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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0 章 第九五回 夜窥声,谁家儿郎多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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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娘子……?”

    老乞丐的眉毛高高扬了起来。

    “不错,叶十娘。”

    “……”

    风梳江南叶,乌篷船在夜中悠悠荡过,声音便被流水声掩去了。

    压低的云层在高楼屋檐上盘旋,又有些夜中风雨欲来之意。

    墙头上的老乞丐已然提着酒、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钻回了小巷子里。

    似是察觉天色变化,白玉堂蹙着眉、拎着刀在屋顶停步。那白衣黑发叫长风卷起,俊美修目在夜色里模糊难辨,只瞧高处这颀长身形都心跳不已,恰引得这不远处秦楼楚馆里,含笑招客的窑姐儿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注目。有喝高了的醉汉正在门前和那些窑姐儿纠缠,见状不快地眯起眼瞧来,竟是挥舞着手臂、硬掐着窑姐儿的脖子将人粗鲁拽了回来,胡言乱语地高声嚷嚷起来:“看什么!嗝一个、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嗝看的,看老子!大爷我给了银子的!”

    窑姐儿娇软慌乱的惊叫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白玉堂冷面垂目望去,见青楼里的护院面露恼色、疾步而出,毫不客气地将那耍酒疯的醉汉踹下了台阶。

    那醉汉年纪也不小了,却在人高马大的护院面前显得弱不禁风。这一滚,衣服皱到一起湿漉漉的,甚是狼狈,楼里楼外都是哄笑之声,他一时气的满面通红。还没等这醉汉骂骂咧咧地起身,一盆水冷冰冰地泼了上去。

    紧跟着,青楼里浓妆艳抹、胖墩墩的老鸨子横眉冷目,卷起袖子、指着醉汉的鼻子,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恶狠狠骂道:“你还有脸来?欠了一屁股的债,苏州城谁人不知?还当自己是以前凭着一张脸尽管赊账的风流大少爷呢?!老嘎嘎,伤了我们这儿的姑娘你赔得起吗!”

    “吴家大少,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儿!”

    她一脚蹬在醉汉的脸上,吐了口唾沫,掐高了声喝道:“滚!”

    听着底下气势高涨、哄笑不绝,白玉堂懒洋洋收起袖子,不再理会这阵骚动,轻身纵跃而起。

    夜里还要下雨,也不知那猫可是往乌鹊桥去了,还是在城中转悠……怕是心事重重,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他轻啧了一声,心知诸事缠心,展昭那性子断然歇不住,还是得回去把人按住了,待明日再商议叶家之事。白玉堂心下有了决断,这屋檐之间纵跃的身影更快了几分,灯火只浅浅勾出一双冷锐煞浓的桃花眼。

    叶家。

    倒是和那长顺镖局一般,在众人口中很是寻常无异,丝毫瞧不出可疑之处。

    可正是这种寻常,也能让江左叶府被轻视,乃至消失于江湖人的视野,自然也无人知晓数十年来叶府都明的暗的做了何事。太原与常州所遇,叫人无法不对叶家古怪心生疑窦。其间猜测不过是叶家举族为恶,或是幕后黑手藏于叶家之中两种可能。倘是叶家幕后为非作歹,江湖人的作态想必正中下怀,那叶家家主于世人面前软弱可欺、唾面自干的性情也难说真假,怕只怕是能忍常人不能忍,城府之深不容小觑。

    白玉堂飞身过了一座石桥,一低头正见那顺水而下的乌篷船里一把乌黑的雕花铁扇轻轻一合,紧接着是篷下一截丁香色的宽大袖子和一只纤长干净、不轻不重地握着铁折扇的手一闪而过。他尚在沉思,好似未有留意乌篷船中悠悠转来的注目,轻一抖卷起的袖摆,再一跃,眨眼间,一身白衣从昏暗的巷子里鬼魅般起落远去。

    叶家古怪唯有亲自一探,再做定断。

    至于长顺镖局……

    白玉堂的眸光融入了夜中,掩去了几分凶戾冷冽,又念起那夜快马离开青?D镇时所言。

    “……长顺镖局之中恐怕有叛徒。”

    当真生了乱子,外人不知,镖局内镖师能不知?

