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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270章 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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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再度归于寂静,唯独风声偶尔掠过绿植,带得叶片??响。

    宋栖棠靠着栏杆默立须臾,俯瞰加歌丽山秀美的风致,失神差不多一分钟左右,轻笑着抱紧双臂,忽而举步迈向恒温的玻璃房。

    她是初次来谢宅,前两天听人聊起这儿的玻璃房,当时便特别向往。

    缓步走进花房,目之所及是各色娇艳的花,品种不一而足。

    偌大的玻璃房不仅设一流灌溉系统,还静心布置了两面蔷薇花墙。

    置身繁茂的花海,连礼裙都似沾染了芳香。

    宋栖棠慢悠悠绕过花墙,俯身触碰那些形态各异的蔷薇以及海棠球。

    蔷薇美则美矣,根茎的细刺却没能完全修剪干净。

    不留神,白嫩指腹被扎破,像蜜蜂猝不及防蛰一下。

    她无动于衷,一声不吭沥着血滴。

    清冽的雪木香突然从四面八方包裹周身,指端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紧跟着,男人健硕的胸膛近乎严丝合缝贴上她裸露的蝴蝶骨。

    “拿自己的血养花?”疏懒腔调蕴着不太正经的笑意。

    举动更不正经,不容置喙捉起她的纤指凑近唇瓣。

    灵活的舌尖卷过血珠,顿时仿佛强烈电流猛流窜四肢百骸。

    宋栖棠眼皮一挑,绷紧绯色唇角,想也不想抽回手,一时没挣开,果断扼住对方喉咙,陡然转身使出全部力气将人扑上玻璃墙。

    沿墙摆放的月季因为巨大撞击掉了几朵花瓣。

    她视若无睹,脸庞冷艳,专注盯着那人步步紧逼。

    一路倒退,男人的皮鞋声交织女人的高跟鞋声节拍错乱地响起。

    暖黄光影交错别墅朦胧灯晕倾洒,不停变幻的光度中,彼此紧咬不放的视线迸射锐利冷光。

    “你鼻子还真灵,猎狗都得甘拜下风。”

    她练的同样是空手道。

    可到底学习时间并不长,加上江宴行本身有了防备,轻而易举便化解她迅猛的攻击。

    卸掉侵袭颌骨的重力之后,擒拿她的肩胛,反身将人压在玻璃面。

    一系列反制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怜香惜玉。

    他淡笑,气息微喘,叼着她小巧的耳珠模糊吐声,“这么久不下去,难道不是等着我来私会?”

    “老娘会你妈!”

    宋栖棠脖颈瑟缩,钳住他手腕疾猛攻向他腋下,不料又早被他洞悉先机,单臂圈住她腰,长腿抵住膝盖窝,狠狠一顶!

    痛呼一声,她头晕目眩趴玻璃面,那条腿麻得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江宴行淡淡打量她蹙起的秀眉,“学空手道了?”

    宋栖棠冷语嗤笑,“我如今是有钱有颜有身材的名媛,还有那么多仇家,不学点东西防身,就只能像现在这样受制于人吃亏。”

    玻璃墙透明,恰巧对着别墅荧光灯,灯影辉映,她皎光粼粼的瞳眸漂亮得不可思议。

    江宴行看着她,冷冽的眼底忽而柔和,手劲微微松了些许。

    “三脚猫的能耐,拿来糊弄弱鸡挺不错。”

    “候祖良那晚倒被我糊弄住了。”

    宋栖棠感觉自己快骨裂,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愣是不肯求饶。

    此情此景,忽然将她记忆拽回那年朔风呼啸的滨城。

    他们重逢之夜,他西装革履,美人在侧,而她卑微求生,潦倒不堪,跪他脚边铲狗屎。

    后来别墅外对峙,他也是如此强蛮制衡她。

    手里的力道骤然加重,“你还好意思提候叔?知不知道你这只手差点残废?”

    “富贵险中求,你还当我是养在温室不知人间险恶的娇花?”

    她轻蔑地笑笑,“你不告诉我爸爸的真实死因,我会自己查,你弄垮宋氏,我会自己重新让它扎根星城,至于你,等我收拾完江家,慢慢和你算旧账。”

    江宴行低垂着眼帘,暗翳汹涌那双以往无波如古井的深眸,颌面坚毅冷硬,寒声接腔,“我告诉过你,你爸是自缢,他一生位高权重,享尽万人之上的荣光,受不了牢狱之灾。”

    “我爸最疼我,和我比起来,面子算得了什么?他绝不可能抛下我!”

    “别说他最疼你,越聪明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何况他是枭雄,不愿意接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又觉得把你安顿好了,选择自我了断很难理解?”

    两人驳斥对方的话几乎不约而同出口,音量一声比一声高。

    宋栖棠一滞,忍着胸腔烧心的焦灼,忽地凌然侧目,一瞬不瞬盯着江宴行,“你回江家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你想太多了,”江宴行面无表情,漠视她胸有成竹的神色,唇角掠过冰冷讥诮,“从我幼年回到星城的第一天起,定下的目标只有两个。”

    停顿片刻,他毫不避讳迎视她清澈的水眸,逐字逐句溢出喉骨,“扳倒宋家,认祖归宗。”

    “我妈被江御的人毁容,她希望我代替父亲做江家的家主。”

    凝眸审视他一会儿,宋栖棠讽刺地笑出声,眉梢眼角流淌着戾气,“既然这么听你妈的话,为什么还要爱上我?为什么不对我斩草除根?为什么千方百计缠着我?”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自己三岁小孩?”

    江宴行放开她,深凉的轮廓微偏,目光不知驻留何处又淡漠绕回气势凌厉的宋栖棠,眉宇间噙着一成不变的疏离,冷静地陈述,“我爱你,跟我对付宋家是两件事,相互并不矛盾。”

    “你知道,人活着总是善变的。”

    他长身玉立离她一步开外的地方,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不可及。

    唇边浮现况味阴凉的浅弧,他倏地凑近,浓郁的男性气息笼罩,牢牢将她禁锢自己的世界。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能放弃你,毕竟儿女情长相比血海深仇,太无足轻重,你我坚持在一起,不提各自家人,光是本身便难以承受。”

    “你不会原谅我对宋家的所作所为,我得时刻提防着你哪天谋杀亲夫。”

    “这样的日子太疲惫了,更没多余的精力化解你余生对我的仇恨。”

    宋栖棠眼睫轻微一颤,面庞铺着薄薄的谑意,“分析的入情入理,你非常了解我。”

    “但重逢你的那刻突然察觉,之前失去你的五年过得多浑浑噩噩。”他轻拍她的面颊,指节若有似无挨着那颗泪痣,“所以,我总让你别刺激我,因为我没办法真的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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