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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河属于北厥，靠近禹朝的边境，一旦越过河，很快就能攻进来，禹朝这边必须派兵防守。
北厥即使不攻击，屯在那里耗着，耗上几个月，禹朝的皇上就该着急了，心疼军费。
听着三哥和楚燮的分析，卫瑾殊喃喃地道：“谁先过河谁被动。”
“没错。”卫瑾铭接着他的话道，“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十有八九是我们先过河，耗不起啊。”
卫瑾殊思考了一下问：“如果河里有陷阱呢？”
“会有精通水性的斥候先探路，绕开陷阱。”卫瑾铭回答。
连卫瑾殊都能想到的事情，二哥怎么会想不到。
二哥是他们兄弟几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若不是中了对方的陷阱，他也不会失去双腿。
卫瑾殊纳闷的是，为何二哥明知有陷阱还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可惜前世其中具体的细节他不知情。
他又开始痛恨前世的自己，根本就是个不长脑子的傻瓜，活的稀里糊涂，死的也稀里糊涂。
见卫瑾殊一脸愁容，卫瑾铭笑道：“小弟不用太担心，这种小仗打的多了，哪年都得来几场。尤其是冬天，这帮孙子闲着没事儿就想过来讨点好处，还不是都被打回去了。
看把你吓得，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叫回来了。实话跟你说吧，你现在站的地方，离敌军的营帐只有百十里地。”
卫瑾殊思索道：“我不是怕，是担心他们会里应外合，陷害二哥。”
“这些天军中刚整顿了一次，能不能清理干净就不知道了。”卫瑾铭脸色也沉了下来，“怕的就是没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样死可太窝囊了。”
卫瑾殊更是急了，吼道：“卫瑾铭，你别张口闭口就谈死，咱们不是在商议对策吗，要死也是那些坏人先死。”
“靠，吓我一跳！”卫瑾铭往后缩了一下，看小弟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想逗他又怕惹恼了，换上笑脸道，
“行，你说了算，先让坏人死。”扭头就问楚燮，“他这么凶，你怎么受得了？”
楚燮立刻否认他：“他跟我不凶。”
卫瑾铭心道：成，这小混蛋从小就长了张无害讨喜的脸，走哪儿都有人护着他。
而卫瑾殊知道自己又失态了，他对“死”这个字太敏感了。
“对不起，三哥，我不是要凶你。”卫瑾殊主动道歉，接着问，“你能不能送我去找二哥？”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卫瑾铭态度坚决，“你可以从侧面出谋划策，但绝不能去战场。我偷偷跑出来找你，就已经违反军规了。
你别想太多了，二哥只管在前面冲锋，我们把周围的后顾之忧给他解决了，他肯定能大获全胜。相信我。”
附近的屯堡都提高了警惕，草木皆兵，卫瑾铭不能久留，又去打探消息了。
卫瑾殊和楚燮暂时借住在军户家里。
卫瑾殊哪里坐的住，楚燮看出他的忧心，便主动提出俩人扮成猎人出去打猎，顺便出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有熟悉路线的卫兵带路，天黑前赶回屯堡，倒也没什么危险。
事情的转机就出现在第三天下午。
原本晴好的天，突然狂风大作，整个山林陷入了暴雨前的黑暗，狂风暴雨马上就会降临。
卫兵们经验丰富，往回赶是来不及了，只能带着他们往高处走，先找地方暂时躲避。
可雨居然下起来没完，等雨停了，天都黑了。
那边卫瑾铭得到消息，听说小弟天黑还没回来，吓得赶紧抄家伙，带着一队人马去找。
这边卫瑾殊和楚燮刚要动身回去，楚燮就发现远处有隐约的火光，立马先警惕的熄灭了自己手里的火把。
卫兵们早就介绍过附近的地形，离交界处不远了，不可能有人家，最近的屯堡离这里有四十里路。
“会不会是来接应咱们的？”卫兵望着远处说。
“不像。”卫瑾殊首先提出质疑，“如果是来找咱们的，他们肯定会喊话，可那边一点动静没有。”
黑灯瞎火的是敌是友弄不清楚，一个卫兵自告奋勇的先去探查情况了。
没多会儿卫兵回来了，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敌……敌人，正在那边休整，大约有三四百人。”
敌人都到自家门前了，居然没有被发现，更没有被阻拦。
卫瑾殊再不懂兵法，也知道这是要与那边的敌军大营相互接应的。
楚燮打了声口哨，燕隼落到他肩头，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消息尽快传给卫瑾铭。
“四公子，我们先回去吧。”卫兵请示道，主要这里不安全了。
“不，等等。”卫瑾殊道，“消息已经送出去了，等我三哥来再商议。”
卫瑾铭本来正带着人马大张旗鼓的往这边赶，收到消息，立刻也熄灭火把，摸黑赶路。
两拨人汇合后，悄悄靠近敌人。
几堆篝火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北厥士兵，身材高大雄壮，或者列队巡查，或者蹲在地上说笑，或者与马儿嬉戏，但无一不透出凶恶之气。
卫瑾铭在心里先骂了一句，是哪个畜生放他们进来的，等老子查出来活剥了他。
夜风吹得火苗呼呼响，一个北厥士兵喊道：“帐子都坏了，趁现在有空赶紧修一修。”
“不用修了，马上就用不到营帐了。”
“就是，中原什么没有，等我们的王上一统天下，我们都能住上玉宇琼楼，还要什么营帐啊。”
“别扯远了，等会儿先干票大的，犒劳一下兄弟们。”
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搞偷袭？
卫瑾铭指挥着人马退后了些，商议对策。
“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马家屯，屯里只有几十户人家，难道他们要偷袭马家屯？”卫瑾铭不解地道，“又不是全线作战，只占领一个马家屯有何用，不是自寻死路？”
“我明白了。”卫瑾殊低声道。
话音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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