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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物色 > 第420章 嗯,我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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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当初得知宋栖棠狱中生女还是眼下,他从未怀疑过孩子父亲的身份。

    当年因为周牧远,的确迁怒宋栖棠。

    可在孩子的问题上,他不曾质疑。

    自己的种,自己是知道的。

    眼看护士进门,陆皓谦半真半假调侃,“行啊,人家英年早婚,到你这儿,直接晋级英年早父。”

    气氛太沉重了,不刻意开点玩笑,很压抑。

    失而复得固然值得庆幸,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江宴行也不合时宜地笑了笑,“嗯,我做爸爸了。”

    难怪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亲切。

    难怪他们饮食习惯类似,相处起来很温馨。

    他一直认为,那不过是爱屋及乌。

    实则是因为血缘强大的力量互相吸引。

    “我真的做爸爸了。”他喃喃重复,眼睛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目睹男人淤青嘴角上扬的弧度,陆皓谦忽然有些心酸。

    别人做爸爸,大多开开心心,江宴行做爸爸,却一波三折。

    女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竟没一个人察觉。

    宋栖棠更是可怜。

    之前在监狱的泪水都白流了。

    阮秀珠怎么忍心?!

    “怪不得长相那么像七妹妹,还很亲你,原来她不是可馨女儿……”

    说到宋可馨,陆皓谦的脸色黯淡一瞬。

    以前喜欢过的姑娘香消玉殒,连一点血脉都没留下。

    消极的心绪转瞬即逝,他强打精神安慰江宴行,“有什么打算?”

    闻言,江宴行倏然沉默了。

    当然是要相认的。

    只是……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他转头,宋栖棠出来了。

    两个人目光交错,各自的眼神半是苍凉半是恍惚。

    近二十年的纠葛本来难以剪断,如今有了女儿,更加理不清。

    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生出千帆过尽的感触。

    江宴行定定地瞅着面色寡淡的女人,又笑了。

    笑容牵动唇角的伤口,微微疼痛刺激感官,他毫不在乎,大步走近宋栖棠。

    “去酒店休息?”

    虽然是征询,手已经主动拉起她的,尔后皱眉,“好冰。”

    彼此都淋了雨,衣物顾不上换。

    宋栖棠不晓得是冷或者心情跌宕的缘故,始终在发抖。

    江宴行看一眼她未干的风衣,侧首朝陆皓谦说:“医院有空调,你是男人,不会冷。”

    陆皓谦无语,瞅了瞅江宴行被大雨打湿的短发,认命地脱下自己西装丢过去,“自己就不能找阿群送衣服?”

    “你提醒的对。”江宴行今晚的情绪大喜大悲,变得格外好说话,从善如流点头,“我忘了,一会儿叫他。”

    陆皓谦默然,再度感到心酸。

    宋栖棠嘴唇翕动,看脸颊带伤的男人细心替自己披西装,泛凉的胸口似乎寒意不那么重了。

    她没采血,用的亦是发丝,然而脑中的眩晕无法消停。

    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待着,冷静地想想将来怎么办。

    最近的事情一件件全打得她措手不及,太乱了。

    江宴行垂眸,手掌扣住她肩头,“先去休息,天亮了再说。”

    宋栖棠犹豫片刻,低低出声,“那你呢?”

    “我留这里等结果。”江宴行看向化验室,失笑,“其实也没办法休息好,巴不得马上天亮。”

    哪怕笃定夭夭是自己骨肉,可仍旧想亲耳听到那结果。

    或许,能稍微弥补心底一些恒久的遗憾。

    ——

    庄儒品夫妻陪宋栖棠回酒店。

    迈克迎上前,“大小姐,阿伟已经送码头,和何峥嵘关一起,阿华也处理好了。”

    宋栖棠的脑子好像有四把扇片周而复始搅动,空不出一丝清明,可她还是问起阮秀珠。

    “江先生的人看管着阮女士,阮女士一直没开口说话。”迈克观察宋栖棠晦暗不明的脸色,“您要去见她吗?”

    宋栖棠的睫毛眨了眨,冷冷勾唇,“要见。”

    “我这就过去吧,你目前的情况不太好,就算见面也只会爆发冲突。”庄儒品推了下镜框,“反正我是不可能再睡踏实了。”

    “你见阮秀珠,我带棠棠回房间休息。”塞伊达握住宋栖棠胳膊,“让你舅舅找她,有些事情长辈更方便提,你们的隔阂太深,她未必肯坦白。”

    宋栖棠深知自己如今的心态根本不可能面对阮秀珠,神色茫然地瞥庄儒品,“谢谢。”

    “傻丫头,一家人何必见外。”庄儒品低声交代塞伊达,“如果睡不着,就多开导她。”

    塞伊达此前觉得换子这样狗血的戏码只存在影视剧中,没想到创作的灵感的确源于生活。

    阮秀珠不仅诈死,甚至连孩子都偷龙转凤将宋栖棠骗得这么惨。

    他们真是低估了仇恨对人的影响力。

    “我晓得。”塞伊达轻拍庄儒品手臂,觑两眼他阴沉的表情,压低嗓音,“别发脾气,毕竟是宋家的遗孀。”

    庄儒品扯唇,无可无不可点头。

    但凡阮秀珠真把自己看做宋家遗孀,也不至于做那么恶心的事。

    ——

    外头的风雨逐渐变小。

    拔地而起的大厦楼宇拢入迷滢视野,黑蓝交织的色彩衬得周边灯光格外闪耀。

    阮秀珠静默地驻足落地窗前,身上披着件开衫,神态相当平静。

    听见后头倏然传来开门声,她眸波轻漾,眼睛缓缓聚焦面前的玻璃。

    光洁镜面除她自己,还倒影出中年男人挺拔的身躯。

    看清对方面容的霎那,她心口一突,说不清诸多感受中有没有失望。

    “棠棠没空见你,她有很多重要的事,得妥当休息。”

    庄儒品淡声开口,盯着阮秀珠背影,语气夹杂着鲜明嘲讽,“好歹是故人重逢,你死里逃生不拿正眼看我?以前秀珠姐没这么高傲。”

    “以前?”阮秀珠浅笑,转过身正色凝视他,“看来是找我叙旧,不单纯兴师问罪。”

    “以前你们五兄弟的感情挺和睦,你排行最小,经常跟在你姐夫他们后头跑。”阮秀珠沉浸往日回忆,憔悴的面孔浮出虚无笑意,“我大哥特别器重你,连显仁对你也推心置腹。”

    大概年纪大了,回溯旧事,不少记忆都出现断层。

    阮秀珠发觉自己没什么好说的,索性直言不讳,“你是如愿的弟弟,聪明能干,假如宋氏还在,肯定有你一席之地,你用不着漂泊异国。”

    “属于我,我要,不属于我,”庄儒品正视阮秀珠,“塞给我,我也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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