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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的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张狂无礼、几分疏放纵意,还有经年不减的少年意气。
一月之前,江宁城门外。
枣骝色的高头大马轻轻嗤着鼻子,牵马而立的蓝衣人微微垂着头立于树下。也不知何人在这江宁城东的城门外栽了一株北方才有的槐树,而这两株槐树也争气地生根发芽,又迟迟开花,在这端午满城粽香中以淡雅清香占领了一席之地。风起,缀满枝头的串串槐花簌簌响动,洁白的花瓣像是淘气又亲密的孩子一下又一下撩着蓝衣人的发丝。
蓝衣人且随这声玩世不恭的轻笑回了头,一只粽子朝着他的脸从天而降,糯米香气扑鼻而来。
展昭眉梢都不动,左手松了马缰绳便轻而易举地逮住了粽子。
这可不算完了。风中像是有人这么嬉笑调侃。
一坛酒紧随粽子而来,借着粽子开路,畅通无阻地冲着展昭脑门砸去,来势汹汹。可展昭一手拎剑、一手握粽,再腾不出手了。
展昭微微一笑,“白兄是嫌酒不好喝,还是……”他既不退步也不闪躲,右手将剑一甩,巨阙脱鞘而出,剑柄在半空撞上酒坛,酒坛飞了回去,剑也受撞击回落,分毫不差地回到他的剑鞘里。展昭微微偏着头,眼底也闪动着愉悦的笑意,“嫌展某这长相不入法眼?”
白衣人骑快马而来,身手快若虚影,单手将飞回的酒坛揽回,正要扬眉接话,眼底却闪过一瞬的怔忪。
槐树下,白花红马蓝衣人,那一笑是昭昭素明月、辉光灼人心。纵便世有千万人……不过蜉蝣尘中走,难留片刻心神间。
白花簌簌风中低笑,不知是花迷了眼还是酒香醉了人。
只刹那,白玉堂虚了眼,仿佛几分恼道:“好你个贼猫,白爷好心请你喝酒,你倒是糟蹋爷的好东西。”
展昭眉一挑,不知白玉堂又拿什么作怪,就见白玉堂身子一轻,从马上跃起。衣袂飞扬,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拎着酒便落在展昭身旁的树上,半斜着身将那坛酒递到展昭面前。酒坛的盖是开着的,酒香四溢,也不知何时落入的一片洁白花瓣在酒水面上下沉浮跃动、优雅地翻了个身,不紧不慢地游到了展昭鼻子跟前
原是酒坛子早叫白玉堂开了丢来,也不知他是如何滴酒未洒丢来的,更奇的是展昭以巨阙顶回时也是滴酒不洒。
“白爷拿银子买的,赔。”白玉堂理直气壮地无赖道。
花香酒香混淆难辨,倒也好闻得紧,展昭啼笑皆非。
他微微扬起脸,端详着白玉堂那混世魔王般的神态,好脾气地笑道:“白五爷这酒得赔多少银子?”
白玉堂半眯着眼,佯装心里头打了几个来回的算盘,才装模作样道:“爷这酒可不便宜,展大人。”
“好说,白五爷只管报个数。”见大名鼎鼎的白五爷白侠士玩心不死,展昭也好兴致地接话,温声郎朗,字字悦耳,“别叫展某倾家荡产,那必是赔的起的。想来白五爷名盛江湖,做不来坐地起价、欺人良善的事。”
白玉堂叫展昭噎了个着,还没开口又听展昭慢悠悠道:“既然要赔银子了,这酒……”
展昭一手扶住了坛口往自己这边一拽,粽子早被他牵着绳子挂在巨阙上,“展某就却之不恭了。”
“且慢。”白玉堂端着酒坛子的手也往回收,戏弄道,“展大人未免心急了些。”
二人皆是使力,便是内力不相上下,这酒坛子却承不住二位大侠的折腾,竟有开裂之势。
白玉堂挑起眼,空着的手旋即挥掌而来,正是瞧准了展昭将粽子挂在巨阙上,绝不会松了剑。果不其然展昭左手一松,酒坛子叫白玉堂抢了回去,二人交掌换了几招,齐齐停手。这便是展昭吃了亏,一来白玉堂的刀挂在马上,二来展昭纵然可以将巨阙往地上丢却不会叫那粽子往地上滚。白玉堂得了酒,端起酒坛便独饮一大口,得意又畅快动了动眉梢,哈哈大笑起来。
展昭只得摇摇头,慢条斯理将缠在巨阙上的粽子解下来,侧过身像是感慨道:“白兄这酒果真不便宜,喝不起啊。”
白玉堂听了这话,笑声更快活了几分,“猫大人可是觉得亏了?”
