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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如此甚好!”聂府尹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稍顿,他后退一步,郑重地朝忠尧拱了拱手:“此事就全仰仗忠尧老弟了!”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之情。
“我可能还要去趟大牢,有些事情颇感蹊跷,还没有想明白,得再问问那钟虞。”忠尧想了想,又说道,“也许还得来一招欲擒故纵,若真走到了那一步,还希望开封府全力配合。”
“好,没问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去大牢探视之事,我即刻安排,给你配一个令牌,可随时出入府衙大牢。”聂府尹爽快地答道。
这时,有衙役来报开封府外有两人求见,忠尧知道是高雅郭与黎诗到了,便对聂府尹说道:“应该是我安排的人到了。”
“哦,好,那快快有请!”聂府尹一听,即刻说道。
那报信的衙役领命后快速退了出去,不久,便领来两人,正是高雅郭与黎诗。忠尧作了一下简单介绍:“这位是开封府聂府尹。”
高雅郭与黎诗分别拱了拱手,道:“见过聂府尹。”
聂府尹见两人生得端丽,不觉眼前一亮,捋了捋胡须,颔首致意。
忠尧又道:“聂府尹,这二位便是小人学医的同门,高雅郭、黎诗。”
高雅郭与黎诗一听,顿时愣了愣,两人对视了一眼,差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两人颇感惊奇,皆在暗暗寻思,自己什么时候摇身一变,竟成学医的了?
想罢,一抬眼,发现忠尧拼命给她们使眼色,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心灵神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向聂府尹点了点头。
随后,忠尧干咳两声,说道:“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再去验验那个流霞酒,看看幕后之人究竟在里面下了什么毒。”
其实,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忠尧脑海中仔细回忆了验尸时发现的症状,结合酒保王老集中毒的情形,他已经对毒性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目下,他只须再验证一下,就可以大致确定颜爽究竟是死于何种毒物了。
于是,四人一同来到开封府专门存放证物的房间。这间“证物房”就在“架阁库”隔壁,所谓“架阁库”,便是开封府专门保存本府文书、账册的库房。
涉及颜爽一案的诸多“物证”在勘验现场后都被存放了在了证物房中。
忠尧在屋内环顾左右,想了想,接着转头问道:“聂府尹,能否借与我一个茶盏?”
聂府尹颔首,转身走到门口,吩咐门口候立的衙役:“去,取个茶盏来!”
当值衙役迅速离去,不一会儿,送来一个小小的黑釉茶盏。
忠尧从高阳正店的那个酒坛中倒出一点流霞酒,然后端起茶盏向聂府尹笑着打趣道:“要不要尝尝?”
“啊?”聂府尹闻言一愣,大惑不解。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惊异之色,这可是酒保王老集喝过的“毒酒”啊,当时饮酒过后的毒发反应他可是亲眼所见,错不了的。
明知是毒酒,如何能饮?
可是忠尧却二话不说,举起茶盏,竟一饮而尽。
“这……这是毒酒啊!”聂府尹惊愕失色,急得大叫起来,“吃毒酒自残,老弟,你别想不开啊!”
疯了,疯了,肯定是疯了!他心里在想。
高雅郭与黎诗闻言,先是惊得瞠目结舌,面面相觑,随后,两人情不自禁失声叫了起来。
“忠尧哥哥!”
“师弟!”
忠尧吃了茶盏中的流霞酒,咂咂嘴,耸了耸肩,似乎意犹未尽。他转过头,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安慰道:“没事,你们别担心。据我观察和推测,这毒酒中的毒药量并不大,即使将整坛酒全部饮下,也未必能致死。”
“啊?”聂府尹又是一愣。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解地说道:“高阳正店那个酒保王老集不是中了毒就奄奄一息了吗?还差点小命都没了!”
“这王老先生症状较为严重,除了因为年纪偏大,肝脏的解毒功能退化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贪杯,吃酒太多。”忠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估算了一下王老先生饮酒的量,一坛酒他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大概是酒坛的四分之一,而这酒坛子中余下来的酒仍有不少,粗略估计也至少是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事发后酒坛中的酒少了一半,只剩下了半坛,颜爽也许吃了那另外一半的流霞酒。
吃一半的流霞酒,像王老先生身子骨这么弱的人肯定不行,但若换成是一个正值壮年之人呢?颜爽正值壮年,他的酒量可不差,我是领教过的,即使吃下半坛酒也是断然不会致命的。可颜爽却偏偏就这么死了,呵呵,不得不令人生疑啊!
