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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哥也能拼!”血魔人嘻嘻笑道。
“有大哥也能拼?”盼宝不解地问道。
血魔人点点头,正色道:“对,有大哥也能拼。”语罢,顿了顿,笑道:“你看,这不正拼着嘛,嘿嘿……”
盼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的灵力气泡呢?”
“破、破了。”血魔人不好意思地说道,语气有些嗫嚅。
盼宝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摇了摇头,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大,别生气嘛,我就借两口气而已。”血魔人嬉皮笑脸地央求着,见盼宝仍旧不高兴,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若是觉得亏了,我,我可以还给你的!”
“这吸进去的气还能还?”盼宝神色鄙夷地反问。
“能、能!”血魔人面色一喜,拼命点着头,“吸进去的气还会呼出来!就这样——”说着,他用力吸了一口长长的气,忽然对着盼宝一阵吐气,夹杂着唾沫星子的气吹得盼宝睁不开眼睛,一脸的难受和厌恶。
盼宝肺都快气炸了。
他很想爆粗口,不过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发现在通过了一条狭长的水下暗道之后,头顶忽然亮光大增,忠尧和云婀调整灵力气泡的方向,正向水面飘去。
“到出口了!算你小子运气好!”盼宝撇撇嘴说道,也凝聚灵力于气泡表面,加速飘向水面。血魔人则轻松多了,自己也不用游了,就等着灵力气泡带自己飘游,——只是那灵力气泡一直夹着头颈也有些不舒服,他本打算用手去扶住那灵力气泡来着,可刚伸出手来,就被盼宝狠狠瞪了一眼,血魔人神色一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他一想到自己方才不小心划破了气泡的事,只得垂头丧气地打消了这个主意,怏怏然将手垂下。
众人浮出水面后,灵力气泡自动消散。
上岸后,忠尧与云婀分别以灵力,将所穿衣服炙烤烘干,之后四下打量,发现此地竟是一处暗河溶洞,面前的这个洞穴十分空旷,地面奇石林立,形状诡怪各异,溶洞纵横,宛若迷宫,令人眼花缭乱,抬眼望去,溶洞顶部还垂下来许多钟乳石。
云婀环顾四周,说道:“公子,既然是暗河,我们顺着河水流来的方向,应该能找到出口。”
忠尧微微颔首:“嗯,那边有亮光,我们过去看看!”
言罢,一行人沿着暗河边而行,穿过塔珊瑚花群,看到了又薄又长高达数丈的石旗王,终于来到透射亮光的地方,——原来这里竟是一处天坑,整个天坑从下向上望去,宛如大地裂缝一般;若从上往下俯瞰,实则为一个硕大无朋的岩溶漏斗。
忠尧等人处于坑底,抬头仰望,坑口离地面的距离约莫有二百余丈,坑口看起来也至少有百丈有余,四周绿茵叠翠,掩映着天坑坑口。坑底空间寥廓,四壁陡峭斜如刀切,那暗河从高达十数丈的洞中飞奔而出,咆哮奔腾,再由坑底破壁穿石而出,形成了令人叹为观止的迷宫河。
众人正在惊叹之际,忠尧忽然沉声道:“等下!”他手一举,忽然察觉到附近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众人愕然,旋即也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四周空旷而寂寥,似乎只有淙淙的水声……
不不,静寂的可怕之处在于,有些对手可能隐藏得很好,会让你毫无察觉,但它也许就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趁你不备之时,突然出手偷袭,一击而中。
而有些对手就算隐蔽得再好,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可怖的气息也是会令人惴惴不安的……
现在,忠尧等人面对的无疑是后者。
洞穴阴暗之处,忽然传来一声石子滚落的异响,云婀迅速左右扫视,似乎瞥见了一双黄色的眸子,在黑暗中转瞬即逝,顿感背脊发凉。
蓦地,她惊声大叫:“是、是,是龙!”
话音未落,忠尧身形倏忽而至,闪到云婀面前,将其余人护于身后,他摆开防御姿态,左掌贯注霜火灵力横于胸前,面色凝重,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的一举一动,右手轻轻举起,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忠尧右手指尖凝聚出一个光点,向四周射出清冷之光,顿时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众人定睛望去,发现地面上竖立的两根石柱之后,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身体很长。
此时情况未明,不宜贸然上前,忠尧决定投石问路,左掌以灵力聚于掌心,凝集而成两颗霜火小球,既而猛力一推,那霜火之球疾速飞出,射向那团黑影。
嘭、嘭!
两声轻微地爆炸声起,那团黑影被迫左右躲闪,终于露出了真实的模样,——原来,真的是一条龙,一条幼小的黑龙。
弄清楚了对手的情况,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四人迅速围了上去,那小黑龙见无处可逃,竟缩在一角微微发抖。
忠尧凑上前去,猛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再用手指上的亮光照了照,那小黑龙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觉得很刺眼,眼神中又分明流露出一丝惊惧。
瞅了一眼小黑龙的身体,见龙身上有两处伤口,一处似乎被火灼伤,那龙鳞脱落的地方,有块巴掌大的地方烧焦后皮肤溃烂,另有一处则是箭伤,一支比普通箭矢要大上倍余的“翠羽追风箭”赫然插在龙尾一侧,箭头已经没入躯体,只留下半截箭杆裸露在外。
看来,伤得不轻。
“你,受伤了?”忠尧试探着问道。
小黑龙一言不发,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有些痛苦。
一旁的血魔人看着不耐烦了,活动着身上的筋骨,故意把骨骼弄出声响,威吓道:“哎,我家主人问你话呢,你敢不答?!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啊?”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看把人家吓的!”这时,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盼宝开口了,“人家还小,别那么凶嘛!”
