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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舞霞没料到宋修文对自己的女儿居然这么狠绝,但转念想想,让宋绣屏离开王府,冷静地思考一下也好。她不耐烦做那些表面功夫,又自认演技不够,所以在宋修文离开秋水阁之后,说了几句敷衍的话就回了自己屋子。因为生怕赵嬷嬷真找人去杀害宋绣屏,当晚,宋舞霞特意把赵嬷嬷留在了身边,可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用完早膳,赵嬷嬷突然跑来告诉她,宋绣屏失踪了
宋舞霞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遣退了屋里的丫鬟,急切地问:“嬷嬷,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你……”
“小姐,老奴确实想让大小姐,以免将来她谋害小姐,但昨晚的事太过蹊跷,老奴没敢动手……”
“那怎么会……你说蹊跷?你的意思是?”宋舞霞一边问,一边思索着昨晚的情形。如果不是一早与林妈妈达成了协议,昨晚她差点真的以为宋绣屏突然疯了。
“小姐,我们知道大小姐是装疯,可王爷与夫人并不知道,何以他们连大夫都没请,就匆匆决定把人送走?老奴想着,也可能就像林妈妈所言,王爷早有此意,又或许……为了清查事实,昨晚我就让小丫鬟递了消息给了陈管事,让他偷偷跟着马车,却没料想……”
“怎么样?”宋舞霞追问。她知道赵嬷嬷口中的陈管事是陈二狗,却没料到赵嬷嬷一直与她在一起,居然还有办法瞒着她偷偷指使陈二狗。
赵嬷嬷一心想着陈二狗的描述,没有发现宋舞霞隐隐的不虞,焦急地叙述着:“听陈管事说,马车出了城没多久就遇上了山贼,双方虽没动手,但起了口角,对峙了起来。因为陈管事是只身一人去跟踪,他又在王府中住过,所以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看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人叫起来,说是小姐不见了,然后马车里就有丫鬟倒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晕过去,或是受伤了,亦或是死了。”
在天子脚下当山贼,意图劫持的还是昌平王府的马车,很明显,山贼是假的,在双方对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宋舞霞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对赵嬷嬷说:“嬷嬷,你找个机灵的丫鬟去大哥、大嫂那里探听一下消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定很快有人回来汇报。”
“小姐,王爷、夫人那里,一有消息就会有人来回禀,老奴担心的是大小姐,她已经把小姐恨之入骨了,只怕……”
宋舞霞微微摇头,不确定地说:“嬷嬷,你看会不会是林妈妈与绣屏之间有其他的协议,所以半道把她带走了。”
“确实有可能。只是,如果真是这样,小姐就更应该小心。”
宋舞霞点点头,略一沉吟,喃喃自语:“今日的事,恐怕我们一时也闹不明白缘由,我看,不管宋允琪去南麓书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林妈妈一心为他谋划是毋庸置疑的,不如,索性从宋允琪入手。”
“小姐的意思是?”苏四娘叹了一口气,遣走了一直立在一旁的林妈妈及其他人,只留下了绿柳和绿萍,无奈地说:“其实王爷也是无奈,毕竟是亲生女儿……”
“大嫂,你别怪我多嘴,哪里都比不上自己家里,看昨晚的情形,应该及早医治才是。俗话说,病向浅中医。屏儿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
苏四娘摇摇头,惋惜地说:“昨晚我也劝过王爷,只可惜……清儿,我也不瞒你,自皇上——那天之后,王爷一直想送屏儿去寺庙清修,若不是我拦着,叔父又希望她能为贵妃娘娘生下一儿半女,恐怕……”
“难道大哥并不希望屏儿入宫?”
“王爷的心思,我一直不明白……其实现在也好,大乘寺我已经打点过了,她们会好好照顾屏儿,等过段时间王爷的气消了,再把她接回来。”说到这,苏四娘突然话锋一转,对宋舞霞说起了林妈妈,“清儿,听说你院子中的人与林妈妈走得近,依我看,你可要小心此人。”
“大嫂,你的意思是?”宋舞霞故作不解。
“昨日才有人回禀,两个大夫已经一起回乡了。我立马就派人询问两人的家乡在何处,想请二人回来。可现在,打听的人还没消息回来,这位林妈妈却已领着大夫回府了。再说,屏儿生病的时候,丫鬟只说是肚子痛,何以她一下子就请了两名大夫?”
宋舞霞赞同地点点头,称自己会留心此事。其实苏四娘的疑惑很容易解答,因为整件事应该都是林妈妈策划的,甚至给宋绣屏下无花散的其中一人就是她。不过令她不解的,林妈妈何以做得这么明显,难道她已经对苏四娘有恃无恐了吗
苏四娘见宋舞霞心事重重,以为她在担心翠羽,主动说:“既然两位大夫已证明翠羽是无辜的,等王爷回来,我禀明了此事,她便能回秋水阁了。”
宋舞霞道过谢,见她神情中有了送客之意,为免引起她的怀疑,只能辞了她,回了自己的住处。直至当天晚上,依然没有宋绣屏失踪的消失,护送宋绣屏的马车、随从也没有回府。宋舞霞万分不解,却又不能主动问及此事。
细细思量着回京后的每一件事,自林妈妈“带”着她见疯妇开始,昌平王府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巧合一桩接一桩,偏偏又让人找不出不正常的证据,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
夜幕渐渐降临,望着漆黑的夜空,宋舞霞再也坐不住了。她以担心翠羽的情形为由,让赵嬷嬷亲自去清晖堂打听一下情况,转身又命小丫鬟叫来了桂花。
自胡三被懿安长公主带走,桂花便一直在西月轩住着,深居简出。因为知道宋修文肯定派人监视着她,宋舞霞一直不敢差她办事。如今迫于无奈,她只能让桂花给丁家绸缎铺的掌柜传个讯息,再让丁家的人转告碧玉,让她想办法进府见她。
为什么突然想到丁家的人,她也说不清原因,只是直觉地认为,在某些方面丁文长虽然很渣,但他的人似乎都是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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