他凑近了几许,蹲在树上哪有往日文生贵公子的模样,唯有那桃花眼中眼波流转是笑意盎然。白玉堂拍拍展昭的肩膀,又将酒坛递上前来,“猫大人既然愿意赔,爷自然不能亏了咱们猫大人。”展昭不知白玉堂又有何打算,顺着白玉堂的招呼一转头。
白玉堂竟是出其不意直面轻吹了口气,展昭这回是当真愣住了。
白玉堂乐不可支,比混世魔王还要可恶。
“白爷知晓展大人俸禄不高也不低,自然赔得起,但白爷手头不缺黄白之物,这赔酒的事嘛……”白玉堂一边笑,一边故作拿乔。
香醇的酒味与柔软素淡的花香交缠在一起,酒坛里倒映出两张模糊不清的面容。
展昭退走了两步。
白玉堂止了笑,还道展昭当真恼了,“诶诶,展大人?”白五爷能屈能伸,忙跳下树端着酒坛给展大人赔不是,“展大人莫恼,爷不诓你便是。”他绕到展昭面前却见展昭慢悠悠地将巨阙搁在马上,闻言一腾手就将酒坛子拎了过去。
白玉堂心里才一转弯,又着了这贼猫的道了。
展昭唇畔含笑,仿佛在说:这可不是展某诓你白爷。
“你这猫……”白玉堂这话起了个头,到底没寻着个词定论。
他早不在,府宅自然是闭门谢客了。
当然这白府非是荒宅荒院,府内的丫鬟小厮可不少;更别说白府营生遍布天下,与陷空岛亦有的一比,府内自然缺不得管事;自从他亲兄仙逝,他又不理俗物,逢年过节来报的管事一年比一年多,能坐满花厅。
白玉堂也懒得敲门等仆从来开,将他那宝马留在门前,自己拎着长刀提劲一跃,转眼间就进了白府。
府内清静,打扮齐整的丫鬟们或是剪枝修叶、或是打扫院落,来来去去,偶有说笑,却不见偷奸耍滑之辈,可见白玉堂虽不在府内,白府治家慎言
先瞧见白玉堂的是个端羹汤的丫鬟,身形不胖、反倒颇为灵巧,可一张小圆脸极为喜庆,更有趣的是面颊上用胭脂扑了两个颇为整齐浓艳的红圈,并不难看,反倒衬得她唇红齿白,极为可爱,“呀”她叫道,端着羹汤在长廊里一动不动,小丫鬟弯起眼睛,“好俊的公子,羹汤要喝伐?”说着,她将手中不知给谁备好的羹汤递道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眉毛动了动,“嫂子何时叫你回来的?”
