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书网]
https://www.lesh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田租、口赋和杂赋统称赋税,以田亩为依据的土地税称田租,以人丁为依据的丁税称口赋,其他苛捐杂税就是杂赋。
农民世代扎根于土地,也被土地束缚很难冲破藩篱,在家有土地收入来源可勉强度日,走出去没一技傍身要么饿死,要么上山当土匪。
这个时代的作坊都是私人产业,用的也是一些廉价奴隶,很少用外人,除非你也卖身为奴。加之农民子弟会的都地上那些活,鲜有识文断字者,因此更难找到养家糊口的差事,谁也不敢轻易离开故土。
王强特意看了一眼他画在墙上的日历,今日是六月二十七,也是王家村纳税的日子,索性牙膏牙刷今日不收。
上半年王强家也要纳粮,因此华秀和王大柱一早就将准备好的粮食往山下背,收粮地点就定在北村口卧龙石旁。
王强也跑去凑热闹,发现众人头发都剪过,估计是做牙刷剪的,让王正义收猪毛之事还没有头绪,猪有很多,可惜还没到杀猪的时候。
王大柱虽然识得几个字,但作用不大,他真的就只认识几个字与文盲没甚区别,这还全赖他父亲当年是个小地主,否则这几字也不识得。
虽然不识字,但全村谁家有几亩田地还是记得清清楚楚,这没甚了不起,村子又不大,知道这些的大有人在,平日里除了种地也就光琢磨地上那些事了。
全村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开始或背或挑往卧龙石赶去。
这里已经支起摊子,摆好‘斗量’开始给先到的农户计数。
王大柱从布袋里盛出冒尖的一斗谷粒,然后用竹块沿着边刮去冒尖处,再将其另外装袋。一亩水田纳粮一斛,即三十斗(三百六十斤),装好后让王青秋在上面写上名字。
王强暗自摇头,如此计数太耗费时间,难道这时代连秤都没有?要不要捣鼓出来,想想还是算了没时间。
秤是利用杠杆原理,看似简单,但要不断尝试校正,他如今还要训练王青秋,等伤养好后还得去上学,这东西再他看来用处并不是很大,就断了做出来的想法。(秤的发明者是范蠡,也有人说是鲁班。)
“你何意?”华秀阴沉着脸对一名妇人道。
“你男人上次说要把阿母接到你家去,我就问问,怎么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
王强一听就知道她是谁,此人是大叔母王郑氏,就是大叔父王大石之妻,祖母就在他家。值得一提的是王大柱的三个兄弟家都没有做牙膏牙刷,王强还特意问过他阿爹。
华秀声音有些大,“说过不假,你服侍老人那是本分,我们提前接过来那是情份,我现在决定了就在下个月你家到期再来接。”
王郑氏讥讽道:“不过是你家男人做了里正,有甚得意的,谁知你们在背地里做了甚勾当才换来的,稀罕!”
“把话说清楚,我们做何勾当?一不抢二不偷,县令亲自任命,县尉当作全村人面宣布的,光明正大,你家为当上里正背里干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在我面前撒泼,门都没有。”
“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县令夫人呢,摆甚架子?这里正还没当上几日看把你飘的,说不定哪天他这里正就没了。”
“就算没了,以轮不到你家,也不瞧瞧你那一家人的德行,还想当里正,我呸!”
“我家啥德行?我家德行好得很,不像有的人坏事做尽,儿子都差点摔死了,老天没眼怎么就没把那个短命的摔死?”
我靠,王强那个气呀,我一句话都没说,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两人吵架都喜欢人身攻击啊。
王青秋在旁边看热闹还不停向他抛媚眼,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敢诅咒我儿,我打死你个娼妇!”
“哎哟,杀人啦。”王郑氏脸上挨了一巴掌,一边叫一边去抓王华氏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王强吼道:“都别看了,还不快上去拉开。”
一阵鸡飞狗跳,两人被拉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随后都被劝回家,一路走一路吵,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王大柱和王大石两人脸色都不好看,都没看对方。
到中午时方才纳完粮,王大柱点了四十多名壮丁把粮运往苏家驿,那里备有马车送往县城。
王家村共有四十三户人家,除开王洪元这个大户,其余按每户五亩田来算,共纳粮近八十吨,整个路上都是装粮的布袋。到县城这一路都需要有人押送跟车前行,这些人不是白干,事后有三斤粮的差遣费,这对他们来说算是肥差。
王洪元家没人回来,粮食全由租户代收,纳粮当然不能找租户,王大柱会将此事交给县署来办。还好没王洪元家的粮,否则这些人会好一阵忙活。
王强回到家,看阿母已经去旁边菜地忙活,也没过去安慰,吵架这种事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关键几位叔父之间并没任何深仇大恨,主要就因为分家时的不公和一些口角之争搞得老死不相往来。就两人今天这态势,可见谁都有过,作为晚辈他真不好插手。
对坐在梨树下的王青秋喝道:“立正!”
