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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卫瑾铭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卫侯爷也要带着三个儿子去西北了。
这次大嫂没有再跟着去，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
二哥新婚燕尔正蜜里调油，二嫂二话不说，换上一身骑马装就跟着一起走了。
府里倒没有显得多冷清，因为老夫人和廖夫人总是有办法让大家热闹起来。
学堂已经开学，卫瑾殊暂时没去，他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为了说服祖母和阿娘，特地请了楚燮和黑章见一起过来。
“祖母，阿娘。”卫瑾殊行了跪拜礼。
“我儿，快起来。”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廖夫人，知道这小子又要搞大事了。
“小四，你想说什么，站起来说。”廖夫人也早有预感一样，开门见山地问，“你又想走是吗？”
知儿莫如母。
“我知道家里不指望我能考取功名，更不想让我入仕途，但我也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卫瑾殊起身站得笔直，态度严谨地道，“我想好了，我要跟着阿九和黑兄一起学做生意。”
做生意的事儿，之前卫瑾殊就和廖夫人提过，廖夫人说先给他两个铺子让他练手，他没要。
廖夫人的铺子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不想去横插一杠子，将来他要自己创业。
“黑家和阿九做的都是外邦的生意，不是阿娘打击你，你做不来的，还是在京中找点事儿干比较稳妥。”廖夫人支持道，“你看好了门路，阿娘帮你投钱，盈利全归你，亏了算阿娘的。”
“听你阿娘的，这京城是最容易做生意的地方，热闹繁华，人流不断，随便干点什么都不会亏本。”老夫人更豪气，“跟管家打声招呼，使多少银子，直接去账上支就行。”
其实侯府是廖夫人当家，但老夫人身体和精气神儿一直很好，廖夫人怕她闲下来容易想些糟心事儿，便一直拉着老夫人陪她一起管家。
卫瑾殊坦白道：“祖母，阿娘，不瞒您说，我想去红谷城走一趟。上次我从那里路过，在那里见识了许多新鲜玩意儿。阿九和黑兄在那边都有生意，我跟他们一起，相互有个照应，保证快去快回。”
红谷城离西北大营就不远了，即使不能去军营，卫瑾殊也想离得近一些，多注意那边的动向。
这次他要光明正大的走，不怕皇上不同意，大嫂带着孩子留在京中就足够了，足以能把卫瑾殊替换出来。
卫侯爷已经回去收网了，如果还有不长眼的敢在路上截杀卫瑾殊，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为了打消老夫人和廖夫人的顾虑，楚燮和黑章见一起同她们保证，一定会让卫瑾殊安全的回来。
就算楚燮一个人的说服力不够，但黑家不一样，黑家是皇商，有谁敢打黑家的主意，那是想株连九族了。
老夫人和廖夫人即使百般的不愿意，可她们也知道人是关不住的，与其让卫瑾殊像上次一样偷跑了去，不如光明正大的送他出去学本事。
就这样，刚送走了卫侯爷他们没多久，老夫人和廖夫人又开始帮卫瑾殊收拾行囊。
卫瑾殊临走前要去一趟崔侍郎家，从年前听说崔厚柏着凉后，一个多月了，卫瑾殊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学堂那边说他还是抱病在家休息，卫瑾殊就感到有点奇怪了。
上次去江南的路上，卫瑾殊没和崔厚柏打招呼就走了，这事儿想起来是挺不对的，这次又要走很长时间，说什么也要和崔厚柏说一声。
而且袁盛林就要回来了，他被卫瑾殊送到穆先生身边，一待就是将近一年，害他失去自由，他肯定恨死卫瑾殊了。
袁盛林回来见不到卫瑾殊不得气得炸毛，正好可以让崔厚柏劝劝他。
崔家也是书香门第，底蕴深厚，崔家祖上曾官至右相，每代都会出一个朝廷重臣。
崔厚柏的父亲刚到不惑之年就官至礼部侍郎，这一代的重臣十有八九就是崔侍郎。
刚立春没多久，京城迎来了一场雨夹雪，天仍旧冷得让人出门就裹紧了衣服。
崔家与大多数文臣家的院子一样，不讲究奢华，但讲究格调，几丛竹子，几块泰山石，到处都透着文人的气息。
卫瑾殊被崔府的小厮引着一路到了崔厚柏的住处，三间正房两间偏房的小院子，比起卫瑾殊的院子俭朴的多。
崔厚柏胳膊上夹着木板吊在胸前，听到有人进来，掀开帘子出来笑着迎接：“稀客，快请进。”
“崔兄，你胳膊怎么了？”卫瑾殊现在才知道他没去学堂的真正原因，胳膊肯定是断了。
“年前摔了一跤，不碍事快好了。”崔厚柏无所谓地道。
卫瑾殊跟着他进屋，很自然的就要脱下斗篷，脱到一半，动作停顿了一下。
大冷天的，别说是暖阁，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
扭头看看，崔厚柏也穿得很厚。
卫瑾殊没待很久，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留下带来的补品和一些吃食就回了侯府。
只不过，他越想越不对劲，便派了人去打听崔家的情况。
真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真正吓一跳。
原来崔厚柏的胳膊是崔侍郎打的，崔厚柏的阿娘去得早，崔侍郎现在的夫人是填房，总是想着法儿的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别看崔厚柏在外面整日乐呵呵的，其实在家里没少挨打，挺大的人了，崔侍郎抄起棍子就打。
卫瑾殊忽然想起，他让崔厚柏陪着他切磋武艺，崔厚柏摔倒后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
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崔厚柏身上指定是带着伤的。
身为崔侍郎的嫡长子，崔厚柏经常挨打不说，大冷天的连炭火都要被克扣。
卫瑾殊可咽不下这口气，捡着崔侍郎的短板，模仿官员们通用的馆阁体，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告诫书，直接让人送到崔侍郎面前。
大体的意思就是家风不正遗祸患，影响崔侍郎将来的仕途之类的。
崔侍郎怎会知道给他告诫书的其实是个毛头小子，还以为是他的顶头上司看不惯他的作为警告他，回去后对长子的态度立马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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