丫鬟歪着脑袋,端着羹汤,仿佛白玉堂不喝,她就不答话。
白玉堂伸手拎起瓦罐的盖子,里头装着乌鸡汤,他啪的将盖子合上了,眼皮也不抬就道:“给她送去吧。”
他拎着长刀扭头就走。
丫鬟叹气,软声软气地说:“连发脾气甩脸子都这么俊呀,怎么就不记得我去年就回来了呢。”
白玉堂的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长廊尽头,一个人或者说一群仆从跟着跟一个孩子拐过弯来。孩子才不过两岁,穿着一身质料上好的白色锦缎,面颊上肉肉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养的公子哥,但却周围绕着他的小厮却没一个伸手牵着,也不怕孩子摔了,任由这孩子自个儿瞎走。
那孩子自然也瞧见挡在长廊里的白玉堂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他忽然迈开了小短腿,健步如飞地窜到白玉堂身前,像个团子啪叽就黏在白玉堂的腿上,仰着脑袋就一句:“爹爹!”
“……”见过大风大浪的白五爷鲜有的眼皮一抽。
他伸手拎住白团子的后领将他举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上下打量了一会儿。
“爹爹!”白团子眉开眼笑地叫道。
院内一静。
“少……少爷,云瑞少爷这……”一个小厮小声开口,“打从学……学语……见着男子就喊爹的……”
白玉堂闻言笑了一下,本就清静的宅院里登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小丫鬟瞪了那胡乱开口的小厮一眼,连先头端着羹汤与白玉堂玩笑的圆脸丫鬟都闭了嘴,从这笑声里听出了些许难辨意味的煞气。白府的下人如何不认得自家主子,哪怕这位爷两三年都不回婺州一次,也无人敢忘他是如何一个喜怒无常的脾性。
白团子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煞神,歪了歪脑袋,一脸好奇地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喊谁?”
“爹爹。”白团子胆识过人。
登时,长廊里的一众仆从俱是色变,那些模样仿佛生怕拎着长刀的白玉堂,拔刀就把这张口认爹的奶娃子砍成两截儿了。可谁也不敢说话,白府的下人知晓白家的二少爷武功高强、喜怒无常,瞧着似正似邪实则眼里最揉不得沙子,也最为心善,绝无可能拔刀砍个孩子,只是这会儿保不准要生什么脾气。
白团子才不知大人们变化多端的心思,在白玉堂手上也不安生,扭动了好几下,一手拽住了白玉堂的头发,还不知轻重地扯了一下。
隐约有人倒吸了口气、咽了口口水,一个个埋着头仿佛心快跳到嗓子眼。
万籁俱静中,白玉堂眉宇间阴晴不定。
“泽琰。”
却是这时,风里轻飘飘地带来一句轻唤。
白玉堂手里一松,拎刀的手将长刀丢给不知何时出现在院落的白福,而另一手将那奶娃子一托一抱,拢进怀里。
长廊尽头的丫鬟小厮纷纷无声开道,身着素衣的年轻妇人莲步轻移从一大群仆从后露出真容。她微微蹙着眉,瞧不出年纪,只觉得尚且年轻,螓首蛾眉、言词泠泠,有林下之风,不施粉黛亦不减眉目间的霞明玉映,犹若寒冬枝头一株白梅,冷淡且岿然,从容且无情。
白玉堂轻轻松松地抱起那胆大包天的白团子,向来对女子不假辞色的俊秀面容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和颜悦色的笑容,连寒冬腊月的冰冻三尺都能叫他融化。
嗯哼聪明的人应该发现了,轮到白爷主场了。
不过这回我会努力控制住的,不会像昭昭主场那样一下九章就过去了。
让我们随着白五爷的眼看一看这婺州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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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昨天的更新的,结果还是过了零点
迟到的原因是……啊菜里有毒喂
作业也没做完,心好累,肚子疼,睡了睡了。
最近工作也好多啊,我仿佛奔波在各个部门里做革命的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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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昭白作别的时候,我想了想有一个人回首望另一个人远去的场景emmm你们猜我想的是谁看谁远去
但最终选择了让他们各不回头分头就走。
我想他们是洒脱的,也是笃定每一次分别都有新的重逢,所以无须依依惜别,也无须目送远去。
看着一个人远去的背影其实是一件很难过的事。
这江湖啊,一坛酒潇洒就走,待来日,再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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