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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昆羽继圣 > 第 362 章 嫦娥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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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尧淡淡地答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传说,嫦娥本是羿之妻,羿射下九日之后,居功至伟,西王母为表彰其功,赐与他不老仙药,但羿不舍得吃,返家后便交于嫦娥保管。

    一日,羿之门徒蓬蒙觊觎仙药,逼迫嫦娥交出仙药,嫦娥迫于无奈,情急之下一口吞了仙药,不料却身不由己向天上飞去。

    当日,正是八月十五月圆之时,嫦娥就飞到了月亮上的广寒宫,从此独居,过起了空虚寂寞冷的生活。羿归家后,嚎啕大哭,心痛不已,于是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便摆下宴席,举杯邀月,对月装欢,算作团聚,聊以**。”

    “这是嫦娥奔月的故事,妇孺皆知,但这个跟玉兔好像没有关系。”金蟾蜍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是吗?”忠尧展颜一笑,“嫦娥奔月后,异常思念丈夫,日日思君不见君,这日子难熬啊!而羿也昼思夜想,相思成灾,期望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妻子。

    一天,一位仙人向羿传授秘法,每当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以面粉作丸,团如圆月状,置于屋子的西北方向,其后,连续呼唤嫦娥之名,三更时分,嫦娥便可以回家团聚。羿欣喜万分,一一照做,此法果然灵验,到了三更时分嫦娥真的从广寒宫中飞了下来,夫妻得以团圆重聚。而这种团如圆月状的粉饼,后来便被称之为月饼。”

    金蟾蜍听罢,显得更加疑惑了。不但金蟾蜍感到疑惑,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忠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方才所言是个好故事,可以讲给孩子听听。不过,这个似乎跟玉兔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金蟾蜍揶揄道。

    忠尧忽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关系啊!当然有关系了!这嫦娥一年之中仅有八月十五日这天能与夫君团聚,她其余大把时间在广寒宫怎么过的呢?偷了长生不老灵药,天天被罚,与一只玉兔一起长年为天神捣不死药啊!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终为尘。所以,找到了嫦娥,也就找到了玉兔。”

    “嗯,有点道理。不过,要直接开门理由还不够充分,你得说说不选其他三道门的理由,答对了我就给你开门。”金蟾蜍故意刁难道。

    子?有些愤怒:“你……”

    忠尧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稍安勿躁。于是,子?只得在心中暗暗咒骂那只金蟾蜍:“你个畜生,言而无信!”不过转眼一想,这金蟾蜍本来就是畜生,又怎么会言而有信呢?

    少顷,忠尧理了理思绪,点点头:“好吧!”接着,开始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我且说说不选其他三门的理由。其实,理由也很简单。

    第一道於菟(wūtú)门,於菟(wūtú)者,古代楚人谓之虎也。据《左传·宣公四年》中记载:楚人为乳谷,谓虎於菟。

    楚国名臣令尹子文是个私生子,相传出生后被弃于云梦泽,后被一只母虎抚育长大,其名?(hù)於菟,当时楚国称老虎为‘於菟(wūtú)’,将喂乳称作‘?(hù)’,意思便是‘老虎乳育的’。因此,云梦泽这一带地方亦被称为於菟(wūtú)。上古时期,巴楚一带先民崇虎,其不但自称为虎,且喜欢将山名、地名、水名皆以‘虎’命名,甚至对几乎所有尊崇的神灵都称为虎神,土语谓之‘於菟(wūtú)’。

    至于有人认为‘於菟(wūtú)’即为‘玉兔’,尽管流传很广,但还迷惑不了我。把‘菟(tú)’注解为‘兔’,是晋代王逸在注解《楚辞·屈原·天问》时望文生义发生的错误。后人以讹传讹,便以‘兔’代‘菟(tú)’了,又因‘於(wū)’是多音字,还有一个音同‘玉’相近谐音,‘於菟(wūtú)’便被后人牵强附会说成了‘玉兔’。

    第二道菟丝门,这个于在下而言,就更没有什么迷惑性了。本人不才,学医的,略识一些草药。菟丝,蔓生,茎细长,橙黄色,缠络于其他植物之上。秋初开淡红色小花,子实可入药。我若选这道门,难道是要进去看野草么?还是,被菟丝子裹得严严实实,给活活勒死啊?

    至于第三道门,菟园门,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菟园’就是‘兔园’吧?养兔子的园子?非也非也!西汉时梁孝王好营宫室苑囿(yòu)之乐,作曜华宫,筑菟园。菟园又称东苑,园中修竹檀栾,有雁池,池间有鹤洲凫渚,其诸宫观相连,延亘数十里,奇果异树,瑰禽怪兽毕备,乃忘忧之馆也。因此,菟园并不是专门养兔子的园子,作为王室园林,里面定然重兵把守,我若是选了它,进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无数守卫追杀,下场凄惨。我还年轻,尚未成家立业,还没为家族传宗接代,续上香火呢,所以不想早死,不能夭折。

    如此解释,理由可算充分?可以开门了吗?”

