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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395章 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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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宴行想带宋栖棠去的那地方离南山监狱并不远。

    也不能说不远,只是都没进市区而已。

    当车子停稳,宋栖棠漫不经心往外看时,忽然愣住了。

    “你带我来孤儿院做什么?”

    眼前的建筑四层楼高,拱形大门写着孤儿院的英文名,两侧挂着社会好心人士送来的竖式牌匾,里面隐隐回荡孩子们玩乐的笑声。

    宋氏破产以后,名下大部分孤儿院也不可避免出现资金周转困难的窘境,许多纷纷倒闭,可这家孤儿院明显还被人资助着。

    她若有所悟看向江宴行,“是你买下来了?”

    江宴行不置一词,气势沉稳内敛,平静脸色下看不透内心的汹涌。

    “其实今天是一位故人的忌日,你既然陪我来了,一起去看看吧。”

    语毕,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尔后系上西装扣子大步迈到副驾驶替她开门。

    没给她半点拒绝的余地。

    宋栖棠抿了抿唇,扶着车门落地。

    她多年没来过这里,上次来,好像还是十年前。

    年少的时候爱来孤儿院献爱心,大了就不再想着亲力亲为。

    跟着江宴行一路踏入,目之所及皆是熟悉风景,瞬间勾起了宋栖棠的记忆。

    视线不经意掠过滑梯左侧,看见一棵粗壮的梧桐树,不觉有点恍惚。

    江宴行顺着她目光定点望去,脸上浮起轻笑,“黑背是我故意算计你,风筝是你自己不会玩,我要不帮你捡,它就会被猫咬烂。”

    那只风筝是宋栖棠在手工课上亲手做的,弄坏不少试验品,意义特别重要。

    尽管画得五彩斑斓,对她而言,却是世上最漂亮的风筝。

    江宴行索性停步,站在她身边睨着梧桐树,眉梢眼角流淌着绵长的笑意。

    “当时那棵梧桐树大概三四米高,我看见你爬树的时候就想,这小家伙胆子真大,万一摔下来断个胳膊或者腿,那就好玩了。”

    宋栖棠冷冷瞥一眼他,“心思这么阴暗,怪不得从小心怀鬼胎。”

    “装的太好。”江宴行笑了笑,“我一直在等你摔下来,结果你爬到两米左右就真的体力不支摔下去,虽然哭了可还是盯着风筝发呆,我突然意识到你很喜欢它。”

    宋栖棠不冷不热接腔,“帮宋大小姐得到她喜欢的东西,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江宴行一言不发。

    候祖良跟关慧娴都曾再三告诫他,宋栖棠是宋显义的掌珠,接近宋栖棠再讨好她,给她留下深刻印象,之后的计划便能事半功倍。

    然而,比起他给她的印象,反而是她给他的印象更深刻。

    以宋栖棠的身份,她根本不必管一个素未谋面的孤儿,更不必用那种渴望的眼神去期待自己能拥有那么丑的风筝。

    “后来我们去训练营,你爸把你抛出来做奖励,你是没亲眼目睹那些男孩子多拼,他们完全不要命,能脱离贫困的生活太重要了。”

    宋栖棠兴味挑眉,“那你呢?”

    “我?”江宴行眯了眯眼,唇角噙着类似于得意的弧度,“我比他们更不要命。”

    “所以我赢了,在你生日那天,一步步走到你面前。”他含笑凝视女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白嫩娇俏的脸蛋。

    在真正被选中以前,他见过她三次。

    最后一次,震撼最大。

    他在滨城对隋安说,宋栖棠是连他都需要仰望的人。

    可能有些感情天生如此,尚未动心就已被降服。

    收回思绪,他牵起宋栖棠的手,“走吧。”

    “我待会儿要去接夭夭。”宋栖棠淡声开口,“她参加测验。”

    江宴行头也不回,“知道了,等等送你去。”

    顿了顿,又别有深意调侃,“你们宋家的基因真奇怪。”

    宋栖棠晓得他没好话,懒得搭理。

    但江宴行不介意演独角戏,“美貌和财富全占了,念书还真不行,夭夭长得像你,读书的天分比你还差劲。”

    宋栖棠愠怒,指甲划过他虎口,留下浅白印子,“夭夭哪儿不行了?”

    “哦,你自己上次在大排档说的,夭夭小学就开始挂科。”男人的语调轻描淡写,“某个人还说,不会念书没关系,多花钱就行。”

    “偷听人讲话,早晚生一脸麻子。”宋栖棠嗤笑,再没睬他。

    ——

    宋栖棠没想到江宴行会带她来一间……

    怎么说呢,是荒废比较久的教室,透过玻璃观望,还能依稀瞅见里头的乐器。

    “这地方,我不记得自己来过。”

    “准确地说,是那两年不准人上来。”江宴行盯着玻璃,寡淡的面色逐渐覆盖寒霜。

    宋栖棠打量四周,这是孤儿院顶楼,教室则处于走廊尽头。

    “什么意思?”她近前两步,赫然发现门上缠着坚硬的U型锁。

    太奇怪了。

    既然教室弃用,怎么不改别的?

    “孤儿院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即便有宋氏资助,可这样的地方免不了欺善凌弱。”

    江宴行修长的身躯懒散斜倚着墙壁,浓墨晕染的双眸冷光溢散。

    “你那次说得很对,我经常在孤儿院受欺负,从六岁开始。”

    “他们打我,骂我,会将好心人捐给我的生活物资占为己有,你爸资助了孤儿院,可从没真正找人管理,导致那些人阳奉阴违是常态。”

    宋栖棠羽睫翕动,双手静静垂落身侧,胸口倏然堵得一丝风都透不进。

    诚然,她能因为血缘偏袒宋显义,可那并不代表,她接受宋显义对江宴行一家的所作所为,理智与情感永远自相矛盾。

    江宴行默然看她一眼,神情冷漠得不像诉说自己的事,唇角掀起浅弧,“大概八岁左右,我认识了一个身世同样凄惨的朋友,还遇到个很善良的义工。”

    “义工教我弹琴,说法语,那个朋友教我跆拳道。”

    “他们是我那段日子为数不多的快乐。”

    宋栖棠被激起的好奇心越发厉害,江宴行貌似少年时代起便不喜交友,交好的也就陆皓谦。

    至于叶凯风,二愣子罢了。

    “后来呢?”

    江宴行静了静,忽地从裤袋拿出烟盒。

    宋栖棠冷不丁开口,“江先生,孤儿院禁烟。”

    “这里现在由我资助。”江宴行慢条斯理磕出一根烟倒掌心,旁若无人点燃,声音穿透婆娑烟雾显得飘渺不定,“后来……义工死了。”

    “你猜,她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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