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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6 章 第七七回 九日杀,疏影青城隔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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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雾散,金光照白羽,数只白鸽在空中盘旋,从渝州城中黑瓦上一侧穿行。

    城门大开,车马如龙,风多尘起鸡犬喧,街巷阡陌、市声沸沸。城门口守门的官兵来来去去,紧紧盯着入城之人,绷着脸神色肃穆。不多时,见数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从城外驶入,在众人司空见惯的目光里,折转小巷,均是先后陆续来到了城内一家酒楼。

    酒楼二楼雅间,掌柜的亲自给带上了门,抹了抹满头的冷汗,仔细交待跑堂小二莫要进这屋子。

    而酒楼后院,一个个头矮小的少年郎担着水进了角门,目光飞快地扫过那些停在后院的马车,嬉皮笑脸地与后厨的帮厨说道:“您这真热闹哩,生意不错啊。”

    帮厨瞧了他一眼,瞧出这是个新面孔,便搭了一句嘴,“小子新来的?”

    “大爷今儿腿脚疼,我帮着顶一天。”少年郎笑哈哈地接过了话,在帮厨的指示下搁下水也不逗留,转头就走了。可帮厨没注意到这少年郎像个泥鳅似的,出了门,一转,又身形灵活地翻过墙,探到酒楼前头去了。

    可惜他刚上二楼,才转小半圈,就叫眼尖的跑堂小二察觉。

    跑堂小二大惊,还当是酒楼里进了贼,当场就拎着托盘冲去逮人。

    少年郎只能楼梯处躲,像只猴子一样攀上了柱子。若有江湖人在此定能认出他这身法分明是丐帮草上飞,只可惜就学了点皮毛,想是习武太晚,恐怕连草上也飞不起来。不过躲这不会武艺的跑堂小二还是易如反掌,这个头矮小的少年郎借着店里人多眼杂,东躲西藏绕了一圈,好不容易甩脱了人,却发现这跑堂小二竟是跟门神一般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想要上楼却是不行。他只能歇了心思离店,可巧瞧见一个浓眉大眼、长相周正的年轻人被跑堂小二迎上了楼小】

    【说】

    “拂柳……”少年郎咬着拇指喃喃自语了一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动,与跑堂小二对了个正着。

    他赶紧跑出了酒楼。

    “……”

    街上虽是渐闻喧闹,城南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却是一时寂静非常、三人对坐无人言语。

    许是见展昭、白玉堂二人都凝眉肃然不语,未必肯信他这一面之词,风长歌又慢悠悠道:“你们没听过此物不足为奇。”

    “夺命三千这暗器江湖上知者不多,倒是老一辈与唐门打过交道的人通晓一二,我师父正是其列。若非师父当年信口提起,风某也难信这世上还有这般掩盖罪状、精巧狠毒的暗器。”

    “风大侠见谅,我二人非是不信。”展昭轻声叹道。

    两年前,渝州城内数位说书人满门遭屠,城内百姓大惊,俱是流言纷纷。

    众人说那几个说书人胆大包天,正是因为前几日在城中大言不惭地杜撰唐门轶事逸闻,编排唐门门中唐空简死于非命,才祸从口出、全家遭难。自那以后渝州城内再不见几个说书人编新本子,对这江湖传闻怕之非常,百姓暗中对唐门又怨又怕,认定唐门与魔教为伍。一旦城内有说书人张嘴胡诌江湖趣闻,江湖来客俱是大乐,说这说书先生定是新来的,不知城内规矩。

    几日前乍从千霖宫的杜湛林口中问得此事时,展昭未有俱全信之,对杜湛林有几分提防,如今倒是从风长歌这局外之人口中确证了此事。唐门若有这般暗器,不知者看来确似强盗入门行凶,而知情者皆能一口咬定唐门所为。

    只是这会儿展昭也有几分糊涂……无他,正是为昨夜从颜查散口中得知的事。

    五年前,巴县熟僚大户王家满门三百五十二口人被戮,无一幸免;也正是逃亡在外五年之后,在应天府被捕的冯羽、尤诚二人一案。此案疑点重重,亦是乱刀砍死之说,莫非也与唐门暗器“夺命三千”有关?可说书人与唐门还有些荒唐可笑的渊源,这巴县的王家……莫非是有人买凶杀人、唐门收钱办事?又或是其中还有这他们不知的牵连?