    如今半分异样不见,镖师照常接镖营生,杨镖头一家却无声无息又合情合理地失了踪迹,其中无非几种可能。要么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多疑,长顺镖局当真平安;要么生事之后,镖局无人声张,其中或许是担忧杨镖头一家下落、不敢轻举妄动,或许是镖师受人威胁、遭人摆布,也或许是深得信任的内贼接手了镖局,料理后事,寻常镖师伙计自然无疑。

    快马蹄声重,林叶先闻温声叹息

    “长顺镖局的镖师虽多是绿林中人,但不少家室在侧,与寻常百姓无异。”

    无论是并无内贼,受了威胁不敢求救,还是因威胁背叛长顺镖局,都在情理之中。

    白玉堂闻言却是怪异地神色一动,在疾驰中忽而道:“猫儿。”

    “嗯……?”展昭抬眸望去。

    阴云蔽天,月色稀薄,他简短地与白玉堂对了一眼,好似没明白白玉堂之意,又许是光线昏暗瞧不出对方的神态。这片刻的静默只有虫鸣在侧,马蹄笃笃未绝。

    “……”

    “……”

    白玉堂也不作声,没头没脑地收回了目光。

    他手下一甩缰绳,骏马飞驰如箭,人亦是未有再侧首,久久凝视着黑夜,口中嗤声道:“杨镖头与各江湖门派英豪往来密切,镖局送尸已有十五年。猫儿,你可莫忘了从秦川沈家旧案来看,边关走货也少说有十五年。只怕难辨这安插在长顺镖局的内贼是何时、又是为何成了幕后之人的棋子。甚至甚至你我此番查案处处掣肘,总落入敌手局中,难说可是你我身侧出了差错。”

    也正是为此,二人虽两次夜探长顺镖局,仔细将镖局各处翻找了一遍,却委实没寻见杨镖头,因而不敢挑明此事,抓着镖局主事之人审问。

    “我知你意。”展昭敛着眉目,纵马跟上白玉堂。

    按说镖局有疑,二人不可能坐视不理,扭头就轻松前往苏州料理旁事。但杨镖头如今不知去向,局势未明前倘是惊动了这些人,审问不出线索不说,还难免不分敌我,危及杨镖头夫妻二人还有寻常镖师。

    倒不如直捣黄龙,将边关走货的幕后黑手一举拿下,或能掉过头来,弄清并搭救杨镖头夫妇。

    只是决断之下,二人心头难免郁郁,不敢笃定杨镖头与杨夫人数月来可否性命无虞。

    而如今,牵连其中的,怕是又多了个追查杨姑娘下落的花调。

    未散的阴云在夜中望去好似勾弄着城楼挂着的灯笼,将斑驳的火光斜打在稀疏往来的人面上。展昭想起江阴军青?D镇一行,不由满腹心事起,笔直落在二位双生姊妹身上的目光也愈发郑重

    诸事繁杂,是他顾此失彼、处处大意了。

    “萧山门?”

    那左脸有痣的姑娘不知展昭忧虑愁绪在怀,不以为意地退了一步,避开了展昭的问话之势。

    “花公子也就罢了,展大人怎还问起萧山门弟子。”她眯着眼,弄不清展昭的意图,自是不肯老实配合接这话茬,可也不愿得罪了展昭,只轻巧哼了一声,言辞周旋道,“奴家姐妹二人不过无名之辈,怎敢高攀道认得萧山门内弟子。那可不就是见面不相识?这话也答不上了,想必花公子师门同行,兴致大发,换了别处游山玩水去了。”她一顿,手摇团扇,掩去了若有所思之色,嗲声嗲气地讨饶出起主意:“哎呀,展大人与花公子既是相熟友人,有什么事呷,不若寻花公子一问?如何?”

    说罢,姑娘抿唇奉以一笑,“花公子不是有只黑漆漆的鸟儿,时常做传信之用?展大人与花公子为友,瞧着就是交情不浅,当是比我们清楚怎么招来那只鸟儿罢?”

    “……”展昭正要言语,身后却传来喧闹响动。

    先是笨重粗鲁的拍门声和叫嚷声,紧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争执声和女人孩子微弱的哭喊声……像是一阵火急火燎的风,呼啦啦的,霎时间铺天盖地而来。他耳尖微动,似是辨出声音的来处,竟是面色微变,回头看了一眼小巷里虚掩的屋门。是先前留意的宅院开了门,不知道是谁人夜里回来了,又或是有人半夜登门。

    寂静的夜晚将争吵声放的更大,却在哭声里嗡嗡混作一团,添之一片瓷器清脆碎响,根本辨不清在争吵些什么。

    “……展大人?”

