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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下，一个放下手一个眼睁开，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竟然还都露出了兴奋的情绪。
他俩猫着腰藏在门后，脑袋一个叠一个地朝院儿里望。
这看过去两人就傻眼了。
只见他们那个一向收拾起人来干净利落的硬汉队长，现在腿上正搭着他女朋友的两条腿，给人按摩呢。
这哪里是少儿不宜，这特么分明是秀恩爱。
恋爱真能让人脱胎换骨吗？两个万年单身狗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疑问。
“没眼看。”
“简直没眼看。”
院儿里的人浑然不觉，顾思微适应了这手劲儿，按着按着她还舒服得往后靠着椅背半躺了下去。
半空中斜阳半挂，银白色的山头换了身稳重的新衣。草原上还有马儿在跑，不甘的脚步像是在挽留这正逐渐散去的阳光。村里大广场挂着的广播放完了一首歌，接着就传来一道温柔女声开始朗读海子的《给你》：
在那高高的草原上
白云浮动
我相信天才，耐心和长寿
我相信有人正艰难而缓慢地爱上我
“别的人不会，除非是你。”
顾思微低低的声音跟广播里那道女声重合在一起，她睁开眼一眼就撞进了于烬幽深无波的眸子中，不远处成状的白云在偌大的天空中来去自由。
别的人不会，除非是你。
于烬。
天刚蒙蒙黑时，村里大半人就陆续去了阿兴叔家里。顾思微他们这个大部队也跟着一块儿去了，路上从温生那听说是过两天阿兴叔的女儿要出嫁，所以今晚宰了几头羊来请村里大伙儿先热闹一下。
阿兴叔家外面的大院子里围了一大圈儿人，最里面已经烤上了几头羊。人群里有个人带头唱起了歌来，接着就有其他人也跟着唱起来。
顾思微他们到的时候正热闹，歌声嘹亮，烤羊的香味也迫不及待钻出来。
有认识温生他们的人过来把他们拉过去，顾思微跟于烬落在人群最后，正中间闪烁的火光从人与人的缝隙间透过来，足以将二人的脸庞烧红。
顾思微抱着手臂淡淡地看着热闹的人群，于烬偏过头看她：“在想什么？”
她的眸子里有闪动的星火，像晃动的火海。
“跟上次来这儿过年的时候还挺像。”去年过年来的时候也是很多人围在一起，只是中间的火把换成了烤羊。
“不一样。”
“嗯？怎么不一样？”顾思微刚问完，身后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于烬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勾了过去，另一只手抓住了一个没刹住脚的小朋友。
见小朋友站稳了，于烬松开手跟他说：“要小心。”
顾思微扭过脑袋去看，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小朋友乖巧地站在他俩面前。
小朋友像犯了错一样站得规规矩矩，两只手垂在身侧，跟顾思微说：“对不起姐姐。”
“没关系。”顾思微笑着蹲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朋友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递给顾思微：“姐姐，这个送给你。”
顾思微本来没接，但小朋友执意要送给她。她想起出来的时候温生给了她几颗糖，从兜里摸出来全给了小朋友。
小朋友拿着跑进了人群里，顾思微起身站起来看着于烬有些想使坏地戴到他脸上去。
她伸手过去，于烬却没阻止，任由她将那个面具戴到自己的脸上，她戴上后还满意地轻轻敲了两下。
顾思微抬起步子往前走，于烬跟着她。没多会儿两个人就从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再走几步前头就没路了。
“对了，你还没说有什么不一样。”顾思微突然想起于烬先前没说完的话，边调转方向边问。
“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顾思微一怔。
的确是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
顾思微停下步子，转过脑袋盯着于烬。
“怎么？”于烬戴着面具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黑黝黝的一双眼睛。
顾思微没说话，而是抬起手抵在于烬的胸前，把人抵到了墙边去。
“上次在温生家洗澡，你打断了我。既然你说不一样了，那这次你不会再打断我了吧？”顾思微越说越靠近他，鼻尖轻轻碰了碰他戴着的面具。