    展昭微微蹙起眉头,心知巴县王家一案,他们尚未来得及细查,光凭颜查散昨日几句,也推断不出更多线索。

    还是说另是巧合?

    五年前的灭门案确是冯羽与尤诚二人所犯,与说书人一案并无关系,只是他今日多想?

    就算是巧合,五年前的王家一案,最大的疑点还是在吕知州在真相未明时就给在逃的冯羽、尤诚定罪为杀人凶犯。

    而五年来,渝州三起灭门案,桩桩都经过了恰巧调回渝州的渝州知州吕文茂的手,均是稀里糊涂地结了案。要说其中俱是巧合,展昭委实难信,更别说他此番来渝州,就是要查这渝州官府。

    他心头思绪纷纷,忽然听闻有人急匆匆跑近。展昭且侧过头去,白玉堂与他微微摇头,二人未躲。展昭再细听,来者听步伐轻快,使的分明是轻功草上飞,多半是丐帮的弟子。

    白玉堂从怀里拣出了一袋银子信手抛给了风长歌,镇定又问道:“白五近日不便,来日再寻风兄畅饮,这便权当请风大侠喝酒了。不知风大侠从中原来时,可曾听闻近几年哪位少林弟子还俗?”

    风长歌也是豪爽,竟是半点不推辞抬手就接过银子,眉宇间几乎写着“你小子果真是散财童子”。虽是如此,风长歌却非看重钱财之人,对这一大钱袋的银钱面不改色,倒是在听闻白玉堂所言时面露愕然。

    “还俗弟子?朋友,你这问的就不厚道了吧。”

    每年出入嵩山少林的弟子不计其数,他哪儿知晓哪个要当秃驴,哪个又惦念红尘俗世下山喝花酒了。

    “一位颇得少林武艺真传的年轻弟子。”白玉堂又老神在在地补了一句。

    风长歌想了一会,摸着下巴恍然道:“你想打听近日出现在城内那穿袈裟的假和尚?”

    “正是。”

    他们本就为证实唐门、雷家还有巴蜀一带江湖门派之间的恩怨来寻风长歌。这唐门游宴上多了个主动盗请柬上门的小贼另说,若满座宾客除了展昭与白玉堂,皆是当年相关之人,那立雪和尚可是唐门自己请去的,自是应当弄清底细。

    可没想到连风长歌都一摊手道:“朋友可真问错了人,这人风某确实闻所未闻,只在分舵听弟兄们说起城内有这么个古怪和尚。这么说来他还是少林弟子?”

    “习的是少林武学。”展昭道。

    “少林倘使有个弟子新秀又怎舍得放跑?听闻打从百年前战乱时,一秃驴叛出少林,凭一身少林武学在江湖造下无数杀孽,少林收弟子都添了不少规矩。少林绝学更是不肯轻易传人,到如今记名弟子与俗家弟子都少了。”风长歌却啧啧出奇道,“照你二人所说,这人武艺不低吧?”

    展昭与白玉堂尚未答复,这说话的功夫,先头踩着草上飞步法的人近了。

    是个年轻人,一到门前就夸夸拍门高声喊道:“帮主!帮主醒醒!不能再喝啦!”

    “……?”展昭与白玉堂俱是眼皮一跳。

    风长歌闻声,这彪形大汉差点跳了起来,一拍桌子,雄浑的内力瞬间震开了屋门,开口骂道:“帮你个头,老头还没死呢,你想我早死吗?”

