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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昆羽继圣 > 第 338 章 二虎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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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罢,少顷,忠尧回头瞥了一眼被割了喉还躺在床榻上的青衣人,又回过头来问道:“对了,甘桔汤、紫金丹和人参川米汤准备好了吗?”

    伍掌柜点头答道:“都准备好了。”

    “那便喂他服下吧。”忠尧嘱咐道。

    伍掌柜朝左右使了个眼色,一名药童会意,上前颔首道:“好,我来伺候他服药。”

    这时,忠尧想起门外的黎诗,担心她的安危,便说道:“云婀,你随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云婀点了点头:“是,公子。”

    忠尧语罢,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云婀紧随其后。

    两人出了伍记药铺大门,但见黎诗执剑戒备,如临大敌,目光紧紧望着右前方。

    忠尧顿感诧异,遂走上前去,方欲开口询问其故,却见右前方一条不知名的巷子中突然飞出来两条人影,重重摔落在地,当场气绝身亡。

    接着,巷中又有两条人影,平地腾空而起。

    那两人不断交手,一人持悍血双刀,刀刀生风,血影阵阵;一人持银雷战锤,雪弧光闪,招招力沉。

    这两人从地上打至半空,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一时难分伯仲。

    俄然,持银雷战锤者飘身落于屋脊之上,快速向伍记药铺这边奔来,持悍血双刀者身影灵动,紧追不舍。

    哪知疾奔至半路,持银雷战锤者猛然身体一个弹跃,向前方跃起,就在起跳瞬间,突然抡起巨大的战锤杀了个回马枪,一道银色光弧携风雷之势横扫千军,欲将追击者拦腰扫断。

    持悍血双刀者猝不及防,身体刚一腾空跃起,便见那势大力沉的巨锤横扫而来,只得连忙提气将灵力悉数贯注于双刀之上,猛地向巨锤劈出,下半身趁机借力向后一摆,如秋千一般荡起。

    无奈那银雷战锤一击过于迅猛,持悍血双刀者双手虎口震得发麻,单手脱刀,一把刀倏忽一下飞至黎诗面前,斜插入地半尺有余。

    紧接着,就在悍血双刀者于半空失去平衡之际,银雷战锤者追了上去,横扫一腿,恰好踢中他的胸部,只听“嘭”地一声,那人身子顿时飞起,重重摔落在了忠尧跟前。

    银雷战锤者也随即飘身落地,四周激起一阵沙尘。而后,他起了身,身后拖着那把巨锤,火星四溅,一步步向前紧逼而来。

    见此情形,云婀知道此人不好对付,遂连忙上前,与忠尧、黎诗并肩而立。大敌当前,三人面面相觑,压力陡增。

    此时,忠尧忽然注意到银雷战锤者也是一身黑衣劲装打扮,而地上躺着那人却是青衣打扮,心中顿感疑惑,喃喃道:“怎么又是一个青衣人,一个黑衣男……难道这些人之间都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持银雷战锤那人身高八尺,虬髯浓密,阔面威武。他一边向前走来,一边启口说话,声音低沉,但语气却很坚定:“向天行,今日你落在我手里,你就认命吧!”

    原来,那持悍血双刀的青衣人名唤向天行。

    这向天行生就一副马脸,身材匀称,高约七尺,美须髭,八字须尾部微微向上卷曲着。

    只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翻了个身,努力支起上半身,左手拊膺,右手紧握单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白文豹,你休要得意!方才接你那招,力有不敌,不过是我此前中的毒恰巧发作了而已,莫要以为是你凭实力击败了我!待我解了毒再战,你我之间纵使三百回合也难以分出胜负!”

    话音刚落,他的鼻孔处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

    向天行用手背一擦,发现竟是鲜血。

    嘴角也是鲜血,鼻孔也流血,他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自己不会七窍流血而亡吧?”想到这里,向天行的后脊背隐隐有些发凉,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惊恐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步步紧逼的白文豹。

    白文豹一边拖着战锤继续向前走来,一边得意地仰天长笑,语带讥讽:“那谁叫你那么不小心,偏偏就中了我给你下的砒霜之毒呢?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此谨慎的人,也会分了心,走了神,哈哈哈哈!”

