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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昆羽继圣 > 第 416 章 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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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姓氏?”忠尧饶有兴致地问道。

    “司徒、司空,南宫、北宫,以此为姓氏,不是寄意高官,便是皇宫内苑,起点高,寓意好啊!”云婀笑着说道。

    “嗨——”忠尧叹道,会心一笑。

    “主人,事既已了,我们也该动身了。”盼宝上前及时提醒道。

    “你说的是,的确该走了。”忠尧转过身,望了小黑龙一眼,说道,“小黑龙,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再见啦,小黑——”血魔人与盼宝向小黑龙挥手道别。

    “好好保重‘龙体’啊,小黑!”云婀诙谐地说道。

    语罢,一行人转过身,准备离去,这时,身后的小黑龙竟然急得开口说话了,听起来是一个小男孩稚气未脱的声音:“别、别走!求、求你们,带上我……我、我怕黑……”

    众人一怔,不禁停下了脚步。

    忠尧转过身来,凝睇半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道:“你方才说什么?怕黑?你就是黑的呀,你还怕黑?”

    小黑龙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说道:“怕黑的人通常都害怕孤单……请、请你们,带,带上我。”

    “你的意思,是想跟我们一起走?”云婀吃惊地问道。

    “嗯。”小黑龙点点头,眼睛却一直望着地面,不敢直视忠尧等人。

    “公子……”云婀将目光投向忠尧,忠尧却沉默着,并未吱声。

    “我,我,我很听话的,吃的也不多,住无须宅邸,行不要青璁骏马,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只、只求你们收留我,我一个人好孤独……”小黑龙可怜巴巴地央求着,神情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令人有些动容。

    血魔人转过身去向忠尧求情道:“主人,看他那么孤单,我见了都觉得可怜!不如,我们就收留他吧!我也可以保护小弟的!”血魔人说着拍了拍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胸毛,一句话却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盼宝见那小黑龙孤零零一个人隐藏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确实可怜,有些于心不忍,也替小黑龙求情道:“主人,要不我们就收留这小黑龙吧!我看他品性也不坏,是个不错的苗子,假以时日好好调教,定能壮大我们的实力。……”

    忠尧沉默了一下,忽然轻抬左手,示意他们勿要多言,又向小黑龙问道:“你……为什么要独闯洛阳宫?又因何负伤?”

    遇到来历不明的人,尚且需要盘查,更何况是一条黑龙猛兽。忠尧行事还是务求谨慎。

    小黑龙一听,知道是盘问自己的底细,便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其实,我也是有娘生,没人养的孤儿,打小起,母亲便不知所踪。听龙族其他长辈所言,我是出生在龙门山,早年母亲为寻父亲,去了洛阳皇宫,后来却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来。是故,我此次便偷偷溜进了皇宫,试图寻找母亲的下落,却不料惊动了皇宫中一只会喷火的镇殿神兽,和一名使用翠羽追风箭的禁军将领。那人修为实在了得,我完全不是对手,在神兽和那名将军的夹击之下,我很快身负重伤,于是只能仓皇逃窜,从天渊池中游了出来。”

    忠尧听罢,微微颔首,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想要跟着我?”

    小黑龙坦诚地说道:“方才听诸位所言,公子仁心,有慷慨豪爽之风,博学能文,天资蕴藉,是个值得倚靠之人,便想跟着公子增长一些见识,学些本领。”

    “就这些原因?”忠尧似乎有些不信。

    “不,不。”小黑龙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还有,还有……还有就是我发觉你对他们都很好,他们也很友善,你还让这位姑娘教那个,那个大个头,读书识字。我,我好生羡慕……”

    忠尧闻言幽幽然叹了一口气:“那我的落拓不?,澄静缄默,你感受到了吗?

    “啊?额……没、没有。”小黑龙如实答道,神情有些局促和窘迫。

    忠尧瞧着小黑龙自然流露出来的神情,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吧!如此看来,你也是意於进取之辈,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即便出身寒微,我也是喜欢的。”语罢,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小黑龙小声说道,“不过,龙族其他人都唤我小黑。”

    “那我便帮你取个名字,黑隆逸,你觉得如何?”忠尧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小黑龙欣然颔首道:“好啊,好啊!我终于有名字啦!”

