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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第四六回 疯老头,是冤是诬当堂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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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堂上下俱是针落可闻声般寂静。

    “他……他说状告何人?”先发声的是外头的百姓,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是说包大人吗?”有人喃喃,口中多是不可置信。

    “好似说是开封府不接状子、不审案子,包庇权贵。”也有书生大抵是听明白了,小声与人说起来。

    “这如何可能,包大人最是清明廉正,是为民伸冤的顶顶好官,咱们大宋谁人不知的青天大老爷。”立即有人辩驳,话语翻来覆去吵吵嚷嚷难以听清,可总归是那么几句话,出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口中,出自年纪轻轻来看热闹的十一二岁小儿口中,出自两鬓斑白、眼睛浑浊的老头口中,纵便是人常道,千张嘴万种说法,这会儿却仿佛早就统一了口径,俱是不信

    可展昭立于府衙大门之上却看得清楚,这些淳朴善良却也容易动摇、容易偏听偏信的百姓们眼底微微闪烁,心里到底还是泛起了嘀咕。

    渐渐地,大约是为了说服自己相信开封府或者说相信自己并未有被骗,他们大宋还是有个顶顶好官的……这些话里还出现些许指责、叫骂黑白无常杀人犯法还满口胡言、诬赖包大人云云之语,若非此处乃公堂而是街巷之上,光是臭鸡蛋、小石子、唾沫星子都要横飞而至砸黑白无常二人一脸了。

    嘈杂难听的辱骂声中,黑白无常面色无异,只盯着沉默不语的包拯,仿佛只等面色沉沉的包拯是如何回应。

    比起外头面露怒容焦色的百姓,包拯与公孙策等人倒是一个个神色沉静,颇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你二人欲先告哪一桩?”包拯问道。

    “只问包大人欲先审哪一桩。”谢必安与范无救对视一眼,回道。

    “你二人今日有疑,未免前一桩本官审的不公允,就从第二桩审起罢。”包拯说着双手扶住官帽,众目睽睽之下,轻手一抬,将官帽取下,置于桌上。外头就是百姓的哗然之声,包拯目光灼然,面色肃然,他走到大堂之上,指着桌案之上的官帽,又对着外头的百姓手臂一展,“开封府尹官帽主审,开封府衙百姓为证,此桩原委你我当堂对质,意下如何?可算公允?”

    “大人!”一旁的张龙赵虎心有不满。

    王朝一手拉住一人,叫他们瞧瞧一旁岿然不动的公孙策,二人憋了又憋,这才按捺了性子。

    同时,外头蹲在墙头的柳青忍不住拍手一句,“妙极!”

    他摸着自己的又圆又白的下巴感慨,“这包拯确实有几分本事,难怪满天下的人都佩服。”

    黑白无常面容微微变了又变,许是未曾想到包拯竟是这般作态,倒叫他二人像极了话本里咄咄逼人的恶人,然而心底又忍不住升起敬佩之意,不由怀疑自己可是果真误会于人。他二人定了定神,未有松口之意,极有默契道:“自是应当如此。”

    “敢问孟三娘一案,何人何时曾来开封府衙报案,遇上的又是哪个当值的衙役?”包拯先开口道。

    “三月廿八那日中午。”谢必安答道。

    “孟三娘老父孟伯见她一夜未归,便出门往来寻。孟三娘往日在景连书铺抄书赚些银两,可那书铺掌柜说她前一夜早已归去,翌日也未曾来,他便回了那外郊的荒院,这才发现孟三娘被人杀害,弃于荒野,他将尸首带回荒院,便来寻开封府衙报案,可在开封府衙大门口叫两个衙役拦了去。”范无救冷然道,唇角还是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显几分讥诮,“随后在听闻孟伯报案原委后竟是径直将孟伯送出强行送出城外……若非孟伯碰上我二人,以孟伯病躯在荒郊野岭怕是残喘不过几日就西去,此案也无从查起了。”也正是因为此事,正因为包拯曾有叫他兄弟二人也佩服的清名,他才对这满天下盛誉的包拯恨极恼极,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官场之上无清名,这包拯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之辈。

    相较于范无救,谢必安的神色更阴沉些,白白的脸更像是大白日里出巡的游魂。

    “那敢问苦主何在?”包拯八风不动,他神色如常地对上黑白无常二人,“你二人只听他喊冤,可曾求证只字半语?又是如何得知孟三娘乃柴颐、刘琦二人联手所害?”

