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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3 章 第八四回 因得果,数十载去人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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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番变故打断了展昭,无人多言。

    人群之中,如立雪等好几人更是露出兴致盎然的神采;还有女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无影瞧,神态仿佛好奇、仿佛若有所思;连押着吕文茂的温殊都为之侧目,有几分诧异。

    庭院里犹如万籁俱静,只有那不甘的、痛恨的嘶哑吼声。

    鹤发老头几乎喊破了声,浑浊的双眼通红,“叛徒!孽子!我才是门主之子,是唐门宗族嫡子!是我父……一手培养了他!将他这个低贱的庶子从分族领到宗族,教他习武、制毒、炼器,忘恩负义的贼子!无耻无义!一个影子!竟也敢他也配!???”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惊天旧闻,几次要喘不上气来,苍老的面孔上皱巴巴的,分不出是哭还是笑,枯瘦的身形坐倒在地实在可怜极了。

    唐珞琼神色闪动,先是久久盯着唐无影,为这张面孔错愕不已,脚步欲前又退;又为鹤发老头之言恍惚,仿佛置身梦中,周身之人所言俱是她不能理喻的话语。她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可笑,因而红着眼角,无声地古怪地笑了起来。

    众人亦是与当日展昭与白玉堂乍见唐无影真容一般迷惑。

    这犹似双生的面貌,倘使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大伙儿还能说是人有相似,天下之大,多有这般奇事;可偏偏两人都是唐门之人,一个是已逝老门主唐空简的养子、一个是他的亲女,叫人不能不猜度二人本就是一母同胞。至于到底是兄妹姐弟、还是姐妹……这满庭的人无人敢一口咬定,只是不少人弄明白了唐门游宴上唐无影与唐珞琼缘何能不计前嫌、握手言和,甚至连唐无影对唐珞琼那古怪态度都似有所悟。

    这分明是唐门背后隐藏多年的秘辛,今日许能是窥见一鳞半爪!数人心头浮动,又想起唐珞琼本是雷琼之说,自是要思忖着二人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在场之人无不将目光投向这鹤发老头,瞧他年纪,又是唐门长老,仿佛该是知晓二人身世。

    这一望,白玉堂与展昭先惊神,似是脑中灵光一闪,将数日疑虑点通。

    然而猝然被揭了埋藏已久的秘密,唐无影仍是不为所动。那张柔和又雌雄莫辨的面容上仿佛永远不会有过多的变化,漠然、疏冷,像是一幅笔墨晕染的画,气质独特。他还是开了口,轻巧的,仿佛抬手掸灰,答的是疯癫乱语的鹤发老头:“前门主费尽心思、一手打磨了父亲这把无情利器,却掌控不得,焉能怪利器锋锐伤人,坏了你们的打算。十几年了,莫不是你还瞧不出父亲脾性?他既崇尚武道、生性倨傲,又绝情寡义,怎甘心居于人下。”

    他的语气不见轻蔑,冷淡得仿佛不含感情,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居于一个武艺远不如他的门主之下,做一把刀。”

    鹤发老头倒吸一口气,枯瘦阴鸷的面目几乎要七窍生烟,论口舌武艺均不是唐无影的对手。

    好半晌,他好似从唐无影的话语里惊觉什么,“你……你知?你焉能知……?!”

    “知何事?”唐无影反问。

    他很快又冷冰冰地笑了笑,“影刺?还是父亲原不过是空字辈的影子?”唐无影好似对着往年秘事毫无所谓,怪声怪气的嗓子里始终有着飘飘忽忽,叫人寒毛卓立的温柔。他言至此又轻易地收了声,仿佛无意解释,待到他偏头时,却望着面色惶惶的唐珞琼冷淡一笑,温柔又诡谲地开口道:“你若问此,我确是知的。前门主将数百位分支子弟自幼接入内门,费心培育,命其自相鱼肉、去百存一,择出最强的影子。长老莫不是又忘了,有他,方有我。”

    有当日唐空简,方有今日唐无影。

    只言片语,冷淡无谓,将尘埃浮光里的旧事拆成惊心动魄的一瞥,登时叫人心生寒意。

    鹤发老头机关算尽至此,便是被唐无影从内贼弟子之中揪出,强行掳来也仍是一招接一招,狡诈多变,决不放弃,如今却仿佛头回发觉唐无影可怕之处,“你你与唐空简”他字字哆嗦,仿佛莫名对这张疏冷漠然、如鬼似仙的年轻面孔生出无边惧意,“父子二人果真一样……”