两人饮酒后皆引发严重后果,一个丧了命,一个差点丧命,共同点就在于他们饮酒的量都不少。一个是吃了四分之一,一个是吃了一半。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酒中之毒,量少也许不致命,量多了方才要人命……”
三人听罢,也顿时疑惑起来。
高雅郭想了想,喃喃道:“那这酒若是吃得少一些会发生什么反应呢?”说着,她将目光投向忠尧,打量了一下,瘪瘪嘴道:“好像也没什么反应啊。”
话音甫落,忠尧似乎有些不适,他忽然以手触额,尝试着走了几步。然而,他却步履踉跄,脚下有些不稳,黎诗见状,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忠尧哥哥,你怎么了?”黎诗关切地问道,“是毒药的药效发作了吗?”
“有点头晕……”忠尧喃喃道,一边用心体味着这种“中毒”的感觉,一边努力总结毒性症状。他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已知毒药的名称。
黎诗望着他,眉宇间尽是愁云,眼神中满是关切,神情还十分着急。
忠尧转过头,看着黎诗娇嫩的容颜,忽然发现胸中有热流奔涌,他感到浑身燥热,竟然渐渐变得兴奋起来,高度兴奋。
这显然有些不正常。
不但不正常,而且他凝视着黎诗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开始眼泛桃花,有些色眯眯的。
“忠尧哥哥,你……你怎么这样看人家……”黎诗羞涩垂首,把头别作一旁。
聂府尹愣了愣,睁大了眼睛惊异地说道:“这吃下去的不是毒酒吗?怎么还有这种神奇功效?”
大惑不解的聂府尹也学着忠尧先前给王老集催吐解毒的模样,冲着门外大声叫道:“来人呐,去给我拎桶泔水或粪水来!再拿根筷子或勺子!”
门口立刻出现了一个名当值衙役,那人欠身拱手道:“卑职遵命!”言毕,转身向外奔去。
聂府尹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他急忙快步走到门口,向外招了招手:“等等!”
那衙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候命。
聂府尹皱了皱眉头,改口道:“先前说的都不要了!直接去取碗牛乳来!对,就是牛乳,不是羊乳,也不是别的什么乳,可千万别弄错了,快去吧!”
“是!”那衙役应了一声,飞快奔去。不一会儿,其人匆匆赶回,手中多了一小碗牛乳。
聂府尹瞥了一眼碗中的那点牛乳,皱了皱眉头,抱怨道:“怎么才拿了这么一点?”
那衙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陪笑道:“回禀府尹,浓缩才是精华。”
“唉,算了,先给他吃了再说吧!”聂府尹摆了摆手,语罢,欲转身去喂忠尧服下,替他解毒。不料,他刚一回头,步子还未跨出去,便身子一震,被眼前发生的景象惊呆了。
高雅郭与那当值衙役也神情愕然,惊得目瞪口呆。
彼时,浑身燥热、兴奋不已的忠尧已经趁机搂住了黎诗,嘟起嘴巴求亲亲。
黎诗一边躲避,一边试图挣脱忠尧的束缚,口中“警告”道:“忠尧哥哥,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啊!你千万不要乱动,若敢乱动,吃亏的是你呀。师姐一怒,会一巴掌把你拍晕的;即使她不拍晕你,我也会拍晕你的……”
聂府尹皱了皱眉头,故意用力嗅了两下,说道:“我怎么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骚骚的味道?”
当值的衙役嘿嘿一笑:“我也闻到了,好浓啊。”
高雅郭蛾眉微蹙,从旁催促道:“快把牛乳给他服下。”
聂府尹闻言连续“哦”了两声,这才上前将那碗牛乳递至忠尧嘴边,欲令其饮下。可是忠尧左推右挡,闭口不吃。
黎诗趁机摆脱了忠尧的束缚,转身对聂府尹说道:“还是我来喂他吧。”
聂府尹点了点头,遂将手中的那碗牛乳递了过去。
黎诗接过聂府尹递来的牛乳,变着法子哄忠尧:“呐,你乖一点,你若是听话,乖乖把这碗牛乳吃下去,我……我就答应让你亲一下。”
忠尧其实这会儿已经渐渐过了那个兴奋劲儿,头也不怎么晕了,可是一听黎诗这话,他心里乐开了花,开始继续装傻充愣,连连点头。
黎诗见忠尧同意了,遂情意满满地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吃下了那碗牛乳。忠尧心里甭提有多得意了,他乐得享受,仍旧装出一副没有恢复的模样。
聂府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瘪瘪嘴道:“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哼,年轻就是好!嘿,我瞧他前面给那酒保王老集吃牛乳的时候,都是一股脑儿灌下去的!你给他一口气灌下去,保准马上就好了!还一口一口地喂,不嫌麻烦啊?”
