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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柱的父亲叫王有田,他也曾经辉煌过,人如其名,五十三岁时名下已有六十多亩田地,偷偷纳过一房小妾,过着遛鸟品茶的悠闲日子,成为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纳妾制度非常严苛,普通人没有资格和权力纳妾,只有达官显贵方能如此。但这个时代只要你有银子,很多事又都能逾越,正如王有田小妾对外身份就是名丫鬟。
民不举,官不究,小妾翻身农奴把歌唱,自然偷着乐,但随着王有田年纪越来越大,也就慢慢疏远了她。正妻也就是王强的祖母重新当家做主,开始欺凌小妾,这些小妾都忍受着,但正妻千不该万不该把仇恨延生到她女儿身上。
王大柱的三位妹妹都是小妾所生,在正妻常年累月耳提面命之下,五兄弟从小就对三位妹妹和小妾不待见,因此关系一直不好。待她们一到及笄之年,正妻就把她们嫁得远远的,最小的还嫁给一位独眼龙,因此小妾一直怀恨在心。
小妾幺女出嫁三日后,她偷偷跑来县衙,击鼓鸣冤,说王有田强暴了她,还被常年囚禁,三名成人的女儿就是最好佐证。王有田锒铛入狱,墙倒众人推,那些因各种原因卖身给王有田的农户们开始联名上告。
最终王有田因娶妾触犯律法,被砍了脑袋,并归还侵占田地。
王有田几名儿媳妇没一个省油的,他一死正妻根本就镇不住场面,关键正妻还一味偏心老幺王大兴,因此家宅不宁,正妻没有办法,在里正的协调下开始分家。
吵吵闹闹几日后,王大柱得到二亩向阳田,一亩浸水田,二亩斜坡地还有二两银子安家费。而祖宅却分给了王大兴,在所有兄弟中,王大柱所得最少,其余几兄弟间又各有差异,因此几家相互仇视,没有往来。
王大兴好赌成兴,一次进入县城输光了所有家底,连祖宅都被变卖,现在人已不知所踪,有人说欠下堵债被活活打死了,有人说上山当了土匪,不一而足。
王大兴的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回了娘家,这些年再也没听到他们的消息。王大柱之母在幺儿子失踪后人就瘫了,轮流在四个儿子家生活一段时间,当然不会有人对她有好脸色看,只要她去谁家,谁家就会鸡犬不宁。
王大柱用分家所得银子在斜坡地搭了几间茅屋,带着妻子华秀和两岁左右的王强搬出祖宅一直到今。
王强喝了两碗白米粥,一碗中药,华秀一边给他和小丫头用蒲扇扇风,一边述说他们家的过往。他听得很认真,见母亲将整个家族的事说完后才问道:“阿母,那咱们家的祖宅被谁买去了?”
华秀惋惜道:“最开始被县城赌坊东家收了去,后来又被咱们村的里正王洪元买下。”
“咱们家的田就打算卖给他们家吗?”
“你都知道了?”
“您和阿爹在外边与王仓的话孩儿都听见了,阿母请放心,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在华秀看来,王强小小的人儿非要用大人口吻说出这种话,非常好笑又可爱,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呵呵笑道:“我儿长大了,那阿母就等着享受你福呢。”
“还有我。”小丫头在一旁边附和道。
“阿母,当时的里正是谁?”
“就是你现在的王伯伯。”
王强心想如果阿母没有添油加醋,既是里正帮着分家,起码应该做到大体公平公正,非但没有,还处处透着不公。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心一散结果显而易见,几兄弟离心离德如仇人,家底不菲的王家也就落得这般光景。反观王洪元才是最后的赢家,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吗?
“阿母,救我回来的庆生今天来过吗?”
“没有,人家哪有时间,就算要来看你也只有晚上。”
大概是喝了药的关系,不一会儿王强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外树影在星光下轻轻摇曳,树影变幻着各种形状,看着看着上面好像有个人影。
王强顿时清醒过来,仔细看去哪里是人,不过是他眼花。待他适应光线后,扭头看见石柜旁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这次他吓得背后发凉,冷汗瞬间冒出。
他本是无神论者,但自己亲身经历后,由不得他不信。经历过军旅之人胆识自然不会差,此时被吓着,估计与他体虚行动不便有关。
王强故作镇定道:“谁在哪儿?”
