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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的硫磺软膏用完了病还没治好,找不到药,李书记只好打开仓库,把里面的**拿出来,撕开纸包倒出**,分给大家拿去泡水洗澡,希望里面的那点硫磺能把疥虫杀死。
生机勃勃的热带雨林,除了四处盛开着美丽的花朵,要命的细菌也在滋生,其中一些已经悄悄潜伏到人们身上。
下午在橡胶林地锄草,突然之间,夏莲就觉得心慌气短,手脚软弱无力,锄头重得举不起来。
看到夏莲动作迟缓,不时停下来擦汗很疲劳的样子,韩红铃关心地问,“你怎么啦?”
“突然觉得不舒服,浑身发冷,没有力气。”夏莲答话时嘴唇都是抖的。
“坐下休息会,看会不会好转。”
夏莲把锄头架起坐在上面,一股寒气从四肢爬到背部,额头冒汗,身上却在发冷发抖,同志们在说些什么?已经听得不是太清楚了。
龙小鹰走过来对她说道,“我看你是病了。这么大的太阳,你还觉得冷,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就是浑身无力,身上不知道是热还是冷。”
“脸色不对啊。”人们说道,“看你一头的汗,颜面苍白、口唇发绀,答话都是含混不清,肯定是生病了。”
李书记说道,“最近队上流行传染病,不用再坚持了,派人送她回去,别拖重了。”
病情似乎发展得很快,夏莲预感到,一场从未遇到过的重病即将袭来,再多呆一会,恐怕就走不回去了。
是得赶快回去了,夏莲扶着锄头站起来说道,“坐了一会儿,舒服一点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那好吧,回去躺会儿,下班我们再来看你。”
头重脚轻,怎么走下山的都不知道。
回到宿舍,身上一阵阵恶寒袭来,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趁现在还未倒下,得赶快洗个澡。
坚持着来到洗澡房,打来两桶滚烫的热水,想用热水把病魔冲走。这是不可能的,再烫的水浇到身上淌下来都是冷的。冷风透过篾笆墙缝吹进来,忽冷忽热,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从洗澡房出来,小兰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哪儿不舒服?”小兰问道。
“怕冷,头痛。”
“发烧不能洗澡,快回屋躺下。”
回到屋里,夏莲一头倒在床上,困倦,意识模糊,很快就昏睡过去。
感到有人在摇动她,夏莲醒过来,看见小兰站在床前。
“你在发烧,翻个身,要打针了。”
坚持着让小兰打了一针,盖着棉被,仍然觉得身上发冷。
“我冷,帮我加床被子。”夏莲说道。
小兰帮她加了床被子,夏莲又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她得的是什么病?”是龙小鹰的声音。
“还不清楚,我给她打了针穿心莲,现在烧退了一点。等她醒后吃点退烧药,观察一下,看会不会好起来?”小兰还在守着她。
不知道身上盖着几床被子?压得透不过气来,夏莲想把手抽出来,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拿出来。
“醒了!她醒了!”韩红铃叫起来。
“夏莲,夏莲。”龙小鹰在轻轻呼唤她,“喝口水吧,免得脱水。”
“不想喝。”夏莲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那就先吃药。”
小兰端来一杯凉开水,将她扶起来,几片退烧药吃下后,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大家都走吧,让她好好休息。”这是李书记的声音。
睡到半夜,夏莲就被冻醒了,身上盖了两床厚重的棉被还觉得冷,伸手摸一摸,手脚都是冰凉的。
不一会身上开始寒战,身子也开始打抖。
得得得!得得得!上下牙不停地磕碰。
怕牙齿磕碰的声音惊吓到韩红铃,夏莲尽量忍住不发声,结果全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天快亮时,感到烧退了,人变得清醒百醒。
夏莲心里很高兴,我能轻易死掉吗?不能!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完。
前些日子,已经把龙小鹰上大学落选的情况写信回家,让家里在省城帮查一下。结果会是什么?如果自己不继续跟踪下去,一定是没有下文的。
许多往事涌上心头,睡不着觉,只好睁着眼睛等天亮。
本来还能看得清的屋内,很快就变得漆黑一团,夏莲猜测,大约是凌晨五点多了。下乡后,许多时候这个时间都是在值夜班,或者起床赶夜路。
黑夜再漫长,总有天明的时候,她希望闭上眼睛再熬一个小时,天就会亮,病就会好起来。
鸡叫时,夏莲睁开眼睛,屋里光线发生了变化,由漆黑一团变得灰朦朦。慢慢地,又由灰朦朦变得渐渐明亮起来。
起床哨音响起,韩红铃和张雅倩起床了,韩红铃划了两根火柴才点亮小油灯,穿好衣服就忙着走过来。
“啊!吓我一跳。”韩红铃叫起来,“睁这么大的眼睛看着我。”
“半夜醒来,一直都没有睡着。”夏莲回答她道。
韩红铃摸摸她的头,高兴地说,“你已经退烧了。”
“我觉得病好了,要起来洗脸。”
夏莲用劲一支身,头脑一阵眩晕,又躺了下去。
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声。
“可以进来吗?”龙小鹰在屋外问道。
“可以!可以!快进来,夏莲好点了。”张雅倩拉开房门让他进来。
看到夏莲有了精神,龙小鹰心里也很高兴,拿了个碗跑到伙房,用滚烫的米汤泡了碗稀饭端来给她。
夏莲挣扎着支起身,免强吃了一口,马上就恶心想呕,对龙小鹰说道,“昨天烧得厉害,头还晕着,先摆一摆,等会再吃。”
小兰进来了,摸摸夏莲的额头说道,“温度降下来了。”
“我也感觉烧退了。”夏莲告诉她,“昨夜怕冷发抖,会不会是疟疾?”
“如果是这个病就比较麻烦。”小兰对夏莲说道,“疟疾和钩端螺旋体是这里的常见病,发病初期很容易混淆,即便好了还要长期吃药巩固一段时间。虽然现在温度降下来,但我估计你的病还不会好,要给你配点药。你今天仍要卧床休息,再观察一天看看。”
人们上班去后,夏莲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果然如小兰所说,这个病一时不会好,整个白天都在昏睡。
到了夜晚,病情又变重了,怕影响到大家休息,夏莲只好强忍着没有说。
看到她不舒服,同伴们也就提前吹灭灯,上床睡觉了。
睡到凌晨,夏莲又被冻醒,昨夜的痛苦如期来临。
得得得!得得得!寒战持续不停,越来越历害,就像海浪在体内涌动,一波紧接一波,根本就无法控制。一直抖到牙床发酸、肌肉发痛,痉挛地缩成一团,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寒战还是控制不住。
听见鸡叫,慢慢不抖了,全身大汗淋漓,感觉烧又退了。
遇到麻烦了!这时夏莲确定,这种有规律的高烧和发病,就是人们常说的打摆子,也叫做瘴疠。
听人说瘴疠是因为感受到瘴气而生的疾病,这里的人说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不过夏莲猜测,人们所说的毒气,可能就是开垦农田时灌木丛里的小黑蚊子。看来这些小黑蚊子带有疟疾病菌。
这里流传着“十人到勐腊,九人难回家;要到车佛南,先买棺材板;要到菩萨坝,先把老婆嫁。”
得了这种疾病,凶多吉少。
她着急地等待天亮,要告诉小兰,病情发展很快,最好到卫生所确诊一下。
不过今天没能坚持到天亮,高烧让她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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