“哎,你这个府尹怎么回事?人家的家事你也要管?你家里缺爱,没见过郎情妾意温馨一点的场面啊?哼,少见多怪!”忠尧白了聂府尹一眼,心里暗暗骂道。
高雅郭看在眼里,却不挑破,她忍俊不禁,低下头去掩口而笑。
吃了一碗牛乳后,不久,忠尧感觉头已经完全不晕了,体内的兴奋劲头也几乎消失殆尽。
他恢复了神色,用温柔的眼神看了黎诗一眼,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她一下。
那一吻,虽如蜻蜓点水,但感觉却很微妙。黎诗先是一愣,可瞧见忠尧的眼神,便知他已经恢复了,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两朵彤云飞起。
忠尧柔声道:“刚刚答应我的,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啊。”
黎诗嘴唇轻咬,羞涩地低下了头去,心里如同灌了蜜似的,如沐春风。
忠尧粲然一笑,诡计得逞,暗暗颇有些自得。
高雅郭不失时机在旁边干咳了两声。
忠尧会意,忽然神色一敛,一本正经地说道:“是药三分毒。所谓过犹不及,在适度的量之内,它是不致命的,甚至是有益的;但若是超过了一定的量,它便可轻易夺人性命。我想,我已经知道幕后元凶下的是什么毒了。”
“啊?是什么毒?”聂府尹、高雅郭、黎诗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流霞酒中之毒极有可能是莽草之毒。”忠尧淡淡说道,“传闻,江南有一种莽草,类似虫毒,中之者嘴唇开裂,齿龈呈青黑色,此毒经一宿一日,方见九窍有血出。因为,此莽草常用于毒杀老鼠,故又称鼠莽草。
食鼠莽草死者,如别无他故,官司无得理问。呵呵,由此看来,幕后真凶不但精通一些草性药理,也懂律法,这对手不太简单呐。
误食莽草,中毒量少者会头晕、腹痛腹泻、恶心呕吐,高度兴奋;若是大量食入,则会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类似癫痫,直至引起心脏衰竭而死。”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就去查药铺,看有谁近期采买过莽草?”聂府尹急忙问道。
忠尧点了点头:“不错。不过,查的时候,还须注意,莽草有许多别称,其中一个别称谓之‘假八角’。”
“啊?假八角?八角还有假的?”黎诗惊讶地问道。
忠尧微微颔首:“真的八角是香料,通常有六至十个角,皆呈圆钝形,各角整奇而纯厚,外缘比较平滑;而假八角则一般有八至十三个角,各角细长弯曲,若鹰嘴状,其果实不会外露,果瓣呈闭合状态,不会张开。
莽草气香烈,味辛,有毒。中毒者还可能幻听幻视、胡言乱语。对了,方才我有没有幻听幻视胡言乱语啊?”
“有啊!”黎诗与聂府尹不约而同答道。
“啊?真的吗?”忠尧佯装震惊状,稍顿,他忽然叹了口气,“怪不得我觉得好像有个人没穿衣服呢……”
“你……”黎诗气得狠狠瞪了忠尧一眼,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他大叫一声:“哎呀——,其实,其实我说的是聂府尹——”
聂府尹神情一紧张,面色一沉。
忠尧却继续说道:“聂府尹身后的……门外的……路人甲啊!”
“看你以后还敢胡言乱语!”黎诗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得意洋洋地松了手。
忠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宛如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口中嘟哝着:“这还没过门呢……”
“你说什么?”黎诗一转头,两眼一瞪,声音陡然高了不少。瞧着忠尧一副“惧内”的模样,聂府尹以手蒙眼摇头轻叹,把头别了过去,窃笑不已。
“啊?没、没什么。”忠尧连忙摆了摆手,岔开话题,“我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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