    在场诸人摸不清头脑,倒是几个聪明人神台清明。

    连抱着短棍、仿佛置身事外的风长歌都拧起眉头,三番五次地端详着唐无影。

    这老头虽自称是唐门内门弟子、本宗嫡子,又挖空心思蛰伏、算计多年,可前门主到底是被唐空简所杀……二人言及甚少,却隐隐透露出几十年前的血雨腥风,叫展昭与白玉堂等人拼凑出那时真相。而本该是几十年所谓“影刺”之中自相残杀、步步登顶的,最精锐强悍的刺客,唐门空字辈的影子,被门主一手培养出的唐空简,却在那时失去掌控,凭武艺反夺了门主之位。几十年来在唐空简的威吓下,鹤发老头伏低做小,战战兢兢,甚至曾假死隐匿。恐怕他所惧怕的不是唐无影,而是有了唐空简影子的唐无影

    庭院又静无声。

    “非也。”展昭忽而一声低叹。

    他平静地对上唐无影的视线,那眸子里似是不快阴郁,可又始终淡漠无欲,与看向白玉堂那一刀的目光是一样的。

    展昭仍是一笑,“唐长老说错了两点。”

    他松开手下被制服的人,白玉堂头也不回地一转手中长刀。

    只听两声响,方脸男人吃痛地跪倒在地,怎么也站不起身了。

    而展昭转过身,望向庭院里里外外诸位,竟是不提什么错两点,又将话头转回了被打断的江湖命案,“因几桩命案疑似与四年前覆灭的雷家有关,展某与白兄便费心调查此事,”展昭说着与唐珞琼一礼,歉然道,“冒犯唐姑娘,展某二人确曾疑心是唐姑娘为报仇雪恨,方有今日数人身死。”

    唐珞琼冷了脸,眼角褪去发红,倒是面色白了几分,柔和眉眼更是渐生凌厉。

    与唐无影的神态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在众人疑虑之前,展昭又宽心道:“你我皆知,唐姑娘不通武艺,不说展某侍从和知州府上被害得吕公子,其余九位死者均是习武,更有如唐门老门主这般追寻武道、武艺高强之辈。凭唐姑娘那雷琴之艺,欲悄然无声地取走他们性命,只怕尚不足,更别说他们死于一刀穿心。”

    语罢,宾客之中免不了自作聪明之辈,细声细气、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可不一定。”

    今日来客鱼龙混杂,既有豪侠英雄,也少不得尖酸刻薄之徒,和趁此机会哗众取宠、博得名声之人。白玉堂侧头斜了一眼躲在宾客之中发声之人,吓的那说话的男人登时嗦了一下脖子,生怕白玉堂一言不合又是一巴掌下来。可偏偏白玉堂抱着长刀,神色懒散,一动不动,并无出头之意。

    既然有一人出风头,自然少不了第二人,见白玉堂这般神态,也跟着道:“她不行,我看她这兄弟姊妹就未必了!”

    群雄色变。

    这话想当然指向了唐无影。

    唐无影数次护着唐珞琼周全,哪怕二人在外传闻为门主之位不合,可谁人不知二人握手言和在唐门游宴上之举。今日又见了唐无影真容,这血浓于水不说,唐无影又曾被老门主那般对待,指不定怀恨在心,二人一合谋……今日在场之人无不见识了唐无影的暗器轻功,高绝至此,只怕如今比唐空简还技高一筹!仔细想来他这唐门种种手段,能无声杀数人也不成问题。

    越是细想,数人越是笃定。

    “就是,老门主二月那会儿死的,除了他唐门之人,还能有谁能进唐家堡杀人?”

