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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立刻把手中的土垡丢过去,没有打中。
受到攻击毒蛇不仅没有逃跑,反而立起半截身子,咝咝直朝她们吐出红信子。
又有两块土垡及时丢过去,也没有打中。
出乎意料,被惹怒的毒蛇头一低,抖动着身子朝她们冲过来。
“妈呀!会跑的。”
想不到没长脚的蛇还能在土垡上跑,这一招让她们始料不及,个个被吓得冷汗直流,不顾一切地奔跑逃命。
夏莲一脚踩塌了一个大土垡,没留神摔了一跤,为了求生,就地抱起一个大土垡准备砸向毒蛇的脑袋。转过身,却发现这条蛇已经调转头,朝着长满杂草的山坡钻去。
夏莲叫住还在逃跑的韩红铃和张雅倩,告诉她们可以前进了。
遇到了危险,现在她们的行动更为谨慎,路过草丛时都要用钐刀驱赶一下,免得毒蛇躲藏在草棵里。还好,大蛇没有见到,偶尔会见到吓得乱跑的小四脚蛇。
穿过草丛,来到一个长满杂草的水塘,洼地积水常年无人扰动,水面漂着一层红色水锈。在这种荒凉地方,除了倒伏在水塘里的树木,偶尔还会有金黄色的小蛇露着头从水面游过,看了就让人心惊肉跳。
有棵刺桐树半沉半浮漂在水面,夏莲叫上韩红铃和张雅倩,要把它拉出来。一来是清理杂物试探水深,二是要把躲藏在水草里的小蛇赶跑。
用劲一拖,搅动到水下的腐烂物质,臭气熏天。树木太大,她们三人拖不出来,也无法试探出水塘有多深。
为了知道开发这个臭水塘工作量有多大,夏莲找到根棍子拄着,决定要下到水塘里,走到中间去查看水深。
看着既恐怖又肮脏的臭水,韩红铃和张雅倩怕染上疾病,犹豫着不敢下水。
要完成队上交给的任务,再脏再臭也得下去,夏莲脱下鞋子,挽起裤腿,走进臭水塘。没想到淤泥很厚,才走两步就陷到膝盖,一抬脚,黑水咕嘟嘟直冒臭泡,刺鼻的有毒气体也跑了出来。
再往前走,脚陷进淤泥,水深一下就淹到腰杆。
“哎呀!”夏莲突然大叫一声。
只见她身子摇晃了一下,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没影了,水面只剩一撮乌黑的长发。
“快救她!”张雅倩叫起来。
靠近岸边的地方有一块青草地,张雅倩来不及多想,一步就跳上去。没料到刚一落脚,扑通一声就掉进臭水塘,马上就淹到喉咙。原来她踩到的泥土是块漂浮物。
这个时候夏莲露出水面,伸手去抓落水的张雅倩,但她俩都没站稳,互相拉扯着又跌入水中。
转眼之间两个人就被臭水塘吞没,把站在岸边观看的韩红铃吓得脸色都变了,哪里还敢下去救人,马上转向田野大声呼救。
“救人呀——”
“快来人!救命——”
空旷山谷充满了颤抖的呼救声,但是,连只鸟儿都没见飞起。
荒山野岭,指望救星出现是不可能的,韩红铃找到一根长竹子。
看到两个脏兮兮的人再次浮出水面,马上把竹子伸过去,大声喊道,“在这里!快抓住竹子。”
见她们抓住竹子,赶快往岸上拉。
“别紧张。”夏莲告诉韩红铃,“水不深,没有生命危险。”
“是会陷人的沼泽地吗?”
“应该不是。”
“那为什么你们都陷下去了?”