石柜旁边的人动了动,“强娃醒了。”
听声音正是今日在外面说话的男子,试探道:“阿爹?”
“饿了吧?我去给你热饭。”
随后王强在王大柱的帮助下去了趟厕所,借着星光观察环境。屋子共有五间,堂屋居中,左边是他卧室,连通右边父母卧室和厨房,厨房外一间偏屋,厕所就设在偏屋之后。
屋后是座山,屋前有个小院,可以看到远处微弱的灯火,根据灯火落差他们家应该在半山腰,院中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左右两边视线空旷估计是他们家的斜坡地。
今日阿爹去了趟县城抓药,现在就能回到家,看来王家村离县城不是很远,以后他们家的出路说不定就在县城,这是一个好消息。
石柜上的那盏油灯被点亮,王大柱看上去四十左右,身穿粗布短打,草鞋,束发,留着胡须,面容亲善。
华秀听见动静起床生火热饭,这次是做的面疙瘩汤,里面还有个荷包蛋,老母鸡争气应该逃过一劫。
王强没让二老给他守夜,就说有事会大声叫他们,两人也没坚持,中间就隔着一间堂屋,喊一句都能听见。蚊子不停对他发动攻击,王强也不敢胡乱动,怕牵动伤口只能忍着,当他醒来时天已大亮。
看见小丫头在窗前摆着一个板凳,站在上面玩着窗台上的那堆东西,原来都是用泥巴捏出来的玩具,有的像房子,有的像动物,玩得很投入。在他受伤的腿上放着一把蒲扇,估计是小丫头所为,屋内就他兄妹两人。
“阿妹。”
“阿兄你醒了。”小丫头转过头望着他。
“去给阿兄倒碗水,有烧好的开水吗?”
“有的,阿母一早就烧好了水,说给阿兄准备着。”
“那你小心点,不要烫着自己。”
“不会的。”
小丫头用汤匙给他喂完水,又端来粥和中药一阵忙碌,然后就站在床前给他打扇,年纪太小看上去非常吃力。王强笑道:“阿兄不热,不用打扇。”他额头早已有了汗珠。
小女孩很听话,果然放下蒲扇,估计是累了。
“阿爹阿母呢?”
“去了洪元伯伯家。”
一家人都在为银子的事发愁,希望有个好结果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不对,秦朝时期的货币应该没有银子吧?
银子作为流通货币最早出现在什么朝代呢?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那位王仓说的是‘当今皇上’?算了,还是直接问父母吧。(其实在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有黄金、白银、铜做为货币流通,最早出现于楚国。)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就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只知道争强斗胜,成天混迹于网吧游戏厅,成为别人眼中的混混和反面教材。
王强心思飘向他的前世,高考后院长说什么也不出钱让他上大学,现在想来如果他是院长,也不会让自己继续上学,总分七百五十分,他考了二百多分,而且这其中的分数几乎都靠选择题蒙来的。
停学后他对院长怀恨在心,找了一帮混混把孤儿院的院长室砸得稀烂,后来他们十来人全被部拘留,要不是院长把他领走,也不知道要被关多久。
出来后以前的那些‘兄弟’也散了伙,手里又没钱花,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一段时间后,又重新聚集起一帮‘兄弟’时不时的堵那些学生赚点网费。
这样混了半年,他被院长强制送入部队交给一名叫李勇的人。李勇就是他后来的连长,也是从这家孤儿院出去的人。
现在很庆幸有部队六年历练,让他在这世有一个宝贵的灵魂,不惧任何挑战。
“阿妹,去搬一张板凳过来,放到床尾,把我双脚放在上面。”
小丫头依言把窗台前的板凳放到床尾,又铺上那些衣服当软垫,王强在她帮助下,将双脚放在上面,疼痛感终于不那么强了。
“阿兄还有事吗?”