    接连响起数声附和。

    “展某亦曾这般猜想,一刀穿心,皆为三寸;力道、手法,均是精准骇人,难免让人疑心此人擅长唐门暗器。”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高起之前,展昭又缓声道,“只是这时展某又意外得知一事。说来也巧,诸位许是不知,早在二月之时,展某尚在东京,生了一起盗窃案。”

    满庭困惑不已,弄不清展昭如何谈及这风马牛不相及的盗窃案,只有寥寥几人似是知晓此事。

    “二月十三那日夜,庞太师府上遭窃,三位名盛江湖的大盗上门盗走了庞府三物。”展昭说。

    “妙手空空、千面郎君与九天月隐!”有人惊道,想必是有所耳闻。

    “不错,巧的便是此事。”展昭侧头望了一眼唐无影,见他神色淡淡,并无阻拦之意。他心下无声一叹,倒是确认心头猜测,唐无影此人无欲无求,像是一抹游魂,虽存于世,又与红尘世间毫无干系一般,对万事万物都无甚所谓。恐怕如今也只有与他面目几乎无二的唐珞琼,能引起他几分瞩目,至于能动几分心神波澜,展昭也不知。

    展昭接下了后半句话,与温殊笑笑,“有幸借友人之道,得见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大盗九天月隐一面。”他顿了顿,抛下惊雷,“方知唐公子便是九天月隐。”

    “什么?!”庭前多是错愕之声。

    “怎么可能……?”

    又有人仿佛灵通几分消息,嚷嚷道:“谁人不知九天月隐是个女采花贼……?!”可他话出了口,又盯着唐无影半晌,傻乎乎地闭上了嘴,也意识到唐无影这面目,哪个能分得清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连唐珞琼也睁大了眼,她虽不知九天月隐这江湖名声,可怎么也想不到唐无影会在不见踪影的时候,跑到江湖上做个大盗。

    还是个采花贼?!

    “何来证据?”仍是有人质疑道。

    “不错,你们与唐门合谋布局,谁知你们是不是替他撒下这弥天大谎。”

    “诸位倘使不信,随后再寻曾见过九天月隐的女子一问便知。”白玉堂眉梢一挑,轻轻一嗤,不疾不徐地驳了回去,“我二人敢在此断言,自然不是口说无凭。”

    众宾虽有不满,但多数人还是点头,不肯因此招惹喜怒无常的白玉堂。

    “唐公子在二月初十至二月十三那几日应是在汴梁开封种可能,一是为掩盖自己复仇所为;二是为掩盖他人所为……”

    “哦?”秦苏苏打断了展昭,“这么说来,展大人认为数月之案非是我所为?有趣,我以为展大人是为此寻我现身。”

    如今指向她的线索可不少。

    展昭不答,只笑笑继续道:“唐姑娘那张琴仍挂在铺中,便知她未曾与雷公子合谋;唐公子若不曾为她报仇杀人,她当是认定命案乃雷琚公子所为,因而为其掩盖,将这口黑锅想方设法照江湖传言那般甩给秦姑娘。当然,轰地门本与雷家覆灭无关,唐姑娘可能也弄不清凶手底细,只是见又生一起命案,添之先头狐疑雷琚归来,这便不管不顾混淆视线,搅乱了一湖水。”

    闻言唐珞琼面色发白,秦苏苏却一笑,毫无怪罪之意。

    “那么,唐姑娘为何认定秦姑娘不可能是替雷琚行事之人……?”展昭望向唐珞琼,“因她心知一事。”

    “何事?”秦苏苏问。

    “秦姑娘身为掩日教圣女,敢问一句,是为何在两年前现身江湖?”展昭不答反问。

    秦苏苏挑眉不语,好似明白了。

    白玉堂嗤笑,“你何必明知故问,她是亦是为寻雷家图纸。”

    “而雷琚不可能如我这般寻雷家图纸。”秦苏苏笑了,望向那摇摇欲坠、但仍然咬唇站在原地的唐珞琼,“原来如此,雷琚知晓图纸在何地。”所以秦苏苏不可能是雷琚的人。

    “若不是在你手里,便是在他手里!甚至有可能在那场大火里,就被毁了……”

    轻声如雷霆,庭院的目光皆是一变,连汗如雨下、闭口不言的吕文茂面色也陡然扭曲可怖起来。

    唯有秦苏苏举手慢慢鼓起掌,“展大人聪明,不愧是断案如神的包公手下护卫。”

    展昭微微摇头,又道:“秦姑娘问到,展某不认为秦姑娘是凶手。不错,此事也有两点,第一便是这雷家图纸。”

