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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封天柱 > 第二十七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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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张家张生,来晚了,望恕罪。”

    张生脸上挂着笑,不卑不亢地说着,虽然那垂柳的男人地位崇高,但张生并没有太多恭敬的意思,以他的年纪,在这片天下已经属于资格最老的那一批,本身修为也临近巅峰,张生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理由对这个男人尊敬。

    垂柳男人深深地看了张生一眼,张生眼神一凛,只感觉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被看透,然后那个男人眼眸张阖,只不过一个眨眼,便感觉到如天水倾泻般的压力砸到了张生的身上,以至于张生骑的马微微的沉下水面些许,若不是张生及时反应过来,用真气托住了水面,否则怕是会出一个大丑。

    张生头微微低了些许,这简单的试探便发觉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片天下遇上比自己强的人,只是摸不清楚究竟强多少,但总归比自己强,和那些靠着术法神通与自己周旋的人不一样,是真正的硬实力比自己强。

    于是张生果断认怂了,微微低下了头颅,男人的柳条微动,点了点头,没有对张生骑在马上这般冒失的举动不满,也看出来张家估计有了大机缘。

    张生虽然藏着气息,看上去只是个三境的跃龙门,但他的野心在修为高深的垂柳男子前一览无遗,也正是看清了张生的修为,所以也默许了张生这般不尊重的行为,同样的,对于张家之后的举动不准备阻止。

    这些贪婪地世家所求的无非那么点事,利益当头,啥都往后放,现在摆在眼前的利益不就是这南池机缘了。

    不过张家出了个五境,这事不小,这次的南池名额就当送给他,卖个好吧,只要不危机大庆朝,垂柳男子都觉得无所谓。

    张生看着垂柳男子那淡漠的神色,眉头微皱,运起真气,向张演传声入密,这个小把戏很实用,也不难,早在前几天就教给了采光队的人,张演二人也沾了光,一道学了这把戏。

    “那人是谁?”

    张演并没有张生那般的胆子,早就低下了头颅,伏在马上,神色惶恐,若不是张生的真气轻轻托着他,恐怕早就自己下了马,匍匐的坐到蒲团上。

    见到张生如此明目张胆的传音入密,张演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当然也早听说过这样的小把戏,只是未曾真正学习过,然而他从张生那儿学来了这传音入密后,就立刻发现,在修为远超于自身的人面前,这传音入密就如同开口说话一般,根本藏不住。

    也就糊弄糊弄人。

    我的小祖宗啊,张演叹了口气,鼓着勇气抬头看了一眼,那垂柳男人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根本没发觉张生的传音入密,张演心中一喜,胆子也大了些,也向张生传音入密,只是语气依然恭敬。

    “那位大人乃是如意君,大庆朝修行界真正的掌舵人。”

    说罢,抬头看了一眼,生怕自己说的话让这位如意君不高兴了,生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把最后的话说出了口。

    “大庆的最后底牌,世间屈指可数的大能,六境小仙人。”

    张生沉默不语,眸子低垂,这是他对这位垂柳如意君的尊敬,他知道,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入了这片天下真正的顶尖修行者的眼。

    那话说得轻巧,可其中包含的意味却无比沉重,六境啊,这片骤雨之下真正开始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不谈世间,光大庆朝就有数十万的修行中人,可能在万千中脱颖而出的四境紫府修士能有几个?恐怕也不过三百之数,再往上呢?

    这五百人当中,算上张生,有名姓的五境中人绝不超过一周天之数。

    十万修士,十二人五境,一人六境。

    张生不由得咂舌,他很清楚这片天下灵气复苏也只不过六十年,在这六十年内成就三境放在前世的修仙小说里都是绝世天才了,六十年成就六境,这般天赋,堪称逆天。

    也没等他多想,那如意君突然抬起头,雨点打在了他的瞳孔上,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就这样仰着头看着阴郁的天幕,过了半晌,没人敢出声,只看着如意君轻轻地抬起柳条,在空中挥了一下。

    偌大的南池上泛起阵阵涟漪,把雨点打在湖面上的波纹都覆盖了,搅碎了人的倒影,张生低下头看着惊起波澜的湖面,一瞬间,张生只感觉这湖泊变得无比的浅薄,也变得透明,水面下是无垠的神秘空间,同样的,所有人都看着,有的人惊叹着,有人则是处变不惊,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眼眸深处都藏着深深的悸动。

