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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挽歌眼神柔和起来，嘴角扬起一点，“也许吧。”
两个人终于到了林兰芝的病房，刚好赶上查房的大夫出来。
大夫这几天跟周燃都熟了，一见这场面说道：“是来看望患者的吧？”
“嗯。”顾挽歌回道。
“刚才给她吃了点安神的药，虽然剂量不大，但也要睡一会儿。你们可以下午再来。”
顾挽歌忙道：“没关系的，我在病房里等。医生，她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情绪挺不稳定的，一直需要人为干预，还需要在医院多住些日子。”
“……谢谢您。”
“应该的。”说完大夫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周燃忙劝解道：“其实阿姨看着还挺好的，起码很年轻，看着就不像是咱们的长辈。”
“我知道，这么多年她一定经历过很不好的事情。只要活着，活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就可以了。”
她哪里还敢有更多要求？现如今的结果已经是老天爷十分眷顾她了，再贪心就不好了。
等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见到林兰芝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那里有窗帘形成的阴影。
“阿姨没睡着？”
听到门口的声音，林兰芝跟受了刺激似的，得嗦几下后转身抱紧了自己。
顾挽歌顾不上自己，连忙走过去，道：“妈，你怎么了？”
林兰芝好像还记得这个声音，她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张嘴叫了好多声，才好似不再耳鸣般的听到声音。
妈？
她不是妈妈。
她说道：“我……不……”
周燃跟上去安抚顾挽歌，一边撑住她已经摇晃的身体，一边说道：“阿姨已经不太习惯说话了，有些字听不清，而且说得很慢。你要多一点耐心。”
林兰芝被顾挽歌和周燃一起扶起来坐在病床上，她任由顾挽歌拿着湿毛巾才给她擦手。
只一眼不错的看着顾挽歌，许久许久后，她伸出手揪着顾挽歌的衣袖说道：“囡囡。”
顾挽歌双手顿了下，抬起眼睛看向林兰芝，“你叫我什么？”
“囡囡。”
顾挽歌低下头接着给她擦手，带着哽咽的嗯了一声。
林兰芝一直看着顾挽歌，声音中带着委屈：“找……不到……囡囡。”
“我在呢，以后你就不用找了。”
“要找。”
顾挽歌笑着点头，道：“嗯，要找。”
门口又传来开门声，顾挽歌抬头去看，就见朱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他在门口喘了一会儿，见顾挽歌和周燃都在，才松了口气，没敲门就直接进来说道：“在病房里没看见顾小姐，还以为……”
顾挽歌拧眉看着一点都不淡定的朱毅，“以为什么？”
周燃和朱毅对视一眼，俩人谁都没说话。
但此时林兰芝已经变得情绪不稳，瞳孔放大，非常紧张又害怕的看着朱毅，嘴里喃喃无声，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朱毅见状立刻退出房间，不敢再上前。
顾挽歌眼睛发涩，她动作小心，脚步轻巧的走过去，慢慢安抚着林兰芝。
这是她的母亲啊，她那么美丽漂亮优雅的母亲啊，可却在这里畏惧陌生抗拒世界，甚至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当年她到底有多痛苦，才能让阴影一直留在她的脑海，影响她的所有。
她嘴里满是苦涩，却只能笑着诱哄着，直到林兰芝再次离开那处角落。
大约是顾挽歌在，周燃没再多插手，生怕林兰芝再次情绪波动，只是在两人都再次坐在病床后，递上来一碗护工特意熬煮的中药粥。
她小声的对顾挽歌说：“不用喂，阿姨可以自己吃，这个是安神固元的。”
顾挽歌接过来仔仔细细吹凉了，才递给林兰芝，见她没什么排斥，慢慢的吃了，才往门外看了朱毅一眼。
林兰芝刚开始还会小心观察门外人会不会靠近，后来便好像想不起来一样，专注碗里的东西了。
顾挽歌把杯子放到她的手边，然后回头看了周燃一眼。
“出去说。”
周燃缩缩脖子，知道刚才她和朱毅的眉眼官司让顾挽歌看出来不对劲儿了。
朱毅还站在病房门口，见俩人一起出来，便想打个招呼就走。
“站住！”顾挽歌制止道。
“顾小姐。”
“你们两个瞒着我什么事？”
周燃微微后退一步，用行动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朱毅则有些为难的看着顾挽歌，这事儿他怎么说……
“陆霆琛呢？”
这回朱毅更为难了，他身体一阵僵硬，装作若无其事的推了推眼镜：“陆总最近有两个跨国的收购要跟，所以比较忙。”
“走之前我不记得他的行程里有这一项，这种会绊住陆霆琛时间的大型项目，难道一周就可以做完前期了吗？”
两个人鬼鬼祟祟、贼眉鼠眼的样子让顾挽歌有点恼了，她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一句话：“我醒来这么久，为什么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陆总真的忙。”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小了很多，面对着未来老板娘哪个特助能不心虚。
顾挽歌上前一步，再次问道：“朱特助，我再问一次，陆霆琛为什么没有来医院？”
朱毅低下头，绷紧了身体，觉得此时的顾挽歌有点神色陆大总裁，连语调断句都一模一样。
“陆总来过很多次，每次你都睡着了。”
这次也是因为他看监控发现你不在，才着急忙慌派我过来的。
内心的吐槽朱毅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可顾挽歌的吐槽也不少：“他故意的？以前也有这癖好？”
“不是不是不是！”朱毅眼里带着些惊慌解释道。
周燃见此也有点不忍心，在身后拽了拽顾挽歌的衣摆，对她说道：“挽歌，要不你俩谈谈吧。”
“看来就只有我和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不会贺之庭也知道吧？”
话音刚落就见周燃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收回了手，顾挽歌太阳穴直跳，很好，这几个人都非常好！
“他在哪呢？我要见他。”顾挽歌冲着朱毅低声喊道。
“……等您再修养修养，身体好一些再说？您看可以吗？”
顾挽歌：“哦，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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