    “展大人请说,在下洗耳恭听。”秦苏苏说。

    “两年前,江湖人如今日这般云集扬州,展某一年前虽奉命前往扬州,却对此事一无所获,倒是在渝州偶然得知……”展昭顿了顿,仿佛想起前几日夜探张府所闻,“展某今日来渝州,该是因与一年前去扬州得知某事。”他语气平静而笃定,黑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灼然光华,“而后,展某又想起,秦姑娘所在的掩日教,也是两年前在扬州才起了声名。或许……那时众人齐聚扬州,不是什么武林盛会,而是因为有人传出失踪的雷家图纸现世,数人前去探寻

    “秦姑娘,也去了。”

    “不错,我是为此。”秦苏苏坦诚笑笑,“这朝野内外又有多少人不想得到雷家图纸,否则又怎会有今日之变?”她的目光从庭院的江湖人、外头包围的官兵身上掠过,最后落在那个号称掩日教弟子的方脸男人身上,面容虽是清淡,语气却仿佛有几分嫌恶道,“我却想不到,各位联合起来,会以掩日教之名上门,倒是聪明,省得败了诸位自家的名头。既如此,怎不记得将轰地门的珠子收起,生怕旁人认不出不成?”

    闻言,方脸男人不由面色一僵。

    展昭等人面无意外,倒是人群之中数人目光闪烁。这头一拨闹事挟持新娘的人正是拂柳山庄、千霖宫、轰地门等数家门派合谋之举。因而轻易溃败之时,才引得吕文茂急不可耐地跳出,欲将众人皆围剿坑杀于此,免生后患!却不想,这场结亲宴本就是给他们设好、有来无去的鸿门宴,连吕文茂都被他们抓来,方才控住了场面!

    到此时,人面各异,已有数人欲走。

    可人多眼杂,官兵围困,竟是谁也别想逃脱。

    展昭又接着先头的话道:“也就是说,两年前在扬州传出雷家图纸消息的,不是秦姑娘。”

    不是秦苏苏,那该是何人?又是为了什么企图放出了这么一个假消息。

    真正为了得到图纸的人,不会放出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消息显然,真正掌有图纸的人不会为此前去扬州。

    “这是一。”

    “第二,在唐门游宴那日,秦姑娘扮作白兄模样,与唐姑娘夜谈之时,提起了七桩命案,少了两桩。秦姑娘并不知疏影阁阁主与青城派弟子身死,因这二案与秦姑娘本无干系,秦姑娘也未曾查过。此事秦姑娘若是心知肚明,无须隐瞒。”秦苏苏根本不知展昭与白玉堂是否知晓。

    换句话说,秦苏苏知道的和白玉堂、展昭二人一样多。

    “按图索骥,穿针引线,佩服、佩服。”秦苏苏又道,“不知展大人可否给诸位一个论断?”她侧头示意满庭院各怀心思的江湖人,“既然展大人认定凶手非我……诸位英雄今日劳心劳力来此,想是等不及了。”

    展昭沉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声。

    白玉堂仍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庭院里里外外的人和围在外头的官兵,微不可见地一点头。

    团团围在外头的官兵也毫无动静,只是竹林里若隐若现的兵甲在日光下好似越来越多了。

    展昭眸中沉着光,轻声道:“展某有如下所知所得,其一,此事放出扬州消息的人,许是为了寻为得图纸之人;其二,二十年前,雷家突然闭门谢客、与江湖断绝来往之时,正是雷家摆百日宴之时;其三,万魔窟数人在二十年多前惊现江湖,图纸亦是那时所得;其四,休屠九厄乃是万魔窟的功法。”

    “到今日之前,展某尚有疑惑,疑心是雷琚逃脱火海之后,当中与万魔窟有了关联,用四年习得休屠九厄,方有今日所为。可秦姑娘与万魔窟牵扯不浅,这两年却另外在寻图纸,可见雷琚与万魔窟毫无关联。而刚刚唐长老之言……”

    展昭稍稍抬起眼,“唐姑娘,你不知唐公子与你是亲缘,却以唐小公子为幼弟。可见你早知非是雷家女,并在雷家覆灭、老门主寻上门时认下此事,添之唐门游宴那夜拂柳山庄二位所言,老门主筹谋多年之事……”

