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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不能,是不敢,怕被发现,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有一次你祖父就被王有田当场捉住,翌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你祖父吊在咱们门前的槐树上尽情羞辱。这还不算,王有田还派人往你祖父身上倒金汁,你祖母带着我们一家老少去给王有田磕头,好话说尽这才作罢。”
“虽然把你祖父人捞回来了,但是大热天的,金汁毒气又重回来就一病不起。咱们家那时连饭都吃不上,家里一个子都没有,更别说延请医者,一家老小就守在床边等你祖父咽气。呵……终于等到阿爹咽气,用草席一裹草草了事。”
王平气愤道:“里正和官府呢?出了人命难道就没人管?”
王洪元讥讽道:“里正就是一个窝囊废,屁都不放一个,手里拿着权力都不会用,推脱让我们去报官,他都忘记他这个里正是县令亲自任命的。县令不知得了王有田多少好处,将我们赶了出来。那时为父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王有田,我要他家破人亡!我儿长大后也要让他入朝为官,否则只能任人宰割。”
“一次我看见里正在悬崖上摘枇杷,当时左右无人,我们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就与此人不作为有关,想起你祖父的死,于是将他推落悬崖,脑袋都摔没了。村里缺少一个里正,正好是机会。为父设法在别村筹借了一两银子,孝敬给当时的县丞。”
“当上里正后我没急着向王有田发难,我知道那没用,因为有县令这座大山。为父利用征收赋税的机会让咱们家终于能吃上饱饭,否则哪会生下你们兄妹三人。既然暂时没办法报仇,我就处处巴结着王有田,一有好事就向着他,由着他,助长他的气焰,王有田一时引我为知己。”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王有田都快五十了还想纳妾,为父就建议他雇几名丫鬟回来,再多给丫鬟家里些好处,小妾自然就到手了。我再让你阿母没事多在他家夫人王庄氏面前说小妾的坏话,哈哈哈……他们家果然乌烟瘴气,鸡飞狗跳,这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最后小妾的三个女儿被王庄氏作践嫁出去,其中一位还嫁给一位独眼龙,小妾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也忘了她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在经你阿母一挑唆,偷偷跑去报了官,说王有田强暴她。于是王有田被砍了头,你祖父之仇报了一大半,但他们家的家底还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好在这些年王庄氏脾气也养成了,想说一不二,可惜他们家几房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就在我主持下开始分家。既然是分家,当然要做到相对公平,但王氏独宠他小儿王大兴,想占大头,我就乐意顺水推舟,现几兄弟如仇人,王家在这时已经算破败了。”
“但他们家的槐树还在,他们家的宅子还在,于是就让你阿兄没事带着他家小儿子王大兴去县城女闾和赌场玩耍,不过一年光景家底败了个底朝天。最后我从当铺手中买下他们家的宅子,那棵槐树我本来想砍了,但你阿兄说那是咱家的耻辱,留着警示自己。”
“你说老大并非王大柱所杀,那就一定是王大兴所为,就算是头豕,这些年也该反应过来当年是咱们算计了他家吧。”
王平皱眉道:“不是说他死了吗?”
“球,我还没出手,他人就不见了,三年前他在县城出现过,你阿兄亲眼所见。”
“阿兄见他之时可看出他过得怎样?”
“看不出来,穿着普通,不像发迹的景象,否则定会回到王家村来看他阿母。”
“如此说来杀阿兄之人应该就是他,但阿兄既然知道是他,为何现场没有打斗痕迹?”王平疑惑道:“有无可能是阿爹前任里正的家人所为?”
“他家就两个女娃,那时才五六岁,后来王李氏又带着两个女娃嫁给陀川县的一位猎户,再说那事极为隐蔽,无人得知。定是王大兴用了某种诡计让你阿兄失去警觉,而后被害。”
“阿爹说得有理,这段时间告诉家里人不要单独出门,王大兴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在他岳丈家吗?我不信他舍得不去探望,我安排人去盯着,来个守株待兔。”
“如若抓住,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杀!”
“我儿手里本就清清白白,交给为父吧,你有机会做一个干干净净之人,就不要沾上这些血腥之气,否则这一辈子都洗不掉。反正为父也老了,不在乎。”
“阿爹,儿子岂是怕事之人,天大的事儿子也会帮您承担。”
“我儿的孝心为父知晓,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听话!咱家将来还得靠你,老三性子寡淡,文人气息太重。”
“哎!”王平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强正在与知了较劲,没想到又看见两名官差从远处走来,于是乖乖坐在树下假寐,猜测他们的来意,难道东窗事发?
“小哥我们又来了。”
王强扭头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背他下山的官差,另一位还是那位他不喜之人。
“又要下山吗?”王强疑惑道。
“奉命来搜查,还请小哥见谅。”
另一人不耐烦道:“你去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王强也没说出阻止的话来,抱着拐杖胆怯地看着他们。
见那人进去后,这名官差嘀咕道:“最讨厌这帮子读书人,以为全天下就他们懂礼。”
王强心里鄙视,自己五大三粗,还想别人跟你一样,什么玩意儿。
这名官差看着样式新奇的不倒椅一时来了兴趣,喝道:“站起来!”
王强乖乖照办,以为要搜身。
却见这名官差并没搜身,而是一屁股坐在不倒椅上,然后身体向后倒去,接着一惊以为椅子倒了,“哎呦!”吓得站起身来。
王强憋笑。
官差晃了晃椅子,发现虽然会前后摇晃,但并不会倾倒,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然后小心翼翼地重新坐上去。
待他适应后,闭目道:“舒服。”他扭头看着王强喝道:“别笑,这物件我看上了,你看着办。”
王强弱弱道:“其实县城有卖的,你自己去买一张,也不贵就二两银子。”
“哟,啧啧!二两银子居然不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这东西哪来的,是不是偷的?说!”