    笑罢,那白文豹脸色陡变,愤怒地吼道:“你们这些渣滓,杀了我三弟白虎臣,全都死有余辜!我要为他报仇!纳命来!”言讫,他运起灵力,突然爆喝一声,弹跳跃起,双目怒视,射出两道银光,周身笼罩在一团银色光晕之中。

    但见那银雷战锤灵力涌动,散发出悦目的光华,白文豹将之双手紧握举过头顶,以雷霆万钧之力猛击而下。

    忠尧见那一击力大无比,威猛异常,急忙低声喝道:“不可硬扛,快闪开!”话音一落,三人遂向后一翻,跃回伍记药铺门口。

    眼见那向天行即将性命不保,黎诗和云婀不忍直视,甚至将头别了过去。

    然而,那银雷战锤最终却并未落下,——因为,就在此时,令人吃惊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不知怎么的,暴起跳击的白文豹在空中蓦地泄了气,他全身灵力尽失,从空中急坠而下。

    嘭!一声巨响过后,那银雷战锤砸在了地上。

    落地后的白文豹站立不稳,一手努力握住战锤,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文豹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鲜血,抬起眼皮,望向不足十步之遥的向天行,抬手指着他,说道:“你……”

    向天行忽然放声大笑。

    少顷,他得意洋洋,冷嘲热讽道:“白文豹啊,白文豹,亏得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就我中了你下的砒霜之毒,而你却没有中我下的断肠草之毒?哈哈哈!

    本来我还不太敢确定,以为是你弟弟白虎臣中了毒,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你中了毒啊!啧啧啧!啊哈哈哈哈!

    现在断肠草之毒已然发作,灵力压不住了,你的小命也不久矣!白虎臣杀了我五弟,我杀他为我五弟报仇,那也是天经地义!黄泉路上,有你陪伴,也是不虚此生了!

    让我们黄泉作伴,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地府繁华,噢哈哈哈!”

    言罢,向天行又是一阵狂笑,可没笑几声,忽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开始不停咳血。

    “你,你……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白文豹指着向天行骂道,无意间一瞥,却发现自己的指甲开始变得有些青紫,顿感头晕目眩,腹部和咽喉剧痛起来。

    他的腿忽然一软,噗通一声,单腿跪了下去。另一只手却死死抱住银雷战锤,神情有些沮丧。

    见到这样的情形真是又震惊又意外。黎诗和云婀陆续转过头来,望向忠尧。

    云婀说道:“公子,他们口中所说的白虎臣不正是方才我们所救之人吗?”

    忠尧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两人的穿着打扮与屋内两人的穿着打扮几无二致,也是一个青衣,一个黑衣。”

    “忠尧哥哥,屋内的两个人都救活了?”黎诗瞪大了眼睛问道。

    “都救过来了。”忠尧颔首道。

    “那这两个人我们是救,还是不救?”黎诗又问。

    “救是可以救,不过那得看看他们想不想活了。万一这两人一根筋,乃顽钝固执之辈,一心求死呢?”忠尧说着,冲黎诗笑了笑,“还是我去问问吧!”

    语罢,忠尧径直上前,走到向天行和白文豹两人中间,分别看了二人一眼,朗声问道:“两位……各有一位弟弟在此被杀?”

    向天行瞅了忠尧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臭小子,我二人是否有弟弟与你有何干系?识相的,少管闲事,快点滚!莫要引火上身,到时追悔莫及!”

    黎诗听罢,气得冲那向天行叫道:“喂!你这个大老粗,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跟你说话,你居然这么凶!当心等会儿跪地认错叫爷爷!”

    “臭丫头,敢拿你大爷我开涮!咳咳……当心,激怒了老子,打得你们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叫爷爷!”

