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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0 章 第二五回 梦魇人,白雪风至满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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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天亮之时,整个府州城已经被白雪覆盖。

    展昭难得起晚了。

    不仅如此,还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只觉迷雾深处鬼影重重,一会儿又见风沙四起,一会儿又仿佛听谁在高喊他的名字,他却好似迷了途,不知该往何处去,又一会儿,他好似听见一个古怪的笑声,一时像少女、一时像老妪……这些胡乱的梦境交叠,最后闪过的是一只雪白的袖子。

    他便头痛万分地醒了。

    这一醒,梦中种种怪异皆烟消云散,半点想不起来。

    昨夜忙至半宿,又遭算计身中奇毒,他与白玉堂皆是心身俱疲,与包拯匆匆见了一面,尚未多言几句,便被包拯瞧出面色倦怠、心神劳累。包拯心细如发,这察言观色之道亦不俗。虽不知展昭与白玉堂两个习武之人素来神采奕奕,便是几日几夜不睡觉也能拔出兵刃与人大战数个回合,婺州一战便知本事,怎会精神不济至此……包拯留了心,打住了促膝长谈的架势,先劝二人去歇息了。

    便是有事,也等翌日再说。

    展昭想想包拯从麟州赶来,一路舟车劳顿,为折家军一事来的匆忙,也是该歇息,便与白玉堂应下,先回了客栈。至于包拯则被折继闵挽留,宿于折府客房。

    展昭起身刚开窗,见满城白雪,虽厚厚云层掩去日光、冷风呼啸,算算时辰也该是日上三竿了

    他当真起晚了。

    展昭克己自律,往日习惯了早起,今日身子却颇沉,浑身透着乏力,唯有昨夜那鬼城奇毒入体给他带来诸多不利方能解释一二。这安歇一日,此毒在体内倒是消停了些,不似昨晚那般剧痛临身、心神糊涂,头痛之意也已然消退,只有些许沉重不适。不过……他捻指一挥,内劲却比往日少了足足两成,添之他耳目不比往常,这般下去,恐怕不堪设想。

    此事……

    展昭正垂眉深思,便听底下堂倌出言叫唤。

    “客官。”堂倌正在裹得厚实客栈后院里扫雪,发觉展昭立于窗前,便仰着头高声笑道,“您可算醒了,您同行的客官让我给您备的热水和早点可都要凉了。”

    展昭一愣,心知多半是白玉堂准备,温温一笑,“劳烦。”

    “不碍事不碍事!”堂倌连连摆手,面上眉开眼笑,想必是收了不少银子,这等不算多麻烦又能得实惠的好事,他巴不得多些。

    要不怎么说白五爷散财童子呢。

    展昭失笑,听堂倌说这便将早点和热水送上来,心头又有几分古怪。从他与白玉堂同行,除了渝州白玉堂数日未歇,多睡了会儿,均是醒的比他早些。展昭看来踏着白兄性子随意之中有几分疏懒,对无武艺虽无惰性,但绝不是非要赶在何时早起的人,可偏偏回回比他要早些,一转眼功夫就提着食盒、准备了早膳上门取笑展昭。

    可今日却叫这堂倌筹备……这是上哪儿去了?

    他回身开门,至对面白玉堂房门前,才隐约听闻里头绵长呼吸,似是还在安歇。

    展昭暗自好笑,他既心神倦怠,受那奇毒影响罕见地多睡了会儿,想必白玉堂也差不多了。还是叫他多睡会儿罢……回头还要去折府寻包大人,商谈这府州城古怪的鬼城奇毒案;昨夜不见公孙先生,兴许是包大人心忧先生安危,将他留在麟州,还得一问公孙先生,诊脉看看二人身体如何。他收敛心思,没有敲门打扰,而是回了屋中。

    因昨夜回来就歇下了,展昭这一早便用了早点之后,沐浴换衣。只是等他披散着一头半湿的长发、穿着整齐时,仍不见白玉堂有起身的迹象。展昭这才发觉微妙,心忧白玉堂出了差错,赶紧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果不其然,白玉堂并未应声。

    展昭再顾不得,抬手一掌,震断了屋里的门闩,推门而入,“玉堂?”