藏在面具下的脸上挂着笑意，于烬耸耸肩，轻笑着说：“或许？你可以试试。”
话刚落下，顾思微的手就灵活地钻进他的衣服里，摸到他的胸肌。于烬的肌肤太热，而顾思微的手太冷。
“男朋友，你这里好硬。”顾思微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肌，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慢，她听见于烬的呼吸逐渐变得浑重。
“你……”顾思微的话被那边人群传来的欢呼声给打断了，下一瞬，她被于烬搂进怀里，两个人非常快速地换了个位置。
于烬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拿开，面具移开的时候，顾思微的嘴巴就离他只有那层薄薄的面具厚度的距离。
“嗯。”顾思微被于烬猛然发起的攻势引得发出一声低咛，在这旁若无人的角落里，昏暗的路灯下，这道声音像引子，一不小心就点燃了干枯的柴草，烧得噼啪响。
顾思微放在于烬衣服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了，她顺着于烬的肩膀往上，一路到脖子，最后落在他的喉结上。
她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于烬的喉结，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于烬停下来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像在回味她的味道。顾思微却被他这个动作勾得无法自控，刚移开的唇又猛地贴了上去。
顾思微其实以前不喜欢接吻，在跟于烬接吻以前，最多就是夏轻偶尔情绪激动的时候会亲亲她的脸。她一直以来都觉得亲吻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直到遇见于烬。
跟于烬待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会不受控制地去观察他的嘴巴，软不软，好不好亲这些奇怪的问题经常会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才明白对于自己来说，单单是接吻或许仍然无聊，但如果是跟于烬接吻就变成了有趣。
接吻是一种冲动，它只存在于你爱的人面前。
便如此刻。
两个人正吻得火热时，顾思微的手机在外套兜里响起，等到电话打来第二遍她接起来。
是宁曦，还是打的视频通话。
“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宁曦敷着面膜问。
顾思微被打断了这会儿正有点不爽呢，只答：“明天。”
宁曦听见顾思微这边很吵，又问：“你那里很热闹？”
顾思微耐着脾气点开摄像头，给她看了看那边围成一圈儿的人群，同她说是在烤羊。
“这么热闹！你怎么一个人站这么远？难不成烤的羊是你朋友？”宁曦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又说：“你看看这氛围多好啊，你去拉上你男朋友，那高低不得来个法式热吻吗？”
顾思微：“……”
“还有事没？”顾思微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宁曦：“你很忙？”
顾思微：“嗯，忙着去找我男朋友法式热吻。”
宁曦：“……”
“祝你幸福。”宁曦无语地扔下这句话，主动挂断视频。
顾思微刚把手机揣回兜里，于烬就倾身过来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两下，随后低着嗓子问她：“什么叫法式热吻？教教我？女朋友？”
说话就说话，他说话还故意咬了咬顾思微的耳垂。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挠得她痒痒。
顾思微推开他，弯唇道：“男朋友也是要收学费的。”
“行，那你说说要多少？”于烬浅笑道。
“想好了再跟你说。”说完顾思微就朝那边人多的地方跑了，于烬笑着跟上去。
他俩去得正及时，羊烤好了，主人家带着几个人正在分。
温生跟向虎两个人就被喊去帮忙了，过了会儿他俩端着俩大盘香喷喷的烤羊肉过来找顾思微跟于烬。
“六哥、顾姐快快快，咱们一块儿吃。”温生拉着顾思微的胳膊找到一块空地就坐了下去。
刚坐下去又看见阿起跟朵玛两个人也端着盘羊肉，东张西望地在找人。
“阿起、朵玛！这儿！”刚坐下去的温生立马跳起来，冲阿起他俩挥手。
阿起跟朵玛也过来了，几个人围坐在一块儿，向虎从自己的兜里摸出几瓶ad钙，一人给发了一瓶。