“脚下有刺啊。刺桐树皮腐烂落到水底,但上面的刺不会腐烂,藏在污泥里,一脚踩上去,冷汗都被刺得冒出来,哪里还站得稳。”
张雅倩抹去脸上的脏水,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闻到人的气味,几条扁平、暗绿色的大蚂蟥从漂浮在水面的青苔里钻出,抖动着身子,飞快地朝她们游来。
“妈呀!吸血蚂蟥来了,恶心死了,赶快上岸。”张雅倩惊慌地叫起来。
“走不了呀,刺还扎在我的脚底。”夏莲忙着去拿脚底的刺。
“来不及了,快爬到我背上,我背你。”
张雅倩一把将夏莲拉到背上,拖着她爬上岸。
爬出臭水塘,这些个丑陋的大蚂蟥失去了攻击方向,速度也减缓下来,慢慢地又潜伏到青苔下面,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夏莲抬起脚,看见一块带刺的纤维还扎在脚底,把刺拔出来,脚底已被扎出两个小黑点。刺虽然拿掉,但伤口一碰就痛,身上的污泥也在发臭。
在臭水塘里折腾一番,水有多深,淤泥有多厚?也被她们探测清楚了。
完成任务后,她们在山脚找到条清亮的小溪,把身上清洗干净,又朝着另一个需要探查的地块继续前进。
经过调查,山脚下的水塘淤泥很厚,都不算太深,挖点土填埋掉就行了,龙小鹰让大家把山坡灌木砍掉,在挖土填水塘的同时,开垦出更多的土地。
气候炎热,水塘边草木茂盛毒虫出没,人一走进去,灌木里时常会飞出一团团黑沉沉的“气体”,这是一些小黑蚊子,劳动时常会被叮咬。
在山上种橡胶环境较为清洁,在山脚开垦臭水塘大家还不习惯,水塘又脏又臭,灌木也是布满灰尘,白天加班加点改造良田回来,晚上得用热水洗澡才觉得舒服。
为了让参加奋战的人员能洗去一天的疲劳,李书记特意安排伙房为同志们准备好热水,女同志把热水舀走后,男同志就在伙房里洗澡。
龙小鹰往身上涂肥皂时,抹到手臂就发生刺痛,低头一看,胳膊上莫名其妙长了一个大疮疔。
“把灯抬过来。”龙小鹰对韩红伟说道,“胳膊上长了个什么东西啊?又痒又痛,摸都摸不得。”
韩红伟把马灯提过去,照见他胳膊上有个豌豆大的血包,惊叫起来,“哎呀!这是马鹿虱,整个身子都跑到你皮肤里去了。马鹿虱钻进血管就会死人,快去找小兰开刀把它掏出来。”
“这么危险?哪里还能等得到开刀。”龙小鹰用指甲掐住这团血包,一咬牙,连皮带血就把这个鼓包掐下来。“好啦!等会涂点碘酒消消毒就行啦。”
“我来看看马鹿虱长什么样?”李志刚好奇的凑过来。
龙小鹰放开手,血肉一团,刚才用劲一搓捏,马鹿虱长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了。
“快帮我看看身上钻进马鹿虱没有?”李志刚抓着腿说道,“这几天躺在满是灰尘的草棵里休息,身上被咬起许多疙瘩。”
韩红伟提起马灯,看见李志刚的皮肤上起了一串串红疙瘩,有的已连片变成红斑,就对他说道,“这么恐怖!哪里会是虱子咬的?我看你得的是恶性传染病,不是斑疹伤寒就是红斑狼疮。你不觉得发烧了吗?”
“没有发烧啊,就痒得让人受不了。”
看着李志刚身上的红疙瘩,有人说,“我腿上也有这种很痒的红疙瘩,可能是这几天泡在臭水塘,脏水过敏了。”
看到其他人身上也有红疙瘩,龙小鹰对他们说道,“你们得的是同一种病,连队可能流行传染病了,这下真的要去找小兰了。”
洗完澡,大家来到小兰住处。
李志刚拉起衣服,小兰看了一眼,吓得大叫起来,“哎呀!你们都离他远点,千万别碰到他。”
一听这话,围着李志刚的人马上分散开来。
“我要死了吗?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李志刚紧张地叫起来。
“什么病?有生命危险吗?”龙小鹰问小兰。
“没有生命危险。”小兰告诉大家,“他得的是疥疮,听说过吗?这种病瘙痒难挡,一抓就破,黄水流到哪里疙瘩就长到哪里。你摸过他的衣服都会被传染。”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这才放心下来。
“治不好吗?”
“涂点硫磺软膏就行了,但是要治断根就麻烦了。”
“我们洗澡都在一起,洗澡水会传染吗?”
“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大家生活在一起,估计这病已经扩散开来了。”
听小兰这么一说,大家身上都痒起来,抓两把一看,红疙瘩全都变成了疥疮。原来这几天让大家痒得睡不着觉的东西既不是马鹿虱,也不是脏水过敏,而是看不见、抓不着的疥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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