    那年轻的丐帮弟子登时滚了进来,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大氅,头发扎成一捆稻草似的。他见展昭与白玉堂二人在此有些意外,倒是不以为意,笑嘻嘻地与风长歌开口,“分舵闯进来了个女娃娃,提着把这”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么长的黑剑,生的那”他又比划了一下脸,“叫一个俏。”他嬉皮笑脸地爬起身凑到风长歌面前,与这位丐帮帮主的亲传弟子,如今的代帮主,总舵舵主,也没大没小的,丝毫不见拘束,“大师兄啊,你是不是在外面留了什么风流债,人家找上门来啦?快去瞧瞧,指不定还带着个种上门讨债来概,小女子失敬了。”

    虽被怠慢,风长歌却不以为意。他见这位丁姑娘举止飒爽,既有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又有女侠的英姿朗朗,便与白玉堂、展昭这熟识旧友有几分小女儿态的骄横也是分寸有度,不见矫揉造作,亦是豪迈一笑道:“丁家虎门将女,名不虚传。”他自然没见过丁月华,但这名头一报,哪能想不到,亦可见这为风大侠有多耳目灵通。

    “前几日见丁姑娘与几位姑娘同行,今日怎独自一人?”展昭信手将白布转给了白玉堂,口中又道。

    “展大人瞧见了?我应疏影阁的朋友之邀,原是来观礼,只是出了些意外。”丁月华这头答着,目光却随展昭手中不经意的动作,落在了白玉堂手中的巨阙上。她心头疑虑,这才惊觉往日一身素白的白玉堂换了蓝衫,而展昭倒是穿着白衣绣青叶的公子长袍,但她未有唐突发问,只收了神色,将来因讲明,“今日我是为此寻丐帮弟兄打听几件事。”

    风长歌眉宇一动,敢情又是上丐帮打听消息的。

    “意外之事?”白玉堂也是挑眉,手中一抖,白布柔软的摆布登时灌入内力,像蛇一样转瞬卷到了丁月华手中的湛卢上。

    丁月华一怔,先是下意识要挣开,又对上展昭和煦的目光,方才晃过神来,任由白玉堂将长长的白布裹住了整把古剑。她本就聪慧,略一思忖,便对展昭感激一笑,口中答道:“近日江湖上生了不少命案,不知你们可曾耳闻?”

    白玉堂松开手,让最后一截儿白布缠上湛卢,抱着巨阙原是神色懒惫,无甚兴致,闻言却抬起了眼。

    “丁姑娘也在查着江湖命案?”展昭锁眉问道。

    “正是。”谈及正事,丁月华神色凝重了几分。

    丁月华向来侠骨热肠,今日来此,非是如那丐帮弟子所说来寻风长歌的,更不是来砸场子的。说来她甚至不知这丐帮如今的代帮主风长歌就在渝州城内。丁月华费了几日功夫,弄明白这丐帮分舵所在,特意独身前来,与白玉堂、展昭寻风长歌的一样,皆是为寻丐帮弟子打探一些外头纷纷扬扬的传言下被掩盖的消息。

    “此事还要从上月月初,我应旧友容芹之邀,前来疏影阁观礼说起。”此事渊源颇长,丁月华便长话短说,“疏影阁原有意与青城派结秦晋之好,却不想青城派突然上门退亲,便是那一日疏影阁阁主不知遭谁杀害。疏影阁无人做主,只能压下此事,秘不发丧。”

    白玉堂与展昭登时色变,异口同声道:“哪一日

    “三月初十,被人一刀穿了心口。”丁月华颔首。

    风长歌摸着下巴,仿佛早有所知,倒是在一旁装聋作哑。

    丁月华叹声道:“不仅如此,而后我在渝州城时,随旧友寻青城派的侠士要个说法,方知那位原要结亲的弟子易文林,早在二月廿一那日在涪州被害,也是一刀穿心而死,这才不得已而退亲。因那日疏影阁掌门阁主突然身死的意外,未能解释便被轰出了门,而易文林的遗体被急急送回青城,此事也未在渝州传开消息。”

    青城派在蜀地西川路永康军青城山上,离渝州甚远。

    不过听这几句,展昭忽而想起一事。

    他曾见过与丁月华一道的那几个姑娘。

    三月末,他入渝州城后与白玉堂分头查案,在茶楼闲坐打探消息,那几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也曾入座隔壁雅座,谈及儿女私事、郁郁垂泣。展昭那时因非礼勿听、心觉不妥,便起身离座。如今想来那几个姑娘若是疏影阁的弟子,定是在茶楼谈起师父身死、青城派退亲一事,几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六神无主,这才在外泣声不止。

