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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10点，望舒刚扔完垃圾。他沿着小巷往回走，同时伸展手臂活动筋骨。
“嗨，前面的同学！”
“嗯？”望舒听闻回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迎面跑来。
“你是叫望舒吧？”郗和面带爽朗的笑容，身后背着琴盒，“教务处老师告诉我的。”
“是……是钱包的问题吗？”望舒忽然紧张道，“我今天把钱包交给教务处了……难道是少东西了？”
看到眼前的小家伙由于胡思乱想而把自己吓到的样子，郗和不由得露出笑容：“没少东西，钱包我收到了。”
望舒安心地点点头，但转念一想，既然拿到了，为什么又特意过来呢？
他觉得还有问题，又认真道：“不少东西，那是有损坏的物品吗？”
“没有，我是来道谢的。”
郗和看着对方的小脑袋随着思考东摇西晃，内心萌生很想上手胡撸一把的欲望。柔软的黑发，一定手感很好。
“道谢？道谢就不用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望舒赶忙说。
“不行，我是有恩必报的原则。”郗和坚持道，“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要的，我看看能不能协助你。”
“嗯……”望舒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在郗和的期待中，提出另一个问题，“我在教务处只写了姓名和联系电话，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并没有提供照片……不会是自己身上的硝烟味太重，把郗和学长的钱包都染上了烟味儿吧？真应该喷一些香水在钱包上。望舒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的工作服。
“今天……”郗和回想起乐队在中央喷泉里折腾的画面，后来教务处的老师开着大喇叭怒斥他们扰民，必须立刻停止活动。在他们乖乖收拾好后，教务处老师把钱包物归原主。
他轻咳了一下，继续道：“今天教务处的老师来找我，说有人捡到我的钱包。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好心人的容貌特征。黑头发蓝眼睛，白皮肤，个子的高度，还是一只omega。”
当时听这个描述，心想不就是那只小奶猫吗？郗和暗道。
“总之，立刻想到是你。”
望舒明白事情的原委，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时常会有客人丢三落四。休息室里有一个专门的储物柜，用来存放客人落下的东西。只不过恰巧咱们同校，所以我就送过去了。”
“我不管这是不是你的职责范围，既然你帮了我，就要遵从我的原则，一定要答谢你。”
“真的不用了。”
望舒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他一想到自己的信息素是硝烟味，就觉得没有他的存在，可能会让别人更舒服。
“那怎么行。如果你实在没有想要的，就让我请你吃一顿饭吧。你看如何？你比较喜欢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忌口？”
“我……我没有……”
望舒努力在脑海里思索借口。他刚想说自己还要回去忙工作，却看到几个身影在巷子的另一端徘徊。
听声音应该是郗和的乐队成员。
“郗和，你干什么呢？刚才排练的时候你说困了，想早点回去，现在怎么又不着急走了？”露易背着吉他和书包，冲巷子里面喊话，“我还背着书包呢，太重了，你赶紧出来！”
“他不会是在梦游吧？”鼓手熊亦的声音。
“谁知道。”夏左无所谓道，“不会在泡omega吧？”
“别以为都像你一样？”露易皱眉。
“呵，就你不一样行了吧。圣洁的女神，露易女士。”夏左回了一嘴。
“行了行了，一个乐队的。”熊亦劝道，“露易你别离他，你再催催郗和。”
“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反正快毕业了……”夏左还没说完被熊亦拉走，拽到另一边。
“郗和，你要是一直待在里面，我们可就不等你了！”露易凶巴巴地吼了一嗓子。
“马上！”郗和回头喊道。
这一声与平时温润的声线不太相同，浑厚有力，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说完他立刻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塞入望舒的手里。
“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通过号码加我的社交账号。或者明天中午。如果你明天中午有空，就来芬华学院的艺术博物馆，我会在大门口等你。不管你来不来，我一定会等你！”
郗和急匆匆交代完，快步跑出巷子，去追乐队伙伴。
“你们几个别走那么快！”
因为次日有早课，望舒没有兼职到很晚。回去的路上，他盯着车窗外一个又一个掠过的路灯发呆。
郗和学长真的会和自己一起吃午饭吗？听起来像在做白日梦，望舒在心里嘲讽自己。转而又想，如果去赴约，学长是认真的吗？他那么忙，会不会被轻易忘掉？就像其他人一样。
渐渐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杂音。
「咱们是一组的，你之前已经答应了。」
还在上中学的望舒看向同学。
「一起？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居然当真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也不想想你是个什么味道。硝烟味诶！谁会和你一起啊？」
「你当时说……」望舒的话被无情打断。
「那是场面话、客套话，懂吗？听不出来啊！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真差！我是看到没人搭理你，没人愿意，为了不让你太难堪，好心给你个台阶。谁愿意和你组队呀？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自大，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离我远点，我可不想沾染上硝烟的味道！」
「我……」
「谁会喜欢你这种味道。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味道存在！」
越来越多的声音冲进脑海。
「听说他是硝烟味。」
「那可要躲远点！」
「离他太近不会被传染吧。」
「谁又在教室里抽烟了？」
「你不是故意的？这种味道是有病吧？难道是先天不足？」
「别再散发该死的味道了！你就不能憋住吗？！！」
「啧，真背，遇到个残次品。」
「我可不想和你站在一起，感觉会被影响，变得低级。」
「残次的信息素只配和残次的信息素一起。」
「该吃药吃药，该看病看病！别给我们惹麻烦！」
「你要不去做腺体改造吧。换个腺体，也算造福人类了。」
「对呀，现在不是有医美嘛。」
「有人会去整容，你就不能整治腺体嘛？」
「难闻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祸害其他人就是你错了！」
「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清新剂”？」
「我怎么觉得还有烟味啊。望舒，是不是又是你？」
「望舒，有点自知之明吧！」
「望舒，望舒，望舒……」
“望舒！”
在晃动中，望舒猛地睁开眼睛。室友骆晴正双手搭在肩膀上，叫他的名字。
“你可算醒了。公交车到站了，咱们得下车。”
“哦……”望舒迷糊着随骆晴一起走向学生公寓。
“你又去兼职了？这也太拼了，我看你最近很晚才回来。别把身体累坏了。生命才是革命的本钱。”
骆晴虽是omega，却有着与alpha比肩的身高。宽肩窄腰，精瘦有力。如果不是身份证上标着omega，一般人绝不会相信。
“今天怎么你也这么晚。”望舒揉揉眼睛。
“我去男朋友家，没想到会这么晚。”骆晴面露羞怯的神色，“我上车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身为omega，夜间出行还是应该小心。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你也太没防范心理了。”
“谢谢，我会注意的，今天主要太累了。”
“哎，我是想让你少上夜班，不过也知道你不可能放弃。”骆晴无奈道，“道理都懂，就是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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