“老大,你怎么帮他说话?我看起来很凶吗?”血魔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盼宝转过头来,反问道:“你看起来不凶吗?”
“我的样子很凶吗?”血魔人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向忠尧、云婀问道。
没想到忠尧、云婀同时重重点头,对盼宝的意见表示强烈赞同。这下血魔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啊,呵呵,这样啊……我还以为我挺帅呢,呵呵,呵呵呵。哦,对了,大哥,你平时不是不太爱说话么……”
“金玉良言,能随便开口吗?我这叫金口难开,一字千金,沉默是金!”盼宝将血魔人一顿呵斥,然后又转过身来,径直凑上前去,一本正经地对小黑龙说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忠尧与云婀迅速对望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眼下盼宝过去安抚对方,可能效果是最好的。因为它现在的模样又憨又萌,人见人爱,是人见了都会少一份戒心。
话说那小黑龙还真对盼宝放下了戒备之心,任由它走到自己身边,自己也不再躲避。
“你勿须害怕,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盼宝真诚地说着,走到小黑龙的身旁,仔细察看了一下它的伤势。
“你伤得不轻,若再不及时救治的话,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不过,你的运气真的好,碰上了我们,准确的说,是碰上了我家主人,他可是一等一的医术高人。”盼宝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同意我家主人为你医治,你就点点头;若是不同意,你就摇摇头。我们绝不强人所难。说白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也不过就是路过而已。”
盼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句句在理,字字窝心。那小黑龙听罢,觉得他言辞恳切,不像是骗人,便点了点头。
云婀瞥了盼宝一眼,望向忠尧,眼中盛满了笑意。忠尧也欣慰地笑了,于是上前为小黑龙施治。他先是以寒气缓解它灼伤的痛楚,又趁其不备,一把将那支翠羽追风箭给拔了出来,迅速用寒气为其镇痛。之后,又为它上了一些凝合伤口的金疮药,再将两处伤口包扎起来。
与此同时,一旁的血魔人又开始叽叽喳喳拍马屁了,他对盼宝说道:“老大,没想到你平时寡言少语,一开金口,还真是字字珠玑啊!今天你说的话可真多!”
“跟了主人呢,要多读点书,不说书学、画学、算学、天文、地理都懂吧,经史子集肯定是要通晓一些的,否则怎么能做到出口成章,满口金玉良言呢?乖,虽然你在雷电岛,但秋淮岛上的藏书处随时为你敞开,你要加把劲。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盼宝语重心长地说道,俨然一位长辈,对晚辈谆谆告诫。
血魔人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稍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白了少年头……可是我没头发啊!而且,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呀……”
盼宝没有理会血魔人,他转过身来,向忠尧走去,想看看小黑龙的伤势救治如何,边走边叹息道:“唉,墨生这孩子,有娘生,没人养,看来以后还得多多教导他才是……”
云婀听了盼宝之言,瞄了他一眼,又转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家公子真厉害,魔兽跟着你都从良了!”
“呃?”忠尧一愣,旋即笑道,“怎么说?”
云婀一本正经地说道:“血魔人是魔,盼宝是神兽,这不就是魔兽?唉,魔兽不可怕,就怕魔兽有文化!”
忠尧闻罢哑然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少时,他为小黑龙包扎完毕,站起身来,感叹道:“文而化之,教之天下。《孟子·尽心上》有云‘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所谓教,上所行,下所效也;所谓育,养子使作善也。教育者,便是培养教导。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瓶中有果,一小儿伸手入瓶,欲取之,然则小手满握,拳不能出,手痛心急之下,大哭。其母曰:‘汝勿贪多,则拳可出矣。’”
盼宝、血魔人听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时,云婀想了想,说道:“公子,你说小孩从小识字,先生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他们记得住这些内容吗?”
忠尧沉吟了一下,淡淡答道:“若是死记硬背,定然是难以记全的。不过,先生所教俱为吟唱之法,这样有韵律、有节奏,孩子可以很容易诵记。而这样行之有效之法,已经施行了数千年,若是后世哪天断了此法,效用可就十不存一喽!”
“唉,”云婀叹了一口气,趁机说道,“公子,既然这墨生有娘生,没人教,不如也让他潜心研读,好好学习吟唱《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这样以后出去也不致于辱没了公子颜面。”
忠尧沉思片刻,颔首道:“也好,你是云大总管,你安排便好。我只有一个要求,既然从小教起,那便把启蒙的读物都补上,增加《蒙求》《急就篇》,后面再加《小学绀珠》、《颜氏家训》、《朱子家训》,适时教一些《论语》、《中庸》、《大学》、《孟子》。”
云婀高兴地答道:“好嘞!我晚点就安排!”不过转眼一想,又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要教《颜氏家训》《朱子家训》啊?”
“教书育人,总希望学子成才,少出些不肖子孙啊!”忠尧说罢轻轻叹了一口气。
“哦,公子所言甚是。”云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欣然道,“魔兽都能成才,况人乎?”言毕,她停顿了一下,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又说道:“公子,经此洛阳宫一行,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故事,我好像明白有些人的姓氏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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