尼玛呀,这种人居然还没被打死,真是见鬼,“是我阿爹做的,不是偷的。”
“那就是你爹先偷了一张回来,然后照做的,对也不对?”
王强快吓哭了,急忙摆手道:“不是,真是我阿爹做的,没偷。”他很想哭,可惜不知道怎么流泪,总不能干嚎吧,关键感觉那样做太丢人了。
“哈哈哈……”此人大声喊道:“搜完没有啊?”
“还没,请谷兄稍等片刻。”
“等个屁,走了,你还真能搜出银子不成。”
“还真有。”
“啊?姜兄快拿出来,那是证物要上交大人的。”
王强心里着急,要是被这谷姓之人把银子拿走,多半有去无回。
姜姓官差手中拿着一块黑布,里面包着几锭银子。
王强急着道:“那是我家卖田给我看腿的银子,不准拿走。”这次是真急了,要把这银子顺走,阿爹阿母还不得气出好歹来。
“你说了不算,一切等大人发落。”谷姓之人一把夺了过来。
姜姓之人问道:“果真是卖田的银子?”
“是啊,我家有两块水田,共卖了七两银子,三两已经付给了医者。田是卖给里正王洪元家的,你们一问便知。”
姜姓之人道:“谷兄,要不还是还给人家吧,再说王仓只丢了一两多银子,应该不是这些。”
“你知道个屁,他们可以将那一两银子混入其中,上面又没记号,等大人发落吧。”
“不无这种可能,小哥莫急,只是拿回去当证物,只要查明白会还给你的。”
“你们欺负我阿爹阿母不在家,我要去找县令大人说理。”
谷姓之人冷冷一笑,“你的确要去见大人,姜兄背上他!”态度传变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好。”姜姓之人没有丝毫意外,应该是见怪不怪。
王强心中一惊,谷姓之人整个气势都变了,难道之前那番做作只是试探?我这小小年纪他有必要吗?
三人又一路来到王洪元家,谷姓之人道:“姜兄看住他,别让他跑了,最好离他远点。”说完话后直接进入大门。
完了,王强心里快速回想在哪里露出了马脚,如若真暴露了又该如何脱身,余光看见姜姓之人果然后退了几步小心戒备。真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能鱼死网破,夺了武器将王洪元给宰了?
谷姓之人名叫谷松,是县尉谷一之弟,一母同胞。
谷松来到院子中,谷一正在听取各路官差搜查回来的信息。谷松并没打扰,而是乖乖站一旁耐心等候。
谷一打眼望来,询问的眼神,谷松忙凑上前,轻声道:“有发现。”
“讲。”见谷松微微摇头,于是对王平道:“王兄先帮我顶着,我去去就来。”
“是,县尉请自便。”
两人来到一个角落,四下无人,谷一道:“何事需要如此谨慎?”
“兄长,或许小弟已经找到了真凶。”
“哦?说说。”
“兄长可知你和县令大人所用牙膏牙刷出自何人之手?”
“难道不是永春堂的王正义?”
“小弟先说说今日在王大柱家的发现。”见谷一颔首后方道:“很是巧合,第一次去了他家,王大柱之子名叫王强,因跌落悬崖将腿折断。为给他治伤,将家中的两块水田变卖,共得七两银子,已付三两诊金余四两,小弟已经将剩下银子取回,这些都能对得上,应该属实。王强年约十二三岁,第一次见他时发现看似胆小,但骨子里透着倔强,小弟猜大概小孩都这样,没太在意。”
“当时小弟在他家窗台发现有你和县令用的牙膏牙刷,这两样东西对普通百姓来说算得上非常昂贵,岂是他家能用得上的,于是心生疑惑,第二是我主动去的他家,又故意刁难他。当我佯装着要拿走他家银子时,他说的那一番话口齿清楚,有理有据,胆小怕事的神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前倨后恭,判若两人。”
“最关键之处,他虽折了腿,就在他理论的那一刻,身体微微前倾,后背微拱,右手成爪。”
谷一惊道:“狮子搏兔!”
“正是!”谷松续道:“就是那时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杀气,小小年纪居然有杀气,这足以说明他就是杀害王仓的凶手。”
“如此一说全都能对得上了,当地人,熟悉这里所有人的生活习惯,,就算他站在王仓背后也不会引起他警觉。于是一大早就去卧龙石等待王仓,然后小使手段,比如故意摔倒引得王仓腑身去扶,然后一刀封喉。只是十二三岁真有胆识杀人?你不会感觉错?”
“兄长忘记我是从哪里出来的吗?岂会有错。”
“如此说来永春堂的牙膏和牙刷是出自王大柱家,刚好王正义作为医者的确有机会与他们家接触,这事先别伸张你暗自打听清楚,这牙膏和牙刷是谁人所做,简直是奇思妙想。还有几件事要暗查清楚,其一,若王强真是杀人凶手,其因何在?其二,王强师承何人?一个小小的村庄居然出现这样一位少年,有意思。他家接触过何人,与谁交好,这些都要弄清楚。”
“小弟记下了,这银子还给他吗?”
“还。噢,对了,你说他家卖田共得七两银子,问问多大的田,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是。”谷松沉思后道:“我在他家发现一张板凳不像板凳的物件,或卧或坐甚是方便机巧,此子说是他父所做,王大柱今日去县城应该是为出售这种物件。”
“我倒希望这些东西都出自此子之手。”
“兄长所言甚是。”
“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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