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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第一次见到夜林时，他没有重瞳。第二次却有重瞳开始。
村长就已经明白，这是真正的重瞳，重瞳者。
而向天索术，最先要过的一关便是问心。
这问心的本质不是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瞳者。
而是舍弃自己重瞳，再笃定自己是重瞳。
现在村长看的就是夜林能不能舍弃重瞳，再笃定自己，成为真正的重瞳者。
可惜他算错了。
夜林眼中的挣扎只有那么一瞬间。
“不是重瞳就不是重瞳吧。”夜林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他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自己不用在重瞳者秘术上纠结了，这几日他很烦。
这一瞬间反而是村长眼神一滞。
要想向天索术，问心不可少，通俗一点就是一定要内心挣扎。
一定不要向自己不是重瞳者而低头。
在短暂的舍弃重瞳后，再确信自己是重瞳者，从而夺取秘术。
是谓天不赐，人来夺。
然后再配上他的帮助，关键时候施展古法，帮助夜林取得秘术。
可他居然就只是挣扎那么一瞬间就放弃了。
那他前几天，故意引得夜林情绪动荡，将他理智降到最低。
又让他对重瞳秘术心生向往。
用时间熬他，让他想要夺得秘术。
没有任何用处？
村长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短暂的设局失败了？
“你真的不认为自己是重瞳？”村长手一抖，问道，有些失策。
他居然连一个小小的算计都没有成功。
“嗯。”夜林沉默道。
“你就不向往拥有重瞳秘术？”
“向往。”夜林说道。
“那既然如此，你笃定自己没有重瞳也能走上辉煌的未来？”
“不笃定。”
“那你就应该确信自己就是重瞳者，不被我的三言两语影响！”
“可你的意思不就是要我承认我不是重瞳者吗？”夜林疑惑。
村长现在只感觉全身血液涌上头顶，眼前模糊。
他明明已经引动夜林的情绪，无形中放大他心中对于变强的渴望。
可为什么连重瞳者这样的诱惑，说放弃就放弃。
他说的是反话啊！
这若是放在一般心高气傲的人身上，那必然是觉得自己人定胜天，逆天而行。
谁也不能阻挡我，即使不是重瞳者也要变成重瞳者。
“可若你不是重瞳者，你就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强。”村长稳定心神道。
“是的，我知道。重瞳在传说中有着骇人的听闻，神秘无比。”
“那你还就这样放弃？”村长一口气没有履上来。
夜林诧异的看着村长，他不是傻子。
村长的话外音他已经听了出来，他是要自己不在意他人眼光，先舍弃重瞳再重新笃定自己是重瞳者？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明说。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重瞳者？”夜林不确定问道。
村长的一切动作，好像都只是为了勾起自己心中那对于重瞳者的执念。
“非常理可度！”
村长看着夜林的模样，夜林已经完全是放弃了重瞳，他心中极为失望、懊恼，直接离开了夜林身边。
“不可能啊！祖籍中说了，重瞳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否定自己。
反而只有越否定，越笃定自己是重瞳者！”
村长心中极为纠结，他把局设的这么短，就有深深相信祖籍的缘故。
可夜林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莫非他不是重瞳者？”村长心中疑惑，紧接着又否定自己。
“不可能，不是重瞳者不可能发现村子。也不可能得到黑神与相神的认可！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为什么他会在三言两语下就放弃了！”
村长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重瞳者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否定自己，祖籍上记载这是刻在血脉中的东西，亘古如此。
他们一个村子都是重瞳，注定与重瞳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在意夜林，甚至还想帮他进行天启。
可事实却是夜林放弃了！重要的事情说很多遍，他放弃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想要我挣扎，练心吗？”
夜林望着村长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村长笃定他是重瞳者，之前说的话都是故意的。
他知道有些人，又或者某些体质，唯有在越否定才会越坚定。
可他想的却是：不是重瞳者，强求不来，不如就算了吧，我有这身体，也能变强。
“村长！”
