你这是干嘛呢,你这是干嘛呢。”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院子里才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个高壮汉子,都是皮袄皮帽,高筒靴子,见了年轻男人就问:“青山,老先生鸣钟啥事儿?”

    青山指着杜遥说道:“她哥哥在阴阳谷遇难,咱去救人去,怕晚了来不及。”

    一个汉子吃了一惊:“阴阳谷?怎么去那啦?”

    另一个说:“还说什么赶紧救人去。”

    这些都是最朴实无华却与杜遥素不相识的普通人,杜遥感激的双手合十不住的给人鞠躬:“谢谢,谢谢你们……”

    老先生从屋里走出来,说:“青山,点上檀香拜山。”

    拜山仪式女人不能参加,杜遥与那个姑娘躲在屋子里扒在窗口偷看,看着他们慢吞吞的又是点檀香又是跪拜的,杜遥急得恨不能冲出去求他们快点。

    姑娘看她不住走来走去不安生,就说:“我们这里要进阴阳谷就得先拜山神,求神保佑,你不要急,你哥哥会没事的。”

    阴阳谷,听听这个名字就让杜遥觉得?得慌,程暮谦受伤被困在那里一天一夜了,他们还在拜个没完,要是再晚会儿只怕真要阴阳两隔了,她能不急么小说

    瞧她着急姑娘没话找话说:“我叫尔玛,羌族人,你呢?你叫什么?”

    “杜遥。”

    “阴阳谷地势很复杂,不过哥哥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杜遥点点头,尔玛看看她的脸,又说:“疼么?”

    “什么?”

    “你的脸,有伤口。”

    杜遥摇摇头,尔玛拉着她说:“傍晚山谷里极冷,你穿我的皮袄吧,你被带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会冻伤。”

    穿了尔玛的皮袄后拜山仪式也终于完了,青山的肩上披着扇形蓑衣手里拿着马鞭子说:“走吧。”

    杜遥看他手里不但拿着马鞭子,还拿着一卷厚厚的白布,不知怎么的她觉得不吉利,可她不敢问,怕他回答说没希望了这是裹尸用的。

    青山套了马车让杜遥坐在上面,前后都有人手里拿着没有点燃的马灯还有松油火把,一条蜿蜒的小路在进入林中时终于没有了,现在天还亮着,从外面看,参天古木的林中黑压压的却依然存在薄雾,青山把马拴在一棵树上,又用火柴点燃了火把,把那白布展开,从马车架子上抽出两根小臂粗的长棍穿进白布的两侧,原来是个简易的担架,有人过来扛在肩上,进了谷到了她晕倒的那个小瀑布前,天就完全暗下来了,青山对杜遥说:“你跟在我后面,不要大声说话。”

    他的小心让杜遥的心又揪起来,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进谷没路,他们就顺着溪水去找杜遥挂起的围巾,找到后留下两个人接应,青山裹了裹身上的蓑衣,用柴刀把箭竹砍开一条缝隙,按着激光笔笔直的直线一直搜寻到他们翻车的地方,杜遥冲在前面手脚攀爬,当能看到车子的轮廓时她激动得叫潘东明的名字,却无人应声。

    她的心里咚咚急跳,一边喊一边奋力的向上爬去,青山紧跟在她后面用火把照亮了歪斜在岩石上的车子。

    杜遥蹲在早上她爬出的破口处久久没有动一动,车子里的景象随着身后火把的增多越来越亮,可她的脑袋里却轰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炸掉,仿佛耳边还有他的浅笑声,他小声的在自己耳边说,能亲亲我么。火辣辣的热气涌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就摇摇脑袋,好像要努力清醒一下看清楚,程暮谦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临走时被她裹得严实的大袄已经被他掀开,胸前放着打开的笔记本儿,肋下还有她包扎的绷带,此刻早已是红色,却独独不见了刺破他身体的那块玻璃……原来,他这么残忍,不但残忍的伤害别人,也残忍的伤害他自己。

    他的面色像纸一样白,眼睛半睁半闭,没有了气息一样。他不是答应了要好好的么,他不是答应了等着她的么,她忽然觉得很愤恨,这人从来都是这样,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一点信用都没有!但她半蹲在那里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程暮谦?我找到人了,我回来了,你醒醒?”

    声音小的仿佛是怕惊吓住正在酣睡的小孩子。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看到青山满是怜色的眼睛,她就傻愣愣的问:“你干嘛?”

    青山把火把递给一边的人,对她低声说:“我得把他弄出来。”

    杜遥机械而麻木的坐到一边去,呆呆的看着青山用砍刀把那些已经脆裂的玻璃全部敲掉,碎玻璃落在硬硬的岩石上传来零碎的响声,她就想起了车子在黑暗中歪斜最危急的那一刻,当时他是怎么想的?他扑向她时他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人再说话,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想了什么,整个人傻呆呆的木偶一样,又仿佛自己是被抛进了时空黑洞里,除了抖动浑身没有力量没有感知,只余下空荡荡的躯壳,那辆歪斜的车子在火把恍惚的照明下,就变成张着大口的怪物,怪物的嘴巴里含着没有半分知觉的程暮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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