王青秋条件反射从椅子上弹起,怒道:“干嘛!”
“稍息。”王强面无表情道:“此去县城往返共二十里,以你的速度两个时辰之内足够来回,我要你跑步前进买一支毛笔回来,而且还得要你阿爹知道,由他当证人,要敢坐马车,被我发现你就完了。提醒你一下,今日路上都是送粮的马车,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少。”
二十里及一万米,一般跑步速度在每秒二米左右,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算上体力不支和山路难行,给他四个小时怎么都够。
“我又没得罪你!”
“谁说你得罪我了,你是来学本事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再敢多言两个来回。”
王青秋怒目而视,他不仅有点怕眼前之人,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还能怎么办,关键还怕县城的爹啊。上次王正义来后见他坐在椅子上乘凉,二话不说拿起斑竹就一顿打。说为何不帮着忙农活,让王强放开管,别打死就成,打残由他来医治,王青秋那个委屈。
这都怪他抽空回了一趟家,说王强欺负他不想去了,还在王正义面前告掉状,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
王正义气得吹胡子瞪眼,那可是神仙子弟啊,谷家都看上的人还要送去学宫进学,人家现在答应传授你本事,居然不识好歹,没什么好说的,这年头流行棍棒底下出孝子,一个字‘打’。
王强喝道:“向后转!前方安绥县,目标买一支毛笔,跑步前进!一!一!一二一!”
王青秋一肚子火全撒在脚上了,跑得飞快,转眼的功夫已经不见人影。
王强在想办法让全村人富起来,这才有机会让他们把自家孩子教给他管教,以后村里的那些小子就是他的班底,只是一时还没找到更好的办法。最好能有一件可以解放小孩双手的买卖,否则大家都忙着赚钱没时间搭理他。
王青秋那身长衫就扔在床上,王强不准他穿,而是穿上对襟短褂、裤子,说这样才不影响行动,王青秋则用入乡随俗来安慰自己。
他一口气跑到村口,前面就是陡峭的山路,这里树木茂盛,倒也晒不着太阳,然后就慢慢往上走。一路都是扛着麻袋的百姓,都与他打招呼。
“小哥这满头大汗的,急着回县城?”
王青秋不理从他身边经过,继续前进。
“小哥这是去做甚?”
王青秋还在装高冷。
“青秋啊,这是去哪?”王大柱把麻袋放一块石头上正在歇息。
“王叔,我要回一趟县城。”
“噢,那正好一起搭马车回去。”
“不了,我走回去。”
“这太热天的,有马车为何不坐?”
“王叔我不说了,您先忙着。”王青秋一脸通红,多半是热的。
“这孩子,是不是王强又在欺负你,给叔说。”
“没有的事。”王青秋头也不回。
这一路把王青秋臊的,没办法认识他的人太多,人家坐马车赶路,他是用双腿,跑跑停停可不就让后面人追上了。
王青秋这一路谁都不理,也不敢坐马车偷懒,跑到县城才记起他没带银子,又只能回永春堂拿钱。
“阿爹。”
“你回来作甚!”王正义正在给人把脉,闭着眼怒道。
王青秋感觉全世界都在与他作对,吼道:“我回来给王强买毛笔,他让你作证我回来过!”
“噢。”王正义高兴道:“那好,快去快去,买笔是大事,老李给他支点银子。”
“好嘞,秋哥儿要支多少?”一位灰发老者把在柜台上和蔼地看着他。
王青秋怒气冲冲道:“一支毛笔的钱,这也要问。”
“哈哈哈,看来秋哥儿今日心情不太好。”
王秋秋一把扫走几币铜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灰发老者朝王正义道:“秋哥儿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不用理会,好事。”
“以前他穿衣裳很讲究的,这次回来为何穿这身,怕不是受欺负了?”
“受欺负好,受欺负好啊,要不如何成器。”
老者有些看不明白,摇了摇头,开始用抹布擦拭柜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