夜林略微一沉吟，踱步追上了村长。
村长站立在村头，望着两尊石像，百思不得其解，眼中都是疑惑。
“既然我是重瞳者，那我怎么获取秘术！”夜林说道。
而村长却是摇着头，心中失望。
“你已经否定了自己。你注定没有天启秘术。”
“天启秘术？”夜林疑惑。
村长看了一眼夜林，缓缓将重瞳与重瞳者之间的区别说了出来。
夜林这才明白重瞳者的秘术要自己获取，而不是像重瞳一般继承父辈神通。
“你没有经历练心，没机会了。”
村长也懊恼，他应该再筹划一段时间，真正的重瞳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
他不应该轻易相信祖籍，相信重瞳者永远不会否定自己。
“村长，你准备在我挣扎着肯定自己时，施展秘术帮助我获取天启秘术。
那么现在可以施展秘术吗？”
夜林目光灼灼的看着村长。
“可以。
但你已经知道自己要经历练心才能获取天启秘术。
那么练心就不再是练心。
人一旦有了准备，再承受同样的事情，心境就会不同。
潜意识中不会再以为这是练心。那么我的秘术也就没有了用处。”
村长喃喃自语着，是他莽撞了。
“村长，可我还想试一试！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获取天启秘术，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练心！”
夜林目光灼灼的看着村长，他认为只要他还是重瞳者，就有机会领悟天启秘术。
“不，第一次练心与第二次练心有着本质的不同。”
村长说道，但夜林坚定眼神却是让他心中微微一动。
也罢，随他吧。
若是不能成功，自己也就浪费一些寿元。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吧。”村长说道。
夜林却是不知道这秘术是要以村长的寿元作为代价，若是不能获取天启秘术，那就是白白浪费。
“盘坐。
闭目内视。
全身心灌注在双目之中，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只要想着获取天启秘术。”
村长短喝。
村里的其他人也出来了，目视着村头的村长和夜林。
一瞬间村长的身姿变了。
他一眼如魔，一眼如圣。
变得高大而伟岸，有一双巨大的眼睛在他身后形成，仿佛在演化混沌。
“这是村长的顶上化魔！”
村里头有人说道，是比较年长的老人。
他们心中一震，因为这顶上化魔乃是拼命之法，是抽取全身气血，乃至会波动到神魂的秘术。
这秘术每一次施展，都会折损寿元，不到生死时刻不能轻易动用。
他们上次见这秘术还是在很久之前。
夜林感觉到体内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血气，那就是汪洋大海，而自己就是一个小缸。
它聚集到自己额头，灌入自己的双眼之内。
很温暖，很舒适。
“咔嚓。”
夜林一愣，体内传出声音，那似乎有什么禁锢碎了。
他的双目变得模糊，全是金灿灿一片。
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似乎时间都为之停滞，他甚至看清了不远处的幽都山，幽都山上的迷雾再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
“什么！这就沟通了天地！？”
村长心中失声，他才进行第一步，才把自己血气通过自己的重瞳凝聚到夜林体内。
而沟通起天地异变，在他臆想中这几乎是正常练心最后一步，才会出现的场景。
可夜林没有练心，他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一步到位了！
难道祖籍上是假的，其实重瞳者根本就不用练心。按照夜林身上发生的变化，哪怕没有他的帮助。
只要夜林到达道宫境界。
这天启秘术都能自我获取。
古怪，这是最大的古怪，与村长想象中的领悟天启秘术大不相同。
那是要经历大挫折，大挣扎才能领悟的秘术。
可夜林这双目的禁锢，就这样碎了？
那岂不是说他所有的准备都像是小丑一般，多此一举。
不管如何，这都令村长颤抖起来，那是兴奋，这与他先祖一样，是真正的重瞳者。
天际已经有雷云自生，慢慢漾开数十里。
各种传说中圣人出生，天地有所感悟，紫气东来千里，五方喝彩。
而重瞳者获取天启秘术，那是向天索取，却是会引起异变和反弹，比如天劫。
雷云中酝酿着，有着金色的闪电在刺啦，响声传出百里外。
远在西疆边境的城池都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金色闪电，这是有人踏出了道宫境界之外吗？”
大将军站立在城头远远的眺目，但很快在他注视中，那金色雷霆消散了，根本没有劈下。
“原来不是，。”
大将军摇摇头，只道是自己敏感了。
..........
“雷劫怎么会散了？”
村长沉默，这与他料想中的不同，因为重瞳者获取天启秘术，必然引得天地横空截断。
但那金色雷霆却只在夜林数万米的高空酝酿，不曾落下。
他都准备了为夜林硬抗雷劫的准备，可那雷云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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