    展昭肃然面上忧色更重,连抓着他、乖乖不做声的白云瑞都仿佛察觉不对,怕怕地小声喊了一句“爹爹”。

    “……”展昭晃过神来。那正好。”他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神色,轻身一窜,将准备去梳洗的展昭在门口拽着了,也不麻烦又进屋,只大大咧咧往屋门门槛处一坐。夜风长细,先将两身蓝衫卷到一块儿,白玉堂捉着展昭的袖子,出其不意道:“你且先与白爷老实交代,可是自个儿往吴家去了?”

    “……”展昭无奈地随他坐在门槛上,侧着身,无声瞧他。

    白玉堂探手去捂他那双柔软的眼睛,语气却又凶又懒,“别瞧,瞧也没用,这一进门就心事重重的,话说明白了先。”

    “去了。”展昭闭着眼笑答。

    “如何?”白玉堂单边眉毛一抬,不客气道,“他吴家又是个什么有趣人物?”

    “白五爷倒是轻车熟路。”展昭调侃道。

    “熟能生巧。”白玉堂胳膊半靠着展昭,一本正经地说瞎话,“有个展家,自然也能有个吴家。想来这千百年来交了一次运,叫伯父伯母投生二家,才勉强得个展大人。”

    展昭笑得不行,背倚着门,拿下了白玉堂的手,垂目瞧他,“未见着人,只是路过,吴家离官府不远。且今日冒昧拜访未免失礼。”他顿了顿,缓了哄人的语气,稍稍正色道,“倒是另有一事,前些日子常州碰上的双生姐妹道花兄爽约,且好似不见踪影半月有余。我记得你在常州城时,曾道见过花兄的马车?”

    “是见过,你我在官府翻查案卷那几日,他的马车尚在常州。且你昏迷之时,我寻大刀门弟子问话,当街碰上萧山门的弟子。”白玉堂支起身子,收了玩笑之意,“你猜是为长顺镖局之事?”

    展昭轻轻颔首,忧心忡忡道:“花兄在江湖上虽名声荒唐,但真论仇敌恐怕并无几个,这不声不响地爽约非他性子。”

    白玉堂思索片刻,觑着展昭眉宇间的神色道:“明日差人去萧山门打探打探。按你的话说,萧山门丢了个宝贝疙瘩该是早急死了,如今没有消息在外,未比如你我所想。”

    “只能如此。”展昭道。

    他二人分身乏术,且寻人也不是二人出马就能寻着的。展昭这心念一转,又想起那双生姊妹所说的花调那只用于传信之用的鸟……

    “不过,”白玉堂抬高一边的眉毛,已然搁了此事,翻起账来,“就花调那性子还没有仇家?”

    展昭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琢磨着满鼻子酸味调侃,“确比不上白五爷仇家多,要不这活阎罗的名头,怎落到白五爷头上。”他一挡白玉堂的抬肘,往下一压,抵着白玉堂凑前的额头笑道,“白五爷还惦记花兄的名头不成?”

    白玉堂眼帘低垂,自然从展昭唇上扫了过去,忍不住啄了一下。

    “白爷惦记什么,你这猫不知?”白玉堂慢悠悠地呵了口气,侧开头反问。

    “……”展昭一动不动地倚着门。

    “嗯?”白玉堂挑眉。

    那语气坦荡又恶劣,而抵在一起的胳膊在凉秋里发着热意,热气则暧昧地抚过面颊和脖颈,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但在那头厢房传来脚步声前,他又懒洋洋松开了手,没什么脾气地促狭道:“也不知是谁刚进苏州,就招上麻烦,险些叫人压去当个上门女婿。白爷这不多惦记几分,怕是撒手没了。”

    “这可是冤枉大了。”展昭含笑道,仍牵着白玉堂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另一手将快步扑来转过弯来的白云瑞接了个正着,“叶姑娘一事实属飞来横祸,白五爷怎能将账算到展某头上……”

    白玉堂远远冲小厮摆手,又将打着哈欠的白云瑞从展昭怀里拎出来。

    展昭微微侧头,扫过远远行礼、埋着头一言不发地退出庭院的小厮,冲白玉堂一抬眉,无声道:“有几人?”

    白玉堂轻一耸肩,赶着困蔫蔫的小孩儿自个儿爬床睡觉去。

    展昭意会,又接着未完之语接着道:“便是那位叶姑娘,也无意得罪白五爷。”

    白玉堂剔眉,“问着了?”

