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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司机在门外问“醒了吗?”
苏竟泽睁开眼,哑着嗓子说了一句,“醒了。”
司机也没进来,而是说,“醒了就吃饭吧。”
苏竟泽伸了个懒腰,火炉子还有余温,夜灵落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竟泽出了门之后这才发现,外面下了很厚的雪。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铲了起来,堆了老高的两堆。
夜灵落从门外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大雪球。
一见苏竟泽,雪球直接往苏竟泽脸上飞了过来。
苏竟泽打着哈欠往后躲,雪球直接砸到了门上,发出“嘭”的一声。
女人一下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皱着眉瞪了两人一眼。
苏竟泽指了指夜灵落,然后两人进了屋。
司机穿着皮袄子,大早上的就在抽烟,旁边还坐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见两人进来,指了指凳子,“坐吧。”
苏竟泽道了声谢,然后坐了下来,就听司机问,“着不着急回去?”
苏竟泽摇头,“有什么事吗?”
司机这才道,“警察那边来了电话,说一会让我过去一趟,我寻思你要是没啥事,在镇子里待几天呗。”
“好。”苏竟泽应了。
吃过饭几人就打算出门了。
夜灵落脑袋上带着个红色的帽子,两边能把耳朵捂的严严实实的,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孩子就不带了吧,让她留在家里,路上滑,不安全。”
苏竟泽摇头,“没事,她能照顾好自己。”
女人那个态度,若不是司机昨天收留了一晚,他才没这么好的脾气。
司机听苏竟泽这么说,大概是也想到了什么,拧眉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转身进了屋。
出了家门,两人先去了客车站。
客车站很小。连个正儿八经的售票厅都没有,只有一个大铁门,里面一个小屋子,四周用围栏围起来。
小屋里的烟筒冒着烟,两人进去就见屋子里坐着个男人。
火炉子上架着一个大缸子,里面煮着粥。
见司机进来,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老王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呢?”
司机从床底下拉出两个凳子来,一个递给苏竟泽,坐下来之后这才说道,“老王昨天离开那么早,怎么就掉进坑里了?那么大个坑,不可能看不见呀。”
“看警察那边怎么说吧。”男人摇了摇头,这才问,“这是谁?”
“昨天的乘客,也是个神子。”
听到是神子,男人不由得多看了苏竟泽两眼,“这么年轻?”
司机笑了一下,“昨天要不是这小伙子,我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司机从怀里掏出个烟嘴斗来,拉过桌子上的铁盒子,掐了一点烟草碎塞进去,然后点了火。
吸了好几口这才说道,“我也辞职吧,以前还能凑合着一下,我现在是真的不敢开了,要不是工资高,我早就不干了。”
男人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好半天这才说,“再说吧,反正现在路塌了,车子也走不了。”
司机听到这话也没再说什么,坐了一会,等男人吃完饭之后几人这才起身。
顺着昨天的路往回走。
几人到的时候警察还没来,土坑的边缘都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四周有开裂的迹象,几人也不敢靠太近。
天又冷,只得不停的跺脚才不至于冻麻了脚。
等了没一会,苏竟泽手机响了起来,刚按下接听键,就听电话里“滋滋滋……”的响了起来,那头沈白说了什么,苏竟泽完全听不清。
“这边信号不好,下了雪就更不好了。”
苏竟泽只得挂断电话,又发了条短信过去。
男人瞅着苏竟泽的手机,笑道,“挺贵的吧?”
苏竟泽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昨天司机打电话用的是以前那种带键盘的手机,就连男人桌子上放的也是那种。
“还好。”苏竟泽把手机装兜里。
司机一听,粗着嗓门说道,“不便宜,我在市里看到手机店里卖来着,好几千块呢。”
“这么贵?”男人有些诧异,“不就打个电话嘛,买那么贵干什么?”
苏竟泽笑了一下,没说话。
十年过去了,这地方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穷。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警察才来,三辆警察车,从里面下来十二个人。
又高又胖的。
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伸长着脖子往下面看,发现自己看不到之后这才看向对面的司机几人。
“里面有辆客车掉下去了?”
司机看起来挺窝火的,但还是好脾气的应着,“是,我们镇里的一辆客车,掉下去了。”
警察闻言点点头,然后进了车子里。
没一会又走了出来,“一会有救援队来。”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客车,“这是你们的车?”
“是。”司机咬牙,“路塌了,过不来。”
“绕路吧,雪这么大,这路没个两三月修不好。”
警察说的那条路,自然是之前修了一半的那条,想要绕路,必须把车子往回开一段。
司机忍了又忍,忍无可忍道,“这人还在里面呢,不先救人?”
“这么深的坑,天又这么冷,哪还有活人。”警察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然后不耐烦道,“没事就赶紧走吧。”
“昨天晚上如果救,说不定人还没死。”
“怎么救?”警察横着脸,“你在教我做事?”
司机不说话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过坑走了过去。
回头看了苏竟泽一眼。
苏竟泽有些无奈,还是跟了过去。
路上没什么人,车子走的很慢,之前修了一半的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车子颠簸了一路,四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镇里。
车子停到客车站之后两人就回了司机家里。
苏竟泽这才道,“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司机正在脱衣服,闻言拧着眉说道“急啥,过两天再走。”
苏竟泽摇摇头,“不了,反正也不远。”
司机留了好一会,苏竟泽依旧还是要走。
无奈,只得把人送出去,临走时还要了个电话。
两人迎着风雪这才往柳沟湾走。
柳沟湾的路更不好走,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是赶在天黑之前到了村里。
村子还是老样子,村口的那棵大柳树长的老高了,干枯的枝条迎着风雪摇摆着。
两人刚进村子,就迎面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妇人神色防备的盯着两人。
“干什么的?”
苏竟泽盯着妇人,好一会之后笑了起来,“婶子。”
妇人不解,“你谁啊?”
“是我,苏家的。”苏竟泽依旧笑着。
妇人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神色,在听到苏竟泽的话之后猛的变了脸色。
话都没说一句,匆匆忙忙的就走远了。
苏竟泽嘴角轻扬着,盯着妇人离开的背影,很轻的笑了一下。
然后带着夜灵落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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