    南池,南池!大庆最好的秘境,几乎是许多家族迈向强盛的起点,而这次秘境的开启,又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缔造一个传奇。

    张生好像看到如意君轻笑了一声,他也确实笑了,大庆的军中暂且不说,散修和世家相比起周边的朝廷其实是积弱的,他也乐意看到大庆朝的发展。

    张家的蒲团位于第一列第三位,这相当靠前了,虽说秘境中各凭本事各凭运气获取机缘,但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侥幸心理作祟,想着或许早一点进去机缘会好些,所以在抢蒲团时格外的激烈。

    张家能在第三位,并且守住了这么多年,在积弱时尚且有本事守住,实在是难得。

    张生也对曾经的张家有了一丝的改观,事实证明张鳟所带领的张家也没有他想的那般无用。

    随着湖面渐渐的变作透明,张生发现似乎自己不用真气托着马匹,也可以站立在水面上了,也是直到这时,张生才知道这南池密令究竟该如何使用。

    虽然尚且是猜测,不过张生猜测只有使用这黑铁令牌,才能沉入湖面下,进入那个无边的神秘小世界。

    随着秘境的开启,如意君环顾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修行者,微微颔首,那空灵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从第一位蒲团上的家族开始,依次报着名字。

    而报到名字的修行者则是站起了身,站在蒲团上冲如意君行了一礼,手持黑铁令,好像跌倒一样,往湖面上睡去,几乎是毫无阻滞的,沉入了水面之下,所留下的只有微不可查的涟漪。

    “南岭张家何在?”

    张家的蒲团就在第三位,在第二位刚刚站起身,准备跃入水面时,就报到了张家,第二位的世家是李家,听到了张家的名字,不由得回头嗤笑了一声,许多其他的家族也不由得哄笑了起啦,张家积弱,连着两三次的南池不曾有超过三境的修行者到场。

    这也让其他的家族越发的看不起这个原本昌盛的家族,李家的那个青年倒是不跳了,就等着张家的为首的张生开口。

    见张生半天没有应答的意思,如意君皱起了眉头,再一次的呼唤了一声。

    “南岭张家何在?”

    听到这话,张生总算是抬起了头,好像废了很大的力气,表情是懊悔与不甘的,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仰起头,向着如意君说道;“道君,张家在此,只是有一个请求。”

    如意君挑了挑眉,他看见了张生藏在眼底的笑意,张生也没有对他隐藏的意思,他很确定如意君一早便看穿了他的境界,他索性也不再装,这表情也是做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世家之人看的。

    “何事,你说吧?”

    “张家想弃权。”

    此话一出,整个南池湖上都起了轩然大波,众人不由得哗然,他们实在是没想到这个看着只有二境的年轻人敢说这种话,有些人回头看着张演,他们实在是不相信这种关乎于家族兴衰的事张演会交给这么个修为低微的年轻人来决定。

    如意君深深的看了眼张生,他猜不到张生究竟要干什么了,但他本来就不打算阻拦,于是也没去管,也就张生说是啥及时啥了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意君开口质问道,张生反倒是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在喧闹的湖面上开了口,这话让准备跃入湖中的李家青年都愣住了,眯着眼睛看着张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家不是以前的张家了,虽然不想说,但张家或许已经快守不住这第三的位置,也守不住这块黑铁令牌了。”

    张生叹了口气,表情幽怨的环顾了一眼蒲团上的人:“恐怕今天我张家进了这南池秘境,十五年后就再也来不了这小小的北崖镇了。”

    有不少人开始讪笑了起来,张家连续三十年的积弱,让不少家族开始动了歪心思,甚至有了巧取豪夺得想法,虽说有如意君看管,北崖镇内不准抢夺南池密令,但从来没说过,离开北崖镇以后不可以。

    张生心中冷笑一声,暗叹一声果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如意君,收回目光以后,似乎颇为惋惜的说道:“我原本来这南池,是为了把这黑铁令牌赠给李家的,也好结过善缘。”

    说罢,张生坐在马上,掏出了那枚黑铁令,小小的令牌在雨中摇摆,李家的那个年轻人得意的笑了起来,这次李家来的就他一个人,但不妨碍他再度得到一个令牌,他高傲又带着得意的向张生伸出了手。