    疏影阁乃是全门女子的门派,与峨眉仍收男子为徒不同,疏影阁素来不见男弟子。不过疏影阁历来有弟子与别派弟子结亲的旧例,门内女子来来去去,虽是个小门派,但与不少门派交好。门内师长多是一立誓不肯成亲的弟子接任,由掌门带着一群小姑娘。今日掌门一死,这年轻弟子自是失措。

    “你可见过疏影阁阁主尸首?”白玉堂遂开口问道。

    丁月华虽不明所以,仍是点了点头。

    “一刀穿心,凶器为何,如何位置,如何力道?”白玉堂又细问。

    丁月华想了想,抬起手中湛卢,用剑柄往白玉堂胸前不加力道浅浅一戳,道:“这个位置,短刀,斜入心口三寸,看手法是个左撇子。我问了青城派的侠士,亦是这般,连短刀也是一样的。”

    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取出一物,正是在唐门游宴上从聂波身上捡走的短刀,“可与此物相同?”

    “不错。”丁月华一见这熟悉的短刀,立即点了头,“与这短刀一模一样,你从何得来?”

    白玉堂收起短刀,与展昭对了一眼。

    也就是说,当真是同一人所为。

    “疏影阁与唐门可是有怨?”展昭复而又问。

    青城派弟子若是为雷家旧事而死,疏影阁又是为何?

    唐门游宴之上与雷家覆灭有关的其他江湖门派没有死人,倒是这未曾到席的疏影阁阁主被杀了。

    照他们昨夜推想,唐珞琼与唐无影如是当真为铲除异己、报仇雪恨而联手坐下此案,就不该将疏影阁阁主算在内。唐门游宴虽说是明面上是为招亲,但如今他二人皆知是为寻唐门内贼以及与叛徒勾结的外人。唐珞琼与唐无影如何料定疏影阁不在其列?难不成也和轰地门一样与唐门有仇,掌门阁主才被杀害,与当年雷家一事无关?

    丁月华闻言讶异地瞧了展昭一眼,方道:“疏影阁全门女弟子,一向与世无争,莫说仇怨,我听闻疏影阁还曾有一位女子嫁到唐门中去。此事与唐门有何关系?”

    闻言展昭却是凝眉不语。

    丁月华神色凝重,眉间紧蹙,“我看两案恐怕是同一凶手所为,因而在渝州数月,暗查此事,又得知江湖上还生了数桩古怪命案……”

    白玉堂忽而满目阴霾地打断丁月华道:“你焉知另外七桩江湖命案亦是一刀穿心?莫说你跑上门去查了?”

    丁月华先是错愕,紧接着快语急切道:“果真皆是一刀穿心?怎还有七桩,前夜唐门游宴上的命案是真的?”

    “丁姑娘不知?”展昭神色微动,心知白玉堂是为丁月华莽撞暗查此事而恼怒。旁的事好说,这巴蜀一带的江湖门派各个古怪,人心莫测,几日前白玉堂都未曾将此事交给温殊涉险。可如今照丁月华的话来看,她不曾上门探查,也对此一无所知。

    “我如何能知?”丁月华气道,“江湖上谣言纷纷,几家门派弟子对掌门身死之事不是讳莫如深、就是一问三不知。”

    话音落了,她才醒神白玉堂为何不快,对这嘴毒心软的旧友又是恼又是气,虽非不识好歹之人,也忍不住驳他道:“你往日莽撞,想一出是一出,便当旁人也与你一样冲动不成?”

    白玉堂神色稍霁,斜她一眼不语,那目光里尽是挤兑去岁在婺州丁月华独身潜入桃木教,差点命丧黄泉的旧事。

    丁月华方才唇一撇,不做理会,与展昭道:“我猜几桩案子有联系,是因命案所生的日子。外头传言纷纷,我今日便是为探明此事才来的丐帮。”

    展昭原是糊涂,但更快的神色一动。

    白玉堂眉梢挑起,竟是与丁月华抢了白。

    “每隔九日,这巴蜀一带江湖上就要死一人。”

    啊……我来了。

    嗯……这章也很长呢。

    信息量一如既往的爆炸。

    本来想拆两章,考虑到这个卷章节数,算了算了。

    朕可是立下flag要在85章之前完结的人!

    好让我试一下倒计章节吧。

    我觉得我努力一下应该可以的。

    啊……晚安小天使。

    哦对了,有人夸夸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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