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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失神差点掐断了如烟的脖子，命令手下继续审问，他则立刻赶到了侯府。
可侯府的大门紧闭，谢绝一切外客。
“九老板，你先回去吧，夫人说四公子现在谁也不能见，不准放任何人进去。”凌飞特地出来跟他解释道，“凌风已经去请文先生了，等四公子醒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不能怪廖夫人发怒，上午卫瑾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下午抬回来人就昏迷不醒，快要不行了，任何一个当母亲的都承受不了。
廖夫人安排完人手调查真相后，心里只想着怎么从鬼门关里把小儿子的命夺回来，以命抵命的想法都有了，自然谢绝一切外客。
楚燮没有坚持，尊重廖夫人的安排，转身先去了雅岚阁。
真正想死的人是傅临江，卫瑾殊不管是侯府小公子还是九爷的人，随便哪一个身份在他这里出了事，他都担待不起。
果然不出所料，九爷亲自来了。
平常想见九爷一面别提有多难，这卫四公子前脚刚出事，九爷后脚就出现在这里，可见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那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往那儿一站，即使一句话不说，周身森寒的气势也会笼罩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傅临江亲自去跟九爷叙述当时的情形。
“卫四公子原本是和崔公子、袁公子他们在前面的雅间里吃酒。后来翟五公子来了，他跟伙计说和卫四公子认识，请卫四公子过来叙旧。伙计见他出手大方，便按照他交代的去请了卫四公子过来。”
楚燮踩着楼梯一步步靠近出事的那间茶室，傅临江后背已经湿透，愣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楚燮没有催促他，而是面无表情地抬脚迈了进去。
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还是出事之前的样子，楚燮环视了一下茶室，没看到有打斗的痕迹。
几个手下立刻散开查找异样之处，其中一个汇报：“回主子，茶里下了软骨散。”
“那绝对不是我这里的东西，是翟五公子自己带来的。”傅临江赶紧进来抹了把冷汗道，“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东西，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会自寻死路。”
楚燮绕过屏风，去了里面的隔间，软榻上明显有挣扎过的痕迹。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以卫瑾殊刚烈的性子，不管翟修函要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束手就擒。
上次遇到刺杀，为了不拖累大家他宁可选择自刎，这次为了不让翟修函得逞，他选择跳楼一点都不奇怪。
楚燮来到窗前，往下看，楼下是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通往后面的花园。
卫瑾殊一直在跟随他一起练功，从这里跳下去应该基本无碍，顶多受点轻伤。
问题就出在软骨散上，卫瑾殊浑身使不上力气，内力也发挥不出来，从这里掉下去摔了个结实。
他是那么怕疼的人，面具下，楚燮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想到卫瑾殊曾摔在下面冰冷的青石板上，楚燮就想把翟修函碎尸万段。
“翟五公子早有预谋，我们防不胜防啊。”傅临江继续道，“卫四公子出事后，我们立刻封锁了整个雅岚阁，可翟五公子早就跑得没影儿了。派出去的人，到现在没有搜到一点线索。
翟家那边就更别提了，原来翟五公子早就被逐出家门，不属于翟家的人了。翟五公子提前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会出京，他若是出了京，我们找他可就是大海捞针啊。”
楚燮越是一言不发，傅临江越是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不停的擦着汗。
楚燮蹙眉，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卫瑾殊没有跳下去，翟修函会不会带他一起走？
翟修函，是我低估了你。
“彻查码头。”楚燮幽幽吐出几个字。
傅临江赶紧道：“官府已经派人去查了，四周的城门也都打过招呼。我这边又单独派了人手出去，只要他还在京城，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可翟修函若真的早有预谋，此时怕是已经出京了。
楚燮忽然生出一种挫败感，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好他了，可还是亲眼看着他一次次遇险。
他不想让卫瑾殊看到阴暗血腥，可那些阴暗血腥的东西也从未远离过卫瑾殊。
千不该万不该，他就不该让卫瑾殊离开自己的视线。
深夜，卫瑾殊的房间里，廖夫人还没睡，她时不时探探小儿子的鼻息，一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
这与去年踏青坠马那次不同，那次卫瑾殊虽然也昏迷了，但只是受了惊吓，没有真正的致命伤。
这次是脑袋直接摔破个血窟窿，寻常的大夫都不敢医治，硬是拿府里几百年的人参片吊着口气，才撑到文先生过来。
安氏端了宵夜进来，廖夫人强撑着喝了半碗粥。
从出事到现在廖夫人一直很冷静，把府里安排的有条不紊。
“阿娘，我帮您守着，您去歇会儿。”安氏请示道，“小弟醒了会有很多事宜需要阿娘亲自出面，阿娘不能累倒。”
“不用管我，你把孩子和祖母照顾好就行了。”廖夫人疲惫地道，“你祖母那边能瞒几天算几天，就说小四着凉了，怕过了病气给她，暂时不能去给她请安。”
安氏为难，欲言又止，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夫人那边哪里瞒得住啊。
廖夫人又道：“没事，你回去吧，你不能累着，回去好好休息，府里就靠你了。”
安氏离开后，廖夫人再也绷不住了，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卫瑾殊苍白如纸的脸颊，顿时泪流满面。
她的小儿子，从小娇生惯养，但身体一直不错，平常有个小不然的不舒服，休息一天就好了。
可是，就在文先生过来之前，换了几波大夫都束手无策，廖夫人一下就慌了，硬撑到现在，小儿子仍旧生死未卜，她没彻底崩溃已经很不错了。
“我儿不怕，阿娘在，阿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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