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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农是萧摩诃的第三子,今年二十出头,从小在外拜师学艺,后返回大陈军中服役。
现在兵部捉守司任都尉,相当于现代军事情报机构里的团职。
他因为职业的原因,先于萧摩诃听到了一些,有关其继母的传闻,故急匆匆从别的前线赶回建康大军营地。
结果,父亲并不在帅帐之中。
萧景农看到父亲面色十分难看地进了帅帐,慌忙迎了上去,“父帅,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进内帐去说…”
萧摩诃步履蹒跚,双眸通红,脸色青得发紫。
“父帅,究竟出了什么事?”
一进内帐,萧景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的继母…不不,是任氏那贱人…跟皇帝…唉…咳咳…”
萧摩诃咬牙切齿的怒吼道,激动之下,口中又吐出不少鲜血。
“父帅,您怎么啦?”
萧景农急问,上前一步搀扶住老父亲。
他对这个结论并不吃惊,有消息从宫内传出来,对面隋军的细作密探也都知道了。
他这个负责军事情报部门的都尉,焉能不知?
萧景农是担心父帅的身体,这一个多月来,排兵布阵,而且又亲自上阵冲杀。
这个萧家正夫人红杏出墙的事件,对父帅打击那是致命的。
这事传扬了出去,那是天大的丑闻,萧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天下人面前?
萧摩诃自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已气得浑身发抖,老泪纵横,愤然道:
“想我萧家,数十年来侍奉五朝陈主,满门忠烈,为朝廷苦争恶战,立下无数功劳,才保下陈家天下。今嗣主不顾纲常名分,奸污我妻子,玷辱我萧家门风,教我有何颜面立于朝廷和天下!”
“这个昏君,当初没有父帅力保,他哪来的皇位?”
萧景农双目冒火,“父帅,我们反了他!”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皇宫,一枪挑了陈叔宝。
萧景农所说的力保陈叔宝上位,是指八年前,陈叔宝的亲弟陈叔衡起兵造反之事。
关健时候,是萧摩诃拥兵,坚定地站在陈叔宝这边,并带兵剿灭了陈叔衡的叛乱。
“大战在即,不可妄言。”
萧摩诃受儒家思想教育一身,是个忠臣。
陈叔宝欺他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亲手推反其江山来解恨,反而制止了萧景农的冲动。
“父帅,实话跟您说了吧,这事已是满城风雨,隐瞒是瞒不住了,连对面隋军都知道,我们萧家总该有些反应吧,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否则…”
萧景农又气又急,只能在帐内跺脚发泄。
萧景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士可杀不可辱!
男子汉大丈夫,自有做人起码的尊严和气节,不能任人宰割。
萧摩诃深叹了气,沉声道:
“这样吧,景儿,为父立马写好一封休书,由你带上速到吴州任家,亲手交给任家老爷或任家长公子,一定要说明原尾。”
“另外,这个昏君无道,但当朝太子陈深,聪慧有气节,你这次去了吴州,就别回建康,找你大哥他们去吧。”
太子陈深,现年十八岁,扬州刺史,现在吴州境内守卫。
萧摩诃长子萧世廉,太子太保,柱国大将军,现率军同太子一起守在吴州。
“好,孩儿一切听从父帅安排。”
萧景农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但父帅您呢?”
萧摩诃苦笑道:
“为父老了,也打不动了,马上就是国破家散,名誉扫地,也无所谓怎么样,但你们还年轻,要好好活下去!”
说完,萧摩诃拿起案几上的狼毫,开始撰写休妻书函。
萧景农听得出,这是父亲作为士大夫,准备赴死来维护应有的尊严和气节。
此时,他非常明白,自己无法再用言语来劝慰父亲。
他只好双膝跪下,直至接过父亲交与的书函,三叩头,然后洒泪离别。
……
此后数日里,隋朝后续军队陆续增兵建康。
征南伐陈大元帅,晋王杨广,率韩擒虎,史万岁等大将及十数万大军,也来到建康城下。
贺若弼已经带兵占领了曲阿,隔断了陈朝援军的通道。
杨素则亲自率主力二十万,步步进逼建康城下。
大兵压境的消息传到宫里之后,陈叔宝慌了神,“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陈叔宝一手抱着张丽华哭泣道。
这时,待在宫里的任莺莺,已经知道了萧摩诃休妻的消息。
她对于这个倒并不在意,愿本留在宫里,专等着陈叔宝封她为贵妃的诏书。
但现在兵临城下,皇上却迟迟不兑现承诺。
张丽华听说陈叔宝要封任莺莺为贵妃,当然是极力反对。
她不宜发怒,只是提醒道:
“皇上,还是要请萧摩诃率兵御敌为上策,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再去刺激他的呀,听说他吐血病倒不起,还是快快派人派御医去安慰一下。”
“对对…朕还是有人可以用的…”
陈叔宝这个时候,才想到萧摩诃的重要性,“来人,派史总管随太医,前去城外军营慰问,并给萧大提督诊脉看病。”
“遵旨…”
萧摩诃病倒了,这个病的病因在心,可不是太医能医愈得了的。
这个陈叔宝难道不清楚吗?
有关萧家夫人被皇帝临幸之事,军营中都悄悄传开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众将士们也是义愤填膺,纷纷为大都督呜不平。
萧摩诃更是羞愧难当,自觉愧对萧家列祖列宗,几次想要自尽,但都被家人和部将们阻止未遂。
现在,家人和部将们轮流守在他的床前,不离半步。
渐渐平静下来的萧摩诃,已是心灰意冷,加之身体虚弱,根本无力,也无心跟隋军作战。
杨素他们呢,当然是率隋军主力,乘机全力攻击。
由于陈后主的无道无耻之举,加上主帅萧摩诃的病倒,陈军这边失去了主心骨,立马军心涣散。
领军将军们,各自为战,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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