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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侄子田维东年前出的丑先不提,她的兄长田德昌,山南道节度使,回京述职不过个把月的路程,结果几个月了,年都过完了也不见人影。
自古京官大三级,田皇后是想着让兄长带着政绩回来,在京中谋个缺,以后更能相互照应。可田德昌只见信不见人,害得田皇后白忙活一场。
田德昌在山南道是最大的官,听闻他要进京,那百姓诉冤的告状的每日把官道围堵的水泄不通,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小到牲口打架,大到恶霸侵吞良田残害百姓,所有的事儿都挤到一块儿来找田德昌解决。
弄虚作假,粉饰太平的地方官员多的是,他们和地方恶霸沆瀣一气,利用特权欺上瞒下,欺行霸市,搞得到处乌烟瘴气,天怒人怨。
田德昌对此事心知肚明,他也没少收受贿赂。
最开始见百姓人数众多,本想调兵镇压,但他的兵还未调来,附近又有更多的百姓纷纷赶来诉苦。万一镇压不了,百姓揭竿而起,他田德昌就等于犯下了死罪。
拔出萝卜带出泥,田德昌不得不周旋在百姓与官员之间,搞得身心疲惫不说,还耽搁了进京。
皇上虽不理朝政,但一些重要的决策和对官员的调动、任命他还是会私下过问的。
皇上怎会容忍皇后娘家的势力日益壮大,田德昌的进京之路指定是行不通的。
田皇后的弟弟田德旺不一样,他贪图享乐,没什么真本事,借着帮皇上寻找天下能人异士讨好皇上,才挂了个统领的职位在京城混日子。
帝后斗了不止一天了,以前是站队皇上的人多,随着皇上日益年老,又迟迟不肯立太子,站队皇后的人逐年增多起来。立嫡不立长,皇后的孩子成为储君的可能性最大。
田皇后不痛快了,卫瑾殊就畅快,年后整日吃喝玩乐,很快就到了上元节。
同帝后的城楼距离最近,观看花灯和烟花位置最好的御街上,自然有卫家的一席之地,而且帷帐是和一众朝廷重臣挨在一起。
黑员外因在京中过年,皇上特地给他安排了位置,让他带着小儿子去看灯,对于皇商来说这是何等荣耀。
卫瑾铭是跑不了的,从二哥大婚那日老夫人就指派专人带着他相看了几个女子,可他一个都没看上。
今日趁着上元节,京城的贵女们集体出来看灯的日子,老夫人说什么也要给他物色一个。
卫瑾殊本不想去御街,让他没想到的是,楚燮居然接受了卫侯爷的邀请,要陪卫瑾殊一起看花灯。
卫瑾殊立马跑去劝楚燮。
“九哥,其实我们两人在家里看灯也一样的,我们买了那么多烟花,自己亲手放多有意思。”卫瑾殊担心他会蛊毒发作,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肯定会强忍着。
“已经吃过药了。”楚燮在仲秋节就答应要在上元节陪卫瑾殊看灯,逛夜市,他不想食言。
“你哪里来的药?”卫瑾殊吃惊地问,知道那药楚燮以后不能再吃,他就全部拿走了。
“从文先生那里拿的。”楚燮解释道,“偶尔一次,不会有影响。”
卫瑾殊知道楚燮服药是为了陪他,明知不可以却无法责怪,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你答应我,仅此一次。”
少年白皙如玉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粉,灵动清澈的眸子里映着楚燮的倒影,楚燮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其实他更想摸一摸那衣领下细腻光滑的脖颈到底是什么做的,总是泛着温润且诱人的光泽。
“好。”楚燮终是绕开诱人之处,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楚燮的心里,卫瑾殊小,不懂事,可能会因为一时的好奇或者冲动,做出让将来会后悔的事。但楚燮年长他四岁,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见识的多,他必须自己克制,也要帮卫瑾殊克制,起码有些事现在不能做。
御街上热闹非凡,绚烂多彩,官员们相互寒暄着,世家小姐和世家公子们三五成群,来回走动着请安问好,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意中人。
七皇子奉命陪着黑章见,而黑章见和卫瑾铭最近走动频繁,所以他们三个凑到一起了。
最主要的,他们三个在老夫人眼里都是单身汉,老夫人干脆给他们三个一起下了命令,有相看上的赶紧回来说一声,豁出这张老脸,老夫人也要亲自出面去给他们说媒去。
仨人都答应的挺好,是不是真听话就不知道了。
吉时到,帝后一起站在城楼上,等文武百官朝拜完毕,天上烟花百花齐放,把夜空绚烂。
楚燮抬头望向城楼,忽明忽暗的烟火中,帝后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可楚燮深深了解,那笑容背后是两颗腐烂的心。
卫瑾殊悄悄把手伸进楚燮的衣袖,把他的大手攥紧。
卫瑾殊知道楚燮心里肯定不好受,他被迫离开皇宫第八个年头了,城楼上的帝后,一个与他血脉相连,一个曾养育过他,只可惜帝后都不曾善待过他。
快了,用不了多久楚燮就会拿回自己的身份,届时京城就会变天。
卫瑾殊拉着楚燮离开了帷帐,两人来到夜市上本想好好玩一玩,好巧不巧的就碰到了十公主。
“卫小四,你旁边这位怎么看着好生眼熟?”十公主站在一众贵女中间,姿态格外高傲。
“怎么我们家的人你看着都眼熟。”卫瑾殊嘴不饶人,“你不必刻意套近乎,我三哥看不上你。”
十公主气得眼睛一瞪:“小小年纪出言不逊,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先操心你自己能不能嫁出去吧。”卫瑾殊又恶劣地补充道,“实话告诉你,翟五公子也看不上你,你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他了。”
十公主哪里会想到卫瑾殊如此简单粗暴,又气又恼地原地跳脚,为了保持自己温婉的形象不能破口大骂,只能小声抱怨了几句。
其她贵女围着安慰了她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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