    “臭小子,你竟然连这些都知道,算你厉害!”金蟾蜍听完忠尧的解释,大声说道,“开门!”言讫,转过身去,对着嫦娥门吐出一口青气。

    那青气飘飘忽忽飞至嫦娥门,一碰到门上,便如轻沙般散了开来。继而,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厚重的石门向上升起了。

    “门开了,去吧!”金蟾蜍说完,化作一团金烟,丝丝缕缕,消散于空中。

    鱼掌柜似笑非笑,拱手道:“敝人就在此地等候,预祝各位一切顺利。”

    忠尧微微颔首致意,又冲黎诗三人点了点头,四人径直往嫦娥门走去。

    子?一边走,一边感慨:“人一生有许多岔路口,总是不停地抉择,便如当下。若是一朝踏错,误入歧途,或许就是万劫不复。所幸,师弟你见识广博,我们才过了这关啊。”

    忠尧平静地说道:“太山之高,背而弗见;秋毫之末,视之可察。若要想少犯错误,不妨多读读经史。常言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无数前人犯过的错误,经历失败所付出的代价,后人当深深铭刻于心,谨记于怀。此外,患生于多欲,害生于弗备。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你这书果然没白读,随便掰扯两句都是一通大道理!呵呵。”子?喟然叹道,拍了拍忠尧的肩膀。

    “哎,别来这套,我很怕捧杀的啊,赶紧走吧,办正事要紧。”忠尧淡然笑道。

    四人谈笑间,身后的石门又在隆隆声中缓缓关闭。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砖石铺就的甬道,两旁每隔十步便有一盏精巧玲珑的四角型素绢纱灯,绢纱上绘着“吉祥如意”等图案。远处,则有一株高约五百丈的参天月桂巨树,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树下三围燃着一排排巨烛,晃耀如昼。

    须臾,忠尧一行沿着甬道行至那株月桂巨树下,见有一木梯沿着巨树盘旋而上,宽约二尺,通往上空弥漫的云气之中。

    而这盘旋木梯旁边,每隔一定距离,便悬空漂浮着一盏朴素无华的青釉洗式五管灯,其状如盘,盘中有五管,每管上皆插着一只蜡烛。不过,青釉洗式五管盘灯数量毕竟稀少,是以,在靠近树干一侧,每隔数步另置一灯架,灯架上搁着一个夹瓷盏书灯。

    环顾四周,见无路可走,黎诗抬头望了一眼盘旋于巨树上的木梯,幽幽叹道:“看来别无他途,唯有向上攀爬了。”

    忠尧颔首,径至木梯口,前脚刚刚踏了上去,却不料无数盏书灯忽然整齐划一地从灯架上横飘而出,挡住去路,接着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哎,此路是我开,此树……此树不是我栽,若想过此路嘛,嗯……”

    黎诗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很搞笑,俏皮地大声问道:“若想过此路,不留买路财?”

    岂料,黎诗话音刚落,那个声音颇为不悦,忽然提高嗓门,朗声说道:“你们当我吴刚是什么人了!拦路抢劫的强盗么?”

    子?拍了拍自己胸口,如释重负地说道:“噢,原来是吴刚,还好不是李刚。”顿了顿,忽又紧张地问道:“师弟,这吴刚不是官二代吧?若是天上的官二代,要是拼爹的话,我们四个人的老爹加起来都拼不过的!唉哟哟,这、这可怎么办啊……”

    “先探探他的来意再说。”忠尧安慰道,随后向黎诗使了个眼色。

    黎诗扬起头,高声道:“那吴刚大哥想怎样?”

    “其实也很简单,我需要你们先帮我做件事。”吴刚高声说道,“而这件事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四人对视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

    黎诗略微沉吟了一下,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可我们眼下没法出去帮你办事啊!不如,你让我们先上去,等见了嫦娥,我们再去帮你把事情办了,如何?”

    “不不!你们并不需要出去,就可以顺手帮我办完那件事。”吴刚肯定地说道。

    黎诗迟疑了一下,将目光望向忠尧。忠尧抬起头,朝上方朗声说道:“那请吴刚大哥明示。”

    沉默,一阵死一般的沉寂。

    吴刚没有立即答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就在四人焦急万分地等待之时,吴刚终于启口缓缓说道:“你们面前的书灯是产自蜀中的夹瓷盏,注水于盏唇窍中,可省油几半,俗谓之‘省油灯’。书灯若用铜盏,寻常为火所灼而独燥,故速干,唯独此盏不然。此灯由于夹层内注水,故能省油近一半。我要你们帮我做的事便是,上来时顺便给每一盏书灯,通过瓷盏唇窍加一些清水,另外再添一些灯油。”

    忠尧一听,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心想这个也忒简单了,无非就是费点工夫,便满口应承下来:“吴刚大哥,想来你是一直不停地砍伐月桂砍累了吧?这等小事早说嘛!包在我们身上!只是不知那清水和油在哪里呢?”

    “就在桂树下那一排排巨烛后面的木桶里,你去揭开木盖,一看便知。旁边有壶嘴细长的青瓷注子和铜执壶,用那个青瓷注子给瓷盏注入清水,以铜执壶添油。”吴刚淡淡地答道。

    崔玲柔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油是什么做的,不会添进去冒黑烟吧?”