    “玉堂不也问着了?”展昭了然道。

    二人对了一眼,像是较劲儿抢白一般开口,却在夜里齐齐落出声:“叶十娘,叶听寒。”

    “……五爷说的那叶十娘,脑子不大好了。”

    “叶姑娘可是拉着少爷胡言乱语了?哎,少爷可莫恼,那叶姑娘实在是个可怜人。”

    “听叶家的传闻是早年发起高热,没成想给烧坏了脑子。瞧着她举止如常,话也听得明白,实则行事有些疯疯癫癫的,小孩儿脾气。该不会是她招惹了您罢?嘿,那您恐怕真得放她一马。”

    “叶姑娘成日说自己不是叶家人,平素三天两头地逃家出走,哎,都说是早几年魇着了。”

    “在叶家排行老几,谁的女儿我倒是不知,不过她有些武艺。这般说吧,叶家习武之人中,旁的没听过,倒是叶十娘真练出了些本事,明眼人都瞧得出不是?可惜了,是个疯的,每回逃家就满城拉着外乡人骗银子。”

    “近几年年岁大了更是荒唐,还拉着街上的人信手指认说是抛家弃子、停妻另娶的夫婿,非闹得要大伙儿评理。若想要息事宁人,总要付出些银子。她这就攒着银子呢,也不知干什么用,我与叶姑娘因缘际会有些交情,闻说她想离开叶家,说自己不是叶家的人,要攒着银子回去寻爹娘,可把叶老爷和叶夫人愁白了头。”

    “这没出事儿还多亏叶家给她收拾烂摊子。也亏叶家看得紧,城内不是所有人都知晓,也就我们这些条条巷落有兄弟的耳目灵便些。且我琢磨着,这几年她那轻功跟开了窍似的,愈发长进,跑出沧海山庄的机会自然多了。”

    “叶姑娘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只是……哎,哪家娘子会不顾清誉名节呢,她是病了,谁劝也不听。因着她平素爱花,叶夫人没办法只能关着叶姑娘,又怕闷着她,便请我陪叶姑娘种花,一来二去的,我才听闻了叶姑娘的事小说

    “……”

    夜漏声垂,两头糊涂的传闻在展昭与白玉堂的言辞里对上了,面面相觑的目光里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无语。

    白玉堂眯着眼,指尖轻敲着膝盖,在良久的沉默里总算道:“难怪那几个小厮举止怪异,怕是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家主子有病。”

    展昭点头,“且叶姑娘瞧着有几分怕了那叶家的小厮。”

    “那叶家古怪的很,又是疯又是病又是冤大头的。”白玉堂说着,站起了身,伸手去拉展昭,“时候不早了,明日再伺机探探叶家和那红叶山庄。”他一顿,又歪头去瞧展昭,收了正色,挤眉弄眼道,“还是展大人也要公私难分一回,先走一趟吴家?”

    展昭愣了愣,见他将放过的话头绕了回来,一语之下冷不丁想起庭院里抹泪的妇人,好半晌未有作声。这一回神,见白玉堂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展昭摸着鼻子无奈道:“自是以公事为先,此案耽搁太久,我……”

    “行,展大人说了算。”白玉堂知他言不由衷也不拆穿,只赌气搬打住了他,推着他去梳洗。

    夜中很快响起水声。

    苏州城的灯火相继歇了,庭院里的小雨仍是淅淅沥沥。不知是谁在静谧中念了一句“吴家”,似嗤似叹。

    而这愈发浓郁的夜色里铜锣几次响,仍未等到天明时,青楼后巷里,一个湿淋淋的醉汉翻身摔在乌黑死寂的墙角,狼狈又恼怒地抹了一把脸,疼得直呻吟,嘴里还掺着一两句骂骂咧咧的“无情”“老子迟早拿钱砸死你们这些臭”。他好似伤了腿,几次没爬起来,抽气声里越发频繁地脏话连篇,不堪入耳。

    便是这时,他听着一声头顶尖锐的鸟叫。

    醉汉顺着声迷迷糊糊抬起头,先见着一只黑漆漆的鸟?人地盯着他,突然口吐人声:“。”

    他吓得一哆嗦,抵着墙失了声,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只怪鸟。

    雨声里听着鸟又叫了一声,途径巷子的更夫的灯笼从外头照了进来,“谁?谁在那儿?”暖色的灯火一晃而过,就被飞起的黑鸟所惊,没来得及照亮坐倒在地的醉汉和墙角站着的、面容肃穆似恶鬼的老婆婆。

    她笑了一下。

    明天再来看吧!

    一千四,我觉得我能肝出来!

    xxx

    我来了我来了。

    我肝了一千四x2,我好厉害?

    瘫平。夸夸我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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