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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清坐在车里抽完一根烟，起身下车。
家里的管家等在门口，引他进入院内。
周倾城跟顾程离婚了，手续刚办完。
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在一起多年也没培养出来感情，平时都分居。
年轻时各玩各的，后来顾程跟他的情妇、私生子生活在一起，周倾城自己住顾家大宅，中间也谈过几个男朋友，最后都不了了之，纯粹就是床伴。
周倾城要走了，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法国，后来在顾家蹉跎半生，现在想去巴黎定居。
周家已经不用她再操心，顾明清收购周氏之后，原来属于她的股份还属于她，足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周晴也能独当一面了，她没什么牵挂。
临走之前最后一桩事，就是想跟她的亲生儿子见一面，说几句话。
所以顾明清来了。
院子里空，没几个人走动。
管家解释道：“夫人要走了，家里的佣人遣散不少，只留了几个人做日常维护。”
这位管家也在顾家做了很多年，从顾明清没出生就在了，说完又问顾明清，“夫人说她不回来了，先生也不回来，小少爷您会搬回来吗？”
严格来说，这处房产在顾明清名下。
这宅子老，很有些年头了，但是地段好，环境好，设施也全，面积也大，住着舒服。
顾明清在这里长到八岁，童年记忆并不怎么快乐，他说：“不回来，我母亲离开后，劳烦您看着家。”
“应该的。”
周倾城在餐厅等着，现在是晚饭的时间，她让人准备的早，顾明清又来的晚，饭菜全都热过一遍。
管家陪顾明清到了餐厅，然后就去忙了。
餐桌很大，周倾城坐在旁边，看着很空。
顾明清很少这时候过来，餐厅的水晶灯越是华贵，就越显得空。
他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在周倾城对面，坐下后才想起来，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位置是顾程的。
周倾城让人开了一瓶红酒，她给顾明清倒了一杯。
顾明清说：“我不喝酒。”
“我以为你不会来。”
周倾城把酒杯放在自己右手边，“先吃饭吧。”
顾明清说：“我吃过了。”
其实他没吃，可他现在有点吃不下。
他不吃，周倾城也没吃。
俩人面对面坐着，安静的出奇。
顾明清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有叶诗雨跟着，周晴也在，好像就没有那么别扭。
一直到饭菜全部撤下去，两人中间横着一张空桌子，周倾城一句话都没说，红酒喝了半瓶。
佣人把饭菜收完，想把酒瓶收了，周倾城没让，又倒了半杯。
顾明清让佣人把酒收了，对周倾城说，“别喝了。”
周倾城让他来，说有话对他说，一晚上却什么也没说。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顾明清起身，拿起了车钥匙。
“别走！”周倾城站起来，好像是喝多了，有点摇晃。
顾明清顿住脚步，没动。
她走到顾明清跟前，凑着灯光看他。
周倾城一米七多的个子，站在顾明清跟前还是比她矮上许多。
儿子长大了，很高，很英俊，眉眼有点像她。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顾明清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周倾城的手顿在半空。
愣了几秒，她突然失控，双手捂着脸大哭。
身体摇摇晃晃，最后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精心盘好的头发自额前垂落两绺，妆也花了，有些狼狈。
她平时最讲究仪态，现在仪态荡然无存。
佣人听见动静，也不敢过来。
顾明清弯腰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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