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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冒犯了！”楚燮弯腰行礼，背后的一条血迹清晰可见，他面不改色，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这一声鞭响，打破了校场上的平静，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这边。
卫瑾程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卫瑾殊转了两圈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小弟可是祖母的眼珠子，母亲的心头肉，万一真伤了哪儿，他不好交代。
“二哥，我好好的。”卫瑾殊瞥了楚燮一眼，眼神带着考究。
他留楚燮在府里养伤，可没让他到处乱跑，发烧才好了两天就敢过来帮他挡鞭子，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我……我……”袁盛林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不知所措，眼神茫然，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太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卫瑾程看向楚燮：“先带他下去疗伤。”
两个属下奉命将楚燮带出了校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袁盛林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快憋出来了，看向卫瑾程解释道，“我跟他闹着玩儿的，我……”
卫瑾程淡然一笑：“练武之人难免有磕磕碰碰，切磋的时候打断骨头也是常有的，无妨，不必放在心上。”
卫瑾程的大度，让袁盛林更加内疚，一个劲儿重复的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要……”
“袁小二，哈哈！”卫瑾殊笑着跑过去，捅了袁盛林的肩膀一拳，“瞧你个怂样，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是闹着玩儿的，你怎么舍得真打我对吧。”
袁盛林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经常让着卫瑾殊是真的。
卫瑾程见小弟毫不介意，便笑笑回到原来的位置，把这里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众人也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
“可是我伤了人。”袁盛林一脸沮丧，懊恼地道，“我出招是真，可力道和方向都是偏离的，鞭子根本甩不到你身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卫瑾殊当然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楚燮不冲过来，那鞭子肯定是甩在卫瑾殊旁边的地上，他顶多被吓一跳。
也就是说，楚燮完全没必要替他挡这一下。
“好了，你就别纠结了，我当然相信你。”卫瑾殊大咧咧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袁盛林很配合的低头，卫瑾殊小声说，
“那人是我前些天从街上救回来的，他急着想要报恩，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就冲过来了。如此鲁莽行事，回头我会说他。”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冰冷无比的目光射了过来，卫瑾殊下意识的抽回手臂。
上一世楚燮不但蛮横霸道，还十分小气爱吃醋，总怀疑他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青梅竹马。害的他和袁盛林见面都只能远远站着说话，不敢有丝毫的亲密举止。
转头的瞬间，那种感觉却消失了。
楚燮已经走远，现在又不是前世，即使他回头看过来，卫瑾殊也没什么好怕的。
卫瑾殊在心里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别，我伤了人家，还没跟人道歉，错在我，他只是护主心切。他已经受伤了，你就别教训他了。”袁盛林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我那里随身带的有金疮药，你帮我送给他，算是我跟他道歉了。”
侯府里上下都习武，会缺金疮药吗。
不等卫瑾殊说什么，袁盛林已经跑去拿来了，硬是塞给卫瑾殊，一再叮嘱让他交给楚燮。
练功结束后，卫瑾程主动送卫瑾殊回房，还夸了他两句，说他遇事不慌，懂事了。
卫瑾程提议说：“那个阿九可以留下一用。”
卫瑾殊正被夸得洋洋得意呢，没反应过来直接问：“谁是阿九？”
卫瑾程反问：“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楚燮，卫瑾殊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跟二哥说上话了。
阿九。
七年前今上带众皇子秋猎，九皇子楚燮在秋猎中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这个名字倒是适合他。
不过，留下一用是什么意思？
二哥虽生性耿直，但并非草率之人，他居然说要留下楚燮？
“二哥，你不是说不能带来历不明的人回来。”卫瑾殊压着心底的震惊和疑问，陈述道，
“前两天我已经把他送走了，可能他没地方去，晕倒在角门那里了。我让他养好伤再走，并未打算把他留在府里。”
“你身边只有凌风和凌飞两人，日后遇事肯定会不够用。”卫瑾程劝他道，
“他身世清白，性格直爽，曾在镖局干过，练的一身好武艺。虽未在军中待过，但这种人最是讲义气，他既认准了你就绝不会背叛。正好趁这个机会，你可以培养成自己的人。”
卫瑾殊无语了。
他很想说，二哥，你所知道的那些，不过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他身世最是复杂，留下他等于留下后患。
他是谁啊，两年后就能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屠戮皇宫的九皇子楚燮，人人谈之色变的疯子。
卫瑾殊也快要疯了，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二哥信任的？
卫瑾殊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表面却要强装镇定。
“等他伤好了再说。”卫瑾殊不好直接驳了二哥的好意，先用缓兵之计，“我身边的侍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还没考考他呢。”
“好，你的人你说了算。”卫瑾程支持他自己做决定。
早上校场发生的事情，兄弟俩很有默契的瞒着老夫人和廖夫人，不想让她们担心。
袁盛林给的药，卫瑾殊原本就没打算去送给楚燮。
可二哥的那些话让他改变了主意，他想亲自去看看，楚燮到底使的什么阴谋诡计。
那处院子在侯府的西北角上，周围基本上没什么人住，虽然一直有人打理，还是感觉有点缺少人气的荒凉。
前世楚燮的府邸更没有人气，偌大的摄政王府，只有他和楚燮两个人住，死气沉沉的。即便是过年府里挂满了红灯笼，放了整晚的鞭炮烟花，也一样的孤寂冷清。
路上遇到一个面生的小厮跟卫瑾殊行礼。
见卫瑾殊面露疑惑，小厮自我介绍：“回四公子，我是负责给阿九送饭的。”
卫瑾殊不禁怀疑是不是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叫阿九。
卫瑾殊摆摆手让小厮退下，喊了声：“凌飞。”
凌飞因沉默寡言通常在暗处保护卫瑾殊。
“四公子有何吩咐？”凌飞闪身出来。
卫瑾殊问：“你知道我带回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阿九。”凌飞毫不迟疑地回答。
连凌飞都知道！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卫瑾殊快要抓狂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府里有个人叫阿九，而唯独他卫瑾殊“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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