    吴刚哈哈大笑:“我这可是夹瓷盏书灯,不是西汉的铜卮(zhī)灯、彩绘雁鱼青铜?灯!过去以兽类油脂点灯,燃烧时会产生烟雾,彩绘雁鱼青铜?灯设计成那样,虽然精妙却是迫不得已。衔鱼雁首作灯盖与烟管,雁身作灯架兼吸烟,雁腹内盛水,油脂燃烧所产生的烟雾,通过鱼腹和雁颈组成的烟管导入雁腹,最后沉淀于水中。

    而你看看这夹瓷盏,有烟罩和导烟管吗?没有!

    今世所用灯油,通四方可食与燃者,惟胡麻油为上,陕西又食杏仁、红蓝花子、蔓菁子油,亦以作灯;山东亦以苍耳子作油,此当治风有益。至若以桐油为灯,烟浓污物,画像之类尤畏之。又有旁毗(pí)子油,其根即乌药,村落人家以作膏火,其烟尤臭,故城市罕用。

    我那木桶中准备的油,便是胡麻油,排烟较少,亦无难闻之气味。胡麻者,俗谓之‘芝麻’也!你们进来也这么长时间了,闻到油脂的浓烟味儿了吗?没有吧?”

    “原来如此,此等小事就由我等代劳了!”子?彻底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

    话音甫落,四人遂至巨烛后寻了木桶、注子以及执壶,经商议后作了分工,忠尧和黎诗二人负责注入清水,子?和崔玲柔则负责添油。

    说来也是神奇,及至忠尧等人手持注子、执壶再踏上旋转木梯时,先前拦路的那些夹瓷盏书灯立即全部复位了。

    四人沿着楼梯盘旋而上,边走边注水添油,没过多久,便行至云雾之上,眼前不由豁然开朗,但见夜空浩瀚,群星闪烁,四周仙气飘飘,云雾缭绕。不远处,有百步天阶,两侧白玉栏杆精雕细琢,台阶之上则是一处散发着清冷光辉的宫殿,——广寒宫。

    这时,树梢上又传来吴刚的声音:“好了,到这里你们就不用再帮我添油注水了!那边便是广寒宫,我在这里砍了一辈子的桂树,也未曾获准踏入广寒宫一步,你们快去吧!祝各位马到功成,不虚此行!”

    忠尧等人放下手中的注子和执壶,向月桂树梢拱手行礼,齐声道:“多谢吴刚大哥指点,告辞!”言毕,四人转身离去,向那百步天阶之上的广寒宫走去。

    不久,行至广寒宫门前,众人拾级而上。黎诗忽然好奇地说道:“据说嫦娥是绝色天姿,想来应该是很美吧!”

    子?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哎呀,就要见到嫦娥奶奶了,心里好激动啊!”

    “呃?嫦娥奶奶?”崔玲柔闻言微微一愣,神色有些错愕。

    “对啊!”子?振振有词地说道,“嫦娥在上古时代就飞到月亮上去了,论这岁数得大了我好几万岁,不叫她嫦娥奶奶叫她什么?难道叫她嫦娥姑姑,嫦娥婶婶?”

    黎诗和崔玲柔听罢,噗嗤一笑。

    忠尧淡淡一笑,说道:“这世间有个亘古不变、颠破不破的真理。”

    “什么真理?”子?急切地问道。

    “但凡女子都喜欢年轻,哪有女子喜欢把自己叫得那么老的啊?”忠尧忽然提高了嗓门,大声说道。

    “呃?哦——”子?想了想,说道,“师弟言之有理。那索性把她年龄叫得小一点,且将她唤做嫦娥妹子!若是身材高大,就叫她嫦娥大妹子;若是身材娇小,便唤她嫦娥小妹。如此,套套近乎,你们觉得如何?”

    崔玲柔闻言掩口而笑,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我说,”黎诗有些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旁插话道,“子?师兄,你怎么就不问问忠尧哥哥会怎么称呼嫦娥呢?”

    子?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对啊!师弟,师弟!”说着,从身后赶了上来,问道:“师弟,你说你要是见了嫦娥,你会怎么称呼她?”

    忠尧瞥了子?一眼,嘴角带着笑意,故弄玄虚地说道:“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啊?你们是老相好?啊呸,老相识啊!”子?不由一怔,脱口而出,“这么亲近呐?”

    “嫦娥的老相好是羿,又不是我,”忠尧淡淡地说道,“我的老相识是你,我的老相好嘛,你们……都认识。”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瞟了黎诗一眼。

    黎诗脸蛋刷地一下涨得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子?才不管什么风花雪月,三七二十一,只顾急着催促道:“哎呀,师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忠尧呵呵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啊,见了嫦娥,就直接称她为嫦娥仙子呗!”

    “啊?”子?愣了愣,方才如梦初醒,顿悟道,“哎呀,对啊!我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

    “子?师兄,你没想到的,——多啦!”黎诗也笑嘻嘻地从旁揶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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