    “我二人自有我二人的手段,自然不会冤枉了柴、刘二人。”范无救古怪地笑了笑,“这汴京城我头一回来,可汴京城里有眼睛的可不少,能知晓那夜柴颐、刘琦与孟三娘一并离去的人也不少,且那刘琦不知悔改、将此事当做笑料告知书童,取笑孟三娘想当贞洁包拯问道。

    “不曾,草民也当她是银子够了,这便不来了,本来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就多有不便,银钱也是一日一结,因而未曾追究。若不是前两日开封府的上门来问,草民早忘了此事。”掌柜的道,他紧接着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她竟是香消玉殒,若草民能早些发觉异常,断然不会叫她尸首落于荒野几日……”

    黑白无常神色微变,便是傻子也瞧出他二人怕是被蒙骗了,这才杀人犯法引来祸事。

    包拯又转而望向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三月廿八当日可是二位在朱雀门、南熏门当值?”

    “回大人,确是如此。”两汉子颔首。

    “还请苦主上堂辨认一二,是哪位衙役将他撵出开封。开封城门守卫在此,虽说时日已久,也许还能记得一二。”包拯对黑白无常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也瞧不出神色如何,只是相了点头,一并吹了个口哨。

    哨声刚落,蹲在墙头的柳青蓦然起身,面上隐有惊疑之色。不多时,围堵在外头看热闹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一条道,一个驼色罗衫的鹤发老头背着神色憔悴、满头灰发的老者慢悠悠地走了来,无人敢拦,反倒一个个中邪着魔似的让出道来。

    公孙策见罗衫老者气度不凡,定睛仔细观之,才惊道:“周老师傅?”

    此人正是城南棺材铺的周老师傅,而他身上背着的老人比他年纪还轻,大约五六十岁,则是这起案子的苦主孟伯。

    公孙策见孟伯面容有异,下意识地上前扶了一把脉,周老师傅放下孟伯便退之一侧,慢悠悠地又走了。马汉有心相拦,外头的展昭却对他摇了摇头。

    孟伯浑浊的目光落在公堂众人身上,最后不知所措地望向黑白无常。

    “这位老人家可是孟三娘的父亲?”包拯敛了一身气势,温声问道。

    “三娘……”孟伯先是怔了怔,木然的神色渐渐起了变化,“是……是,我闺女儿三娘叫人害了……”浑浊的眼睛落下泪来,嗓子里沙哑地滚出了几个字眼,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令人观之动容。若非心底凄苦,如何能有这般神态,先头认定黑白无常被骗的百姓这会儿又摇摆不定起来,心道平头百姓无权无势,死了闺女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再添孟伯身形瘦削如柴,脖颈上一道刺眼的粗绳淤痕,更似孑然鳏独、无处立身之人,十分可怜。

    包拯见孟伯话都说不清,便又对景连书铺掌柜的道:“你们可曾见过此人,孟三娘的生父

    掌柜的仔细盯着辨认了一会儿,才摇了头,面上亦有同情之色。

    包拯又将视线落在两个魁梧的汉子身上,瞧出他二人欲言又止。

    “我是见过的。”这话是南熏门、也就是开封外城南边城门的守卫说的,“哪一日倒是忘了,怎么也说也有七八日了,他那日一边走一边哭,和一个老太婆走在一块儿快天黑时出了城,最近出城的人少,进城的人多,我留了心问了两句。”汉子迟疑地端详了几番孟伯,又继续道,“上前问时,那老太婆还说来京寻闺女,没想到寻不着人,只能回老家去了。”

    “确是个老太婆,不是开封府衙役?”这话是王朝问的。

    “当然,你们开封府的衙役我虽认不全,但总归脸熟,汴梁口音一听便知,那老太婆定是个外乡人。”守卫又道。

    朱雀门的守卫汉子也插了一句话:“老太婆我没瞧见,不过我见着他在朱雀门那附近独自徘徊了好久,还当是哪家的老儿犯了病走丢了,与我一块儿当值的人都有瞧见,皆可为证。不等我们去问,他又自个儿出了内城。”

    几番证词都与先头所言有所出入,可哪边都不似骗了人,围观的百姓瞧瞧这边又瞧瞧哪边,心里更没了主意,就盼着包拯快点审出个结果来。

    “孟伯可记得当日与你一并出城的是何人?”包拯耐着性子问。

    “是、是开封府……开封府的衙役撵我出的城……”孟伯喃喃道。

    众人望着孟伯的目光有些古怪了。

    “开封的衙役俱在此处,你可认得出是哪位?”包拯指向外头站着的衙役。

    孟伯神色憔悴又茫然,目光从众衙役身上来回扫过,除了满脸哀戚竟是答不出更多来,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开封府的衙役撵我出的城……”

    外头的一个少年郎不由低声疑道:“这老头莫不是疯了?”

    我!来!啦!

    有没有小天使在等我呀!

    有的话,今天就三更哦!

    小天使:没有,滚

    我:quq,但是我还是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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