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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大夫人笑容满面地对韩子江说:“都说总镖头仗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既然这样,我这就打发人回去取银票,咱们今天就契货两清!”说完朝着一直杵在一边的苏耀庭使了个眼色:还不回去取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单,连着预付的五千两定金,两万两银票交到韩子江的手中,大夫人握着终于到手的粮食订单,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正当大家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中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哥!你生意谈完了没!”
大夫人循声看去,韩家二小姐韩子溪正从门口走进来,大夫人正想寒暄几句,韩子溪身后的人却让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苏落落?这丫头怎么在这?
小溪嬉笑着晃着韩子江的肩膀:“哥,既然谈完了生意,你可要说话算话,你答应带我出去玩一趟的!”
小溪的眼睛看向大夫人,笑得更加灿烂,带着一丝得意:“哥你不是说康远的山青,晋远的水秀,这两天就带我去吗?”
韩子江哈哈大笑:“行啊!这个季节,五谷丰登遍地金黄,那是马儿肥羊儿壮,到处一片繁荣景象啊,带你去瞧瞧!”
大夫人听见自己的心“咚”的一声,像是从阳光普照的天空掉进了冰冷阴暗的大海:“你说什么?”这就叫明知故问了,韩子江说的清清楚楚,康远和晋远两城五谷丰登一片繁荣,哪里来的灾情,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她上当了,她被摆了一道儿,她被人耍了!
“以苏夫人的精明,自然知道总镖头在说什么。”门口的苏落落话语中无波无澜,却把大太太的心搅得翻江倒海。
大太太看看苏落落,又看看韩子江,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是你在捣鬼!”
苏落落缓缓走进厅堂,笑脸盈盈:“是我,粮食是我订的,只是烦劳韩大哥陪你演了这场戏,要不是韩大哥,怕是你不上钩呀!”
大夫人的脸微微抽搐,隐约听得见磨牙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的宝贝儿子呀!”苏落落看着目瞪口呆的苏耀庭:“收走了全城的土豆不想让我开张,可够绝的,那我就只能来点更绝的,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三十文的土豆也是我请韩大哥去卖的,你想独霸市场赚一笔,可又急着腾出酒坊收粮食开工,那我就让你更急点儿,否则怎么能帮着全城的百姓买到那么便宜的土豆?”
苏落落狠狠地白了苏耀庭一眼,转向大夫人继续说着:“大夫人自苏老爷去后执掌家业,想要让苏府和从前一样风光,那就得和苏老爷一样磊落,总想着坑谁害谁,最后被坑的就是自己!你们仗着自己是酿酒世家,每年都等粮食收割了,一手收粮一手付账,所以我提前半个月和农户订了他们的粮食,就等着你们找上门儿呢,你认为韩大哥走镖消息灵通,知道康远和晋远两城闹灾,皇商加价收粮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所以愿意一再加价收他手里的订单。因为你不能不开工,不能不酿酒,最怕的就是没有粮食,可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他收土豆不让我开工时,就没想过自己也会碰上一样的事吗?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顺便谢谢你让我赚了一万五千两!”
大太太听完苏落落的一番话,已经气得五脏俱焚,这种时候她只想做一件事,抬起巴掌朝苏落落冲了过去:“你这臭丫头,连着外人坑苏府,看我不替你爹教训你!”
抬起的手还没落下去,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大太太抬头一看,一个剑眉星目脸色阴沉的年轻男子正怒视着自己,就在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男子身后传了过来。
“哎呀,亏得我让土豆和我一起来给韩老夫人送点心,否则就让你这疯婆子打了我的女儿了!”苏姨娘瞪着眼睛从土豆身后站了出来,土豆稍稍用力一抬手,大太太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揉着自己差点脱臼的手腕,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带着轻蔑、愤恨看了一眼韩子江:“我当是谁呢!怪不得这个韩子江会和这臭丫头串通一气,原来是有你这个好娘亲,出了苏府又干回老本行了?勾搭上这么一座靠山?”此时的大太太已经顾不得什么雍容典雅,一脸的龌龊心思。
“你......”苏姨娘眯了眯眼睛,咽回了辩驳的话,哼了一声直奔一直稳如泰山坐在桌旁的韩子江,毫不客气地坐进了怀里,顺势搂着脖子,扭头对着大太太嫣然一笑:“你还说对了,老娘就是勾搭上了,怎么着,这叫魅力,你想勾搭还没人要呢,人老珠黄腰肥体胖,只能带着那蠢儿子守着空房子,羡慕老娘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当个宝?你呀,照照镜子吧!”
厅堂内鸦雀无声,大家看看苏姨娘,又看看呆若木鸡的韩总镖头,院子里的马嘶鸣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笑。
“啊——”大夫人这一声吼,把大家都给震醒了,大家看着仪态全无的苏家主母歇斯底里地咆哮了一声,然后直奔门口,带着无尽的屈辱、愤恨一溜烟儿出了镇北镖局,身后跟着咬牙切齿的苏耀庭。
苏落落看着韩子江怀里的苏姨娘,脑海中有个小人儿拍了拍巴掌:不愧是我娘,干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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