    唐珞琼绷着脸不语,这个往日极为擅长巧言诡辩的女子,今日好似被拔了舌头。

    他望着唐珞琼平静道:“虎毒尚不食子。”

    众人皆想起一刻钟前,意欲夺回门主之位的鹤发老头那句阴狠的“虎毒尚不食子”!均是恍然,照这鹤发老头之意,这唐门门主之位无论如何,也本不该是唐空简子女的,而不是说二人非是唐门中人。还有这唐珞琼在雷家覆灭后,从雷家阿琼摇身一变成了唐门琼娘。

    数条线索指引……

    如此说来,唐珞琼当真是唐空简之女,而唐无影并非养子,而是那老门主的亲子!

    既然如此,为何要宣称唐无影乃是养子?

    展昭目光微微闪烁,似是看了人群中那千霖宫等几个江湖门派的人,“此事全是展某胡言的猜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唐姑娘见谅。”他停了许久,不知是犹疑,还是尚未理清思绪,但他的语气确是平静而果决的,“老门主在二十年前做了一件事,为此他掩盖了唐公子是他亲生,掩盖了唐公子与你相似的面貌。而巴蜀一带的江湖门派在四年前唐姑娘回到唐门之后,也猜到了。”

    四下无声,几乎所有人都仿佛在屏息。

    “二十年前,是老门主亲自将你放到了雷家。”

    “……”

    “当然,不是他们所猜测的,在二十年前老门主就布局意欲得到雷家图纸。”展昭低低缓缓道,“老门主其人,从只言片语可知此生只重武道,旁事皆不入耳,待唐公子武艺尤甚严苛,在唐门多年,从未有现身武林为乱之举,仿佛对江湖上的秘籍功法也并无兴趣。想必雷家图纸之中所谓宝物于他而言一文不值。”

    “他当年,只做了一件事,换走了一个孩子。”

    雷家二十年前百日宴,足可见当时雷家确实有一个孩子降生。

    那不是雷琚,雷家公子显然比唐珞琼年纪更大;雷家闭门谢客,是因百日宴上,江湖人云集之时,唐空简换走了那个出生方才百日的雷家亲子;此事江湖人不知,该是雷家掩盖的隐秘,可雷家上下皆知,唐珞琼亦是早就从旁人口中得知他非雷家之女……不免让人推测那个孩子与唐珞琼不同,恐怕是个男孩。

    “雷家的二公子,下落不明。”

    唐珞琼虽去了雷家,可那个孩子不是唐无影,更不在唐门。

    “巧的是,”展昭再一次望向满庭宾客,这回他踏步向着人群之间走去,“创出休屠九厄这门功法的万魔窟之人,此人名作凡渡,他取名有些古怪,令展某十分在意。”

    众人虽不解其意,仍是纷纷让开道来,远处的官兵俱是紧张拔刀。

    “休屠九厄乍一听来,是取自九日休杀之意,可佛语休屠亦是浮屠,即是佛陀之意。”展昭徐徐向前,每一步都落下他低沉轻缓的嗓音,“九厄乃阳九之厄,意指灾凶,但在佛语之中亦有九难之说,指旧世业障所得因果报应。”

    这位创下休屠九厄功法的老魔头,是一个通佛理之人。

    他停下了,在身着土黄僧衣、白色金莲袈裟,手托长长檀木佛珠,却一头青丝及肩的年轻假和尚面前。

    展昭微微一笑,“不知立雪大师师承何处?闻说少林因百年前一位弟子叛门而出,凭少林功法在江湖造下无数杀孽之后,鲜有将门内武学轻易传授。习得少林真传后的少林弟子,几乎不得还俗……”

    立雪缓缓地用拇指推动佛珠,清丽俊俏的眉目总是含着浅浅笑意,眉心一点朱砂在日光下仿佛格外灼眼。

    “展某冒昧一问,立雪大师可是师承那位叛出少林、武艺被废大半后遭追杀数年,大彻大悟,创下休屠九厄这门功法的……”

    “万魔窟、凡渡和尚。”

    万籁俱寂,立雪笑了笑,常诵佛号的双唇吐出一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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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q头秃!上一章有修改记得连起来看哟

    头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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