“哪儿来的啊你？”温生接过来笑着问他。
向虎喝了一大口，这才说：“给我侄子买的，他这两天感冒了，我姐不让他喝就让我给顺出来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一边儿聊着天一边儿吃着肉。
大伙儿都吃得差不多后那边又围起了一圈儿，吃饱以后就得开始上才艺表演了。顾思微被朵玛拉着上前去看，后来被一群上去跳舞的小姑娘一块儿给拉了去。
顾思微哪会跳舞啊，从小到大就读书的时候跳广播体操勉强跟“跳舞”这两个字能沾点拐了四万八千里的边之外，她跟跳舞没有任何瓜葛。
可架不住小姑娘们热情，顾思微被迫站在最右边，朵玛站在她旁边教她，顾思微跟着朵玛讲的笨拙地跳起来。
于烬正对她懒洋洋地抱着手臂站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见顾思微望向这边，他抬起手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好看！顾姐超棒！”
“大嫂加油！”
“朵玛、顾姐加油！”
温生他们仨特兴奋地朝着中间喊，顾思微听见后开始笑着试图驯服自己刚刚才互相认识的四肢，虽然到一段舞结束都没有驯服。
顾思微朝于烬跑过去，温生跟向虎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地夸她。
等他俩叨叨完，顾思微扭过脑袋问于烬：“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不是。”于烬嘴里吐出这两个字，顾思微刚想开口就听见他笑道：“比他们说的还要更好，我女朋友最好。”
从来没有在于烬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顾思微第一反应是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脸上才绽开笑意。
哦，她在于烬心中是最好的。
顾思微心里都乐开花了。
最后阿起他们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几箱烟花过来，在大家“三二一”的倒数中，烟花冲上天，“砰”地一声，“砰砰”地一声，一朵叠着一朵的烟花散开，将夜幕点亮。
“生日快乐阿起！”
“祝你跟朵玛幸福一辈子！”
“……”
一群人疯到过了零点才回家，温生跟向虎回了自己家，阿起送朵玛去了，只有顾思微跟于烬两个人先回去。
家里两位长辈都睡下了，顾思微跟于烬去厨房烧了热水洗过澡以后才悄声上楼回房间。
顾思微坐在床上，面朝里，背对外。洗过的头发在滴水，她还在地上搞了个盆接着。
于烬上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场景，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找到吹风机。”顾思微低着脑袋忙工作的事情，回答他。
于烬没说话，转身又出了房间。没多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个吹风机。
吹风机被打开发出一阵声响，顾思微恍了个神，发现于烬站床边拿着吹风机正在给她吹头发。
她又安心地低着头去处理工作，等头发差不多快干的时候她也放下了手机。
“手艺不错啊于队长。”顾思微手撑在两侧，微微仰起头看着正在收吹风机的于烬调侃道。
“还行。”于烬拿着收好的吹风机去楼下放，回来的时候顾思微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于烬走过去俯身将她往里抱了抱，刚准备松手就被顾思微一个反扑在床上。
顾思微就喜欢一些女上男下的姿势，这会儿她一只手撑在于烬的腰侧，另一只手捏着于烬的下巴。
于烬盯着她，眼含笑意，抬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问：“怎么？”
“你不是要学学什么叫法式热吻吗？”
“学费呢？顾老师打算怎么收？”
顾思微表面上稳得不行，实则内心早就因为于烬的那声“顾老师”疯狂了。
这样的情境下，这样的称呼莫名给她一种特殊的刺激。
“先学了再说。”顾思微稳不住了，俯下身就吻了上去。
于烬放在她腰间的手稍一用力就将试图吻下来的顾思微控制住，还没开口，他就听见顾思微说了两个字：“走了。”
随后，他放在顾思微腰间的手忽地将人往下按了按，如愿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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