    盼宝与血魔人瞧着小黑龙欣喜若狂的模样,相视而笑。云婀看了忠尧一眼,也十分高兴。

    随后,忠尧悦然宣布:“自今日起,小黑,黑隆逸,便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居住于紫金纹耀空间中的丹诗岛。当然,那里热是热了一些,不过,沙地之下有地下宫殿和暗河的,那里阴凉。”

    “啊?主人,你以前可从来没说起过这些啊!”盼宝惊讶地说道,“连我都不知道丹诗岛有地下宫殿!”

    “以前那里没人住,当然也就没有提的必要啦!”忠尧不以为意地说道,“好啦,是时候动身了,回去准备祭祀仪式!”语罢,对盼宝、血魔人、小黑龙三者说道:“你们三个,就先回紫金纹耀空间去吧!盼宝、墨生,你们两个顺便带隆逸好好参观一下,日后要好好教导他,明白吗?”

    盼宝与血魔人齐声道:“明白!”

    话音一落,忠尧将灵力贯注于左手,伸手一划,空中出现一道传送门,盼宝带着血魔人和小黑龙进了紫金纹耀空间。而后,忠尧转过身,冲着云婀点了点头,云婀会意,原地一转身,化作一股灵气复归忠尧灵府,忠尧则上前两步,双臂一振,背后展开月神之翼,陡然腾空,冲天直上,化作一道金光跃出了天坑,朝檀坞山叙畴坪疾速飞去。

    经此一役,想到那个洛水神龟说过的话,忠尧忽然心生感慨,他一边飞,一边摇头叹道:“仙人张张嘴,小的我跑断腿!就为了这阳燧和阴隧两个玩意儿,唉!”

    云婀从旁说道:“公子,这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人生旅途若登蜀路,行路难,行路难,难于上青天,试问又有哪件事情是容易的呢?”

    忠尧叹息道:“是啊,小心使得万年船,莫要小看了这两个小玩意儿,还差点让我翻了船!至今忆来,仍旧心有余悸,幸好本公子跑得快,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云婀诙谐地说道:“近来无事,喜读史书,说到当年阴沟里翻船的,应该还有太子李建成吧!”

    “哦,怎么说?又有读书心得了?”忠尧淡淡一笑。

    云婀一本正经地说道:“他自以为胜券在握,大局已定,殊不知,天策幕府与破落的世家子弟一道,还真把大船给掀翻了。”

    忠尧回想起一些历史事件的片段,顿时感慨万千,颔首道:“是啊,看来以后还是得更加谨慎一些才是。”言罢,想了想,又叮嘱道:“回头给他们仨上课时,把《汉书》《后汉书》的一些警世名言也拿出来教教,还有一些跟李太白、光武帝刘秀相关的成语也都一并说说,强将手下岂能有弱兵?”

    “是,云婀谨遵公子谕令!”

    ……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飞行,忠尧终于回到了檀坞山附近,故地重游,自然轻车熟路。

    此时的檀坞山看起来格外秀美,南临洛水,北依崤山,上溯深山峡谷,下望一马平川,有川尽山绝或川启山始之地望,可谓峡谷纵横,涧水潆洄。西望崇山峻岭,森林茂密;东望杨柳扶岸,云海倒掩;南侧悬崖绝壁,铁石嵯峨;北侧梯田层层,禾苗茂盛。

    《水经注》之十五名其檀山,称其“四绝孤峙,山上有坞聚”,故名檀坞山。登顶远眺,举目四望,山腰林木蓊郁、岫道蜿蜒,山顶小庙湮暗,古碑泯容。周围有大小九条山脉朝此聚首,逶迤起伏,宛若游龙,谓为“九龙朝圣”之地。

    何谓松柏森森,崖庙层层?

    何谓夜雨洒洒,星斗朗朗?