    白玉堂正于床榻之上,眉宇紧锁,确是深眠未醒。展昭只扫了一眼,面色登时一变。

    与展昭今日尚且好些的身子不同,白玉堂闭着眼,仍是双手紧握成拳,分明是再梦中忍耐苦痛,不仅指尖掐破了手心、渗出血来,连嘴角都咬破了些许。白玉堂何等能忍的坚笑。他又瞅着展昭穿戴整齐、披着一头半湿的黑发,气归气,神色偏又温和之中有几分挂怀,甚是动人心弦。他忍了又忍,生怕雪上添霜,叫这猫儿拂袖而去,舔了一口唇边,尝着血腥味,还有些疼。白玉堂便伸手抹擦了一下,靠着床板,歪着头赖皮道:“猫儿,渴了。”

    他倒是大爷。

    展昭斜睨了白玉堂一眼。

    这混世魔王白五爷、不知死活锦毛鼠哪会知错,便是知错,也是下回再敢的。

    展昭将一旁搁着的大氅往白玉堂身上一丢,这才从桌上倒了杯水,往白玉堂面前一递。

    白玉堂仿佛这才隐约感觉到几分冷意,披上大氅,伸手接杯子,又盘腿一坐,饮了一口水,解了嘴里那股血味,懒洋洋道:“总归是落到你我体内的毒物,若不能弄个清楚明白,焉能安心?”

    展昭知他所言不错,照他们这些江湖侠客的脾气,惯是遇事自个儿先琢磨琢磨如何料理。否则行走江湖,处处想着寻人帮助,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中练练木桩子。话虽如此,白玉堂始终是冒失了,展昭便冷着脸,一句话也不接。

    白玉堂见他恼,再气下去怕是连头发都要气干了。他又想了想,眼眸一转,冷不丁半起身,抬手一拽。展昭怎可能真被他拖动,照往日玩闹,定是一掌去,今日却只是神色微动,见白玉堂唇边擦开的鲜红,没有使劲。只见眨眼间,白玉堂勾着展昭手臂将人摁到床塌上,盘腿坐在一侧,欺身半俯着,居高临下地按住展昭

    白玉堂自个儿先是一愣,可真是唱戏的腿抽经下不来台了。

    不过白五爷素来是面皮比城墙厚些,眉梢一挑,眯着眼又嬉皮笑脸、混不正经地哄道:“展大人大人有大量,白爷今日便算欠一笔,莫恼了如何?”

    展昭抬眼瞧了他半晌,不应答,直瞧得白玉堂发毛。

    “昨夜只试探一二,当真无冒失之举。”白玉堂想想,觑着展昭面色,谨慎描补道。

    展昭这才温声一叹,道:“待公孙先生来,请先生诊一诊脉罢。”

    白玉堂哪还敢再逗猫,二话不说应了,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展昭方推着白玉堂的手起身,可他一抬手,被白玉堂又拽着了,原是左手手背上那一排带血的牙印叫白玉堂瞧了个正着。白玉堂单手摁着人,手心的鲜血温热,蹭在展昭衣襟上,他眉梢低垂,神色不定地想了老半天,又抬头瞧展昭。

    “展昭。”

    展昭略抬起眉应了一声。

    “你……”白玉堂似要说什么,结果他一坐直,两个人同时嘶了一声。

    “……”

    “白兄……”

    头发。

    寂静的空气里,他二人从相对的目光里看出同样的意思。

    也不知白玉堂刚才拽人时做了什么,竟是把二人披散着的头发卷到一起,死死缠住了。

    展昭无奈,伸手去解头发,白玉堂便稍稍侧头让开些,理所应当的……二人又扯着头发同时痛嘶了一声。说出去恐怕都要笑掉江湖人大牙,两个声名远扬、心性坚毅能忍的侠客,在几根头发面前惨败。在愈发寂静的尴尬中,二人面对面看了一眼,先是弄不清谁先禁不住呵了一口热气,紧接着双双突兀地笑出声。

    在这个白雪铺城的寂静早晨,笑声朗朗,任他阴霾重重皆一扫而尽。

    “走吧。”白玉堂抬手一使劲,先顺着打结的头发,将自己青丝扯断了数根,披着大氅从床榻上跳起来,“你不是要寻公孙先生看诊?”他往手心洒了些金创药,随手寻了条帕子往俩手心一绑,一边套外衣、系腰带,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展昭也在床上坐起身,单手拂了一把头发。

    “猫儿,走了!”白玉堂匆匆梳洗完,踏步门前,又高声催促。

    展昭正在抬手束发,指尖勾过那几根打结缠绕的头发,却是捋不平了。展昭神色好笑,随手一扯,抬脚跟上了白玉堂。

    只有床榻上静静留着纠缠不休、仿佛永不分离的长长发丝。

    哎,第二更。

    为什么我老老实实走剧情,会突然发了一整章的糖。

    怎么肥四,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

    我也很绝望啊。

    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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