“没有啦,阿妹自己玩吧,但不要跑远。”
“我知道,王医等会要过来给阿兄换药,所以我得在家。”
“阿妹真懂事。”
小丫头又重新搬来一张板凳,跑到窗台前玩起泥巴。
王强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有人正在给他拆沙布。此人四十左右,束发木簪贯之,穿着发白的棉布长衫,也不怕热得慌,此人应该就是王医生。屋里就他两人,小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
王强礼貌道:“王医生辛苦了。”
那人微笑道:“辛苦的是你,医生这种称呼还挺稀奇的,有什么说法吗?”
不叫医生,难道叫大夫?他明明听见父母都在说王医生啊?“那晚辈应该如何称呼呢?”
“你应该认识我才对,不记得了?我叫王正义,大家都叫我王医,你也可以这么称呼。”王正义询问道:“痛吗?”
原来现在‘医生’叫‘医’,还真不记得父母当时是怎么说的,如实道:“痛,但还能忍受。”
“有这份心性就非常难得了,与你一般大小之人遇到这种情况无不哭天喊地。”
“难道在我这个年纪的人经常出现类似意外?”
王正义哈哈一笑,“确实常有之事,在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见野果子难免嘴馋。”
“那还不是因为饿的,与嘴馋关系应该不大。”感叹道:“时代的悲哀啊。”
王正义差点笑出泪来,“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大的感悟?”
王强终于反应过来他还是个孩子,悲春伤秋这种话岂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跟着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王医也是王家村的人吗?”
“是的,二十多年前搬到的县城。”
“以我的年纪在县城找一份工作难不难?”
“工作?”王正义反应过来道:“你说的是差事吧,你手不能挑肩不能扛,很难,但要是有关系可以当一个学徒,月俸就不要想了,填饱肚子还是有可能的。可惜你不识字,否则可以去县衙碰碰运气。”
王强忙道:“我识字。”
“哈哈哈…”王正义笑道:“你小子出生时我也在场,你家的情况我一清二楚,还识字,谁教的你?”
“反正我就是识字,要不你考考我?”
王正义发现这小子原来如此激灵,就当陪他逗趣了,于是从药箱拿出一幅羊皮卷展开在他眼前,“这羊皮上是我摘抄的一些药方,你看看。”
王强瞪着双目,妈得,活见鬼,他果真一字不识。看着像繁体字,字体没有一点美感可言,就算他从没用过毛笔,自信写出来的字也比这好看。他认识其中的‘水’和‘木’字偏旁部首,其它一概不知,还想着去参加科举碰碰运气呢,看来行不通。
当然他有些想当然了,先不说这个时代有没有科举,就算有,以他祖父被判斩刑之事来说,他就没有资格参加。古代从科举开始出现时,就设置了条件,妓女、戏子、捕快、仵作和罪犯的后代都没资格参加,王强就占其中一条。
王正义看他表情就知道不认识,都知根知底,要识字才有鬼。
王强很郁闷,他好歹是个高中生,在这个时代妥妥的也算一个秀才吧,结果成了文盲。
王正义收了羊皮卷,“还没问你把腿放在凳子上有什么讲究吗?”
“促进血液循环,一般只要高过心脏位置即可,否则会导致血液下流,淤积在脚的位置引起肿大,抬高是为防止这种情况。”王强随口道,这在二十二世纪来说算是一个常识。
“噢,谁教你的?”
王强腹诽这问题你都不该问,我很不想骗人,但要说真话估计你会把我当成大傻子,于是撒谎道:“在昏迷期间梦里遇到一位神仙,是他教我的。”
王正义看着他,非常羡慕道:“你命真好!”
靠!你不会信了吧?看他表情好像真相信这样的鬼话,什么情况这是?
“我与小兄弟也算投缘,这样吧,看你还算机灵,我回县城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地方需要你这样的学徒。”
“我看王医人就不错,您收学徒吗?”
“哈哈哈,我可收不起,我家三个小子与你差不多大,家里已经捉襟见肘喽,放心,我会尽量帮你物色。”
“多谢王医。”王强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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