    “你……”黎诗眉头一皱,气得花枝乱颤,刚欲争辩几句,不料却被忠尧举手打断。她只得鼻中冷哼一声,跺了跺脚,轻声骂道:“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忠尧注视着白文豹,白文豹努力咽了咽口中的血水,似乎有话要讲。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忠尧平静地说道。

    白文豹艰难地说道:“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有何用意,但我白家与他们向家之间的积怨素来已久,这个浑水外人还是不要来趟的好,对自己没好处。”白文豹说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两位可能误会了!那在下就换一种问法吧!”忠尧瞥了白文豹一眼,大声说道,“二位是否还想活命?方才听两位所言,这砒霜与断肠草之毒俱是二位亲手所下。既然下了毒,想必解药总归有的吧?如想活命,不如交换一下解药,先将解药交与在下,由在下分别交与二位,这样所中之毒不就都能解了?两位的性命也自可获得保全,无虞矣。”

    不料,白文豹闻言却笑了起来,尽管由于中毒的缘故,他笑得有些艰难和不易。

    笑罢,白文豹正色道:“多谢美意,可白某必欲置其于死地,身上并未带解药。况且向天行这厮早年辱我家门,实乃宵小之辈,猪狗不如。今日既杀了我三弟白虎臣,我断然不能饶他!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拖他下九泉见阎王!”

    向天行一听这白文豹死到临头还不忘咒骂自己,冷笑一声,说道:“小子,不巧了,向某出门办事也从来只带毒药,不带解药,只杀人,不救人!白虎臣这个孙子杀了我五弟,他死不足惜!莫说我没有带解药,就是带了解药,也绝对不会给他!”言毕,两行清泪,仰天悲号:“五弟,哥哥为你报仇了!你且稍待片刻,再过一会儿,为兄就来陪你了……”

    忠尧见状,摇了摇头,不禁叹了一口气,说道:“还真是手足情深呐!别急着求死,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两个人呢,不巧都被在下救活了,眼下就在这身后的伍记药铺中静养着。若是两个弟弟醒来,发现两个哥哥都死在了门口,这两个重伤之人又会作何感想呢?是不是会拼了命爬到一起,扭打、撕扯?张口啮(niè)咬?,互相扯头发?还是,拿刀子互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顿了顿,他分别望了向天行和白文豹一眼,又故意不以为然地说道:“若是如此,那在下还不如即刻转身回去,把他俩包扎好伤口的绢条都拆了,这样死也死得痛快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否则,我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了回来,他们却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不是浪费我等的心血嘛?早知如此,那又何必当初呢?两位,你们说对不对?

    你们不回答,那显然就是我说的对了。

    行!就这样吧,反正一样要死,我这就回去拆了包扎在他们伤口处的绢条,让血赶紧流出来,这样死得快些,说不定还能赶上和你们一起走,正好有个伴。黄泉作伴,潇潇洒洒嘛!”

    语罢,忠尧竟真的立即转过了身,朝伍记药铺的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

    白文豹瞥了向天行一眼,突然伸出手来,冲着忠尧背影用尽力气高呼一声:“且慢!”

    忠尧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他停下了脚步,但并未转身。

    “你……哦不,恩公方才所言可是真的?你当真救了我三弟白虎臣?”白文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再确认一下。

    忠尧抬起手来,指了指伍记药铺的匾额,说道:“这里是药铺,鄙人不才,恰是途经此地的游医,在此坐诊。”

    言毕,他回头一看,正遇上白文豹那狐疑的目光。忠尧旋即呵呵一笑,说道:“怎么,看我小小年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似郎中?呵呵。

    断肠草,又名烂肠草,入腹中,即粘在肠上,半日则黑烂。中毒之人会晕眩,咽、腹剧痛,口吐白沫,瞳仁散大,下颚脱落,肌肉无力,最终呼吸衰竭而亡。你看看此类症状你是否都有了?”

    忠尧眉目含笑,淡淡说罢,轻轻摆了摆手,又道:“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哟……”

    白文豹顿时心中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皱了皱眉头,仔细体会了一下,发觉自己中毒之症皆被忠尧言中,不但头昏目眩,而且腹部和喉咙剧痛无比。

    他瞪大了眼睛,思索片刻,又抬眼望向忠尧,下意识地咽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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