    “张家还是识大局的,快把令牌给我。”

    但张生看了这个青年一眼,眼中好像带着歉意,摇了摇头,把黑铁令收了起来:“只是张家真的把南池的机缘给了李家,那又有多少人会记恨张家呢?这不妥。”

    那李家青年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他也在这时想起了这个湖面上并不是只有他李家,环顾了一眼,那些有能力吞下两枚令牌的家族都已经开始目露凶光。

    冷汗从额头沁出,他明明心中在犹豫,可身子却再一次动了起来,向张生伸出了手:“李家会庇护张家的······”

    不等他说完,华就被张生打断了,他把黑铁令牌抛了起来,所有的人眼睛都看着黑铁令牌在骤雨中高高飞起,然后落入了如意君的手中。

    “张家的,你这是在干什么?”

    张生带着抱歉的语气回到,他的话中似乎还带着犹豫,却有咬了咬牙,继续开口:“还请道君主持,为张家在这南池上监督一场擂台。”

    张生的话回响在南池湖面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眼眸低垂的如意君,看着自己的黑铁令牌,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轻笑了起来。

    “可。”

    张生如释重负的笑了,环顾了一眼周边的坐在蒲团上强压着欲望的人,指了指身后的张凡。

    “要上擂台的是他,谁跟他打都可以。”

    和张演不同,哪怕是见到了六境的如意君,张凡也只是颤抖着强撑着,直着自己的脊梁,这让张生万分欣赏这个年轻人,回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再度开口。

    “谁都可以,站在蒲团上,谁先掉出蒲团碰到水面就输,他只是二境,也希望各位可以手下留情。”

    张生的言辞似乎洋溢着苦涩,盯着李家的那个青年看,那李家青年是三境,此刻脸上已经洋溢着笑容,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明白张家的意思了,这黑铁令牌,谁先上就是谁拿到,几乎是白送。

    “只是,我还是希望各位能给张家留下些许尊严,至少在打擂时,把自己的令牌压上。”

    众人都不甚在意,这个条件在他们看来都是毫无危险,如意君也在场,谅张家那人也不敢谎报境界,这场福利几乎就是先到先得。

    所有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而把姿态放的很低的张生也唉声叹气的转过了马,向后走去,让出位置给张凡,似乎带着垂暮的气息,拍了拍张凡,拍了三下。

    “好好表现。”

    这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鼓励,张生的话语里却带着绝望,众人不由得开始轻笑了起来,也有悲哀之人,似乎在惋惜张家的离去,不过那些都比不上即将站到蒲团上的张凡重要,只有如意君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凡。

    的确没错,张凡是二境,可他看得清楚,张生拍了张凡三下,每一下都有一股万分强横,甚至可以与四境匹敌的真气涌入张凡的体内,这让他虽然看着仍旧是二境,但其实已经块拥有匹敌四境的无边之力。

    够奸诈。

    这套计谋让如意君也挑不出毛病,张生的演技也可圈可点,而那二境的年轻人挂着似是悲壮的笑容从马上翻了下来,站到了蒲团上。

    “来吧,战个痛快。”

    李家的年轻人挂着嘲讽的笑容,抛着黑铁令牌,看了一圈,开口道:“那就······”

    “李三郎!我来吧!你们李家就一个,太浪费了!”

    大小声想起,黑铁令牌带着气劲朝如意君射去,却在男人的身边诡异的停了下来,落到了他的手掌心,无数蠢蠢欲动的人都脸色大变,看向了出声的方向,尤其是李三郎,他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几乎要把人撕碎。

    是一个二境巅峰的年轻人,可以说离三境也不过一步之遥,对付二境一重的张凡戳戳有余。

    李家三郎愤恨的念着那人的名字:“罗峰!你死定了!”

    但他的邪念马上就被罗峰身后的老人给止住了,赤裸裸的散发着四境的气息,压住了一切的邪念。

    罗峰大笑了一身,逼得李三郎退到了原本第一位的蒲团上,他越到了第二位,与张凡遥遥对立。

    如意君瞥了眼下边,摸索着两块令牌,空灵庄严的声音响起。

    “赌局成立。”

    一时间,不管是张生,还是张演,甚至是岸边那个醉酒的红袍子都不由得扶剑轻笑了起来。

    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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