    檀坞山即是。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两句话用来形容檀坞山是最贴切不过了。从古至今,帝王将相,纷纷在这里修坛深璧,拜洛受图,祭祀上天,祈求国泰民安。

    秦始皇曾在此祭天承运,武则天在此祭拜洛河,留下《拜洛九和》的壮丽诗篇。唐宋之际,各地官员、文人墨客,譬如白居易、韩愈等俱在此留下诗赋佳作,广为流传。

    凡此种种,俱在脑海中浮现,忠尧忽然有点理解韩熙载为何会把寻找河图洛书作为自己临终前的毕生愿望了。从表面上来看,他寻找的河图洛书,然而,实际上他追寻的是文脉之根,是一种内心深处的自我价值和肯定,是一种态度,是一种传承,是一种精神世界的安宁和归属,是一种身世的解惑,一种身份的认同。

    檀坞山的山顶处有一开阔地,南北走向,坦荡如砥,松柏成阵,队列齐整,望之生气盎然,玄机无限,此即为大名鼎鼎的“叙畴坪”。

    甫一落地,收起月神之翼,云婀便随即现身,开始协助忠尧张罗布置祭祀仪式。

    叙畴坪中央有一法阵,法阵八个方位分别矗立着八根龙凤石柱,其中四根龙柱为“二分二至”,即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四根凤柱分别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称之为“四立凤柱”。龙与凤,一阴一阳,阴阳交替。

    春分龙柱与夏至龙柱之间为“立夏凤柱”;

    夏至龙柱与秋分龙柱之间为“立秋凤柱”;

    秋分龙柱与冬至龙柱之间为“立冬凤柱”;

    冬至龙柱与春分龙柱之间为“立春凤柱”。

    从“二分二至”衍生为“四象四立”,八根龙凤石柱分别占据四正四隅八方,即东、西、南、北与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便为“四象生八卦”。

    华夏先祖观天授时,发现了每一个白天和夜晚的长度是不一样的,一岁中有一日白天最短、夜晚最长,又有一日白天最长、夜晚最短,还有两天白天和夜晚一样长。

    这四天,分别就是冬至、夏至、春分、秋分。

    经过长期的观察,华夏先祖还发现,冬至日,太阳从东南方升起,从西南方落下;夏至日,太阳从东北方升起,从西北方落下;春分日、秋分日,太阳则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若将这几日太阳出没的位置也放在原有的河图之中,就增加了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个方位,从“四面”变成了“八方”。

    为了将祭祀仪式办得有模有样,云婀竟然将温明殿中祭祀所用的黑漆长案、礼器、以及埙?(chí)金石藏于储纳空间中都搬了过来,鸟柱灯、明烛、玉监、锡监更是一样不少。

    忠尧见状,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自己在温明秘器店中所买的明烛、鸟柱灯等物,不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唉,还是用皇家的吧!”

    待布置好一切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云婀上前禀告:“公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不过还差明水。”

    忠尧颔首道:“明水须待夜深露重之时方可取,看来只能在此留宿一夜了。既然洛水神龟明言须得依周礼而行,那吾等亦只能遵循礼制了。”

    见天色尚早,忠尧摸出面摊上吃了碗面后找零的“铜钱”,在手中掂了掂,随后将云婀、盼宝、小黑龙、血魔人全部聚集起来,随后他把手中的一枚铜钱亮了亮,问道:“这是什么?”

    呃?这不是铜钱吗?这也问?

    云婀、盼道、小黑龙、血魔人面面相觑,不知忠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半晌,小黑龙才轻声说道:“这是铜钱啊。”

    “嗯,我们几个来玩个游戏。”忠尧说着,手一翻,掌心中忽然多出来一个青色锦囊。

    这个锦囊有些特别,打开后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古钱币”。忠尧从中取出一枚“半两钱”递与云婀,又取出一枚“三官五铢钱”、“小钱”放在盼宝的掌心,隔空扔给血魔人一枚直百钱,血魔人接住后,翻过来一看,这直百钱的背面刻着一个“为”字。最后,又拿出一枚“大泉五百钱”套在了小黑龙的爪子上,小黑龙定睛一看,哟呵,主人竟然给了一个价值五百文的钱!

    此时,忠尧说道:“说到钱,你们都应该很感兴趣。”

    不料,话音甫落,所有“人”皆拼命摇头,忠尧一怔,反应过来:“哦,我错了,你们都不是人。”

    “嗯?”云婀等又是一愣。

    “唉,抱歉,我把你们当成人了。”忠尧解释道。

    “公子,你不把我们当人,那你当我们当成了什么?”云婀眨巴着眼睛注视着主人,故意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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