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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直地站着，不敢动，不敢靠近，那一声声哽咽像一把把利刃直插进他的心里。
这里是京城，卫瑾殊有至亲在身边，出了事自有家人安排。
他们只是朋友，他无法第一时间站在他身边。
等廖夫人的哽咽声逐渐停止，呼吸逐渐均匀，楚燮才悄悄潜入。
廖夫人累得趴在床沿上睡了。
楚燮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忍着想要把卫瑾殊带走的冲动，轻轻碰了碰卫瑾殊的手指。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楚燮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天还未亮，邱大人就被人带到了一处民房里。
自从知道玉面阎罗对他没有歹意，邱大人胆子就大起来了，玉面阎罗的人要当着他的面审问如烟，他就陪着一起审。
不过，才几天的功夫，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已经面容枯槁，像是老了不止十岁，再加上被蒙着眼睛，更显得她憔悴。
“邱大人，这是她之前交代的，你可以再审问她一遍，看看有什么错漏。”松进递给他一本供词，“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想撬开她的口很难，使了些手段，大人有话快些问。”
邱大人拿过来一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以为所谓的细作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已经深入到朝廷。
“慈恩寺的慧远和尚是你什么人？”邱大人问。
“是我生父。”如烟机械地回答，“我恨他，若不是他我又怎会沦落至此。他是西蕃人，我母亲是禹朝的女子，被他骗了，他自己遁入空门，把所有的苦难丢给家人。
追债的把我哥带走了，我和我娘走投无路的时候去求过他，他根本不认我们。后来我娘也被带走了，我被他们威胁、利用，我也不想的，可我娘在他们手上。”
如烟说得有点语无伦次，邱大人看着供词自己能捋顺了。
“他们是谁？威胁你的人是谁？”邱大人急忙追问。
“我不知道，反正他当很大的官，连我生父都要听他的。我们还有个师傅，专门调教我们的，学得好就留下，学不好就杀了。”如烟回答。
“你想从兵部得到什么？”邱大人最关心的是这个。
“名册，他们只让我拿名册，干什么用我不知道。”如烟有点不耐烦了，开始挣扎。
“没事，药效要过去了，她清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说的。”松进解释道，“邱大人，我们并非朝廷中人，也知道有些名册属于机密文件，断不可落入外人手中。
如烟的目的你知道了，她的生父也有问题，慈恩寺那边是我们继续帮大人审，还是大人自己想办法审？”
如果邱大人被如烟迷惑，帮着如烟偷了兵部的名册，那可是通敌叛国，株连九族的大罪。
而西蕃若拿到了兵部的名册，对西北的驻军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邱大人不知是谁要害他，突然不知该信任谁，觉得他身边可能就有奸细，他宁可信任眼前玉面阎罗的人。
邱大人诚恳地道：“大侠既已参与了此事，本官希望大侠能继续帮助朝廷惩奸除恶，事后本官会和朝廷奏请此事，给大侠一个正名的机会。”
“那倒不用。”松进道，“我们主子也不想参与朝廷的事儿，只想尽快了结此案。”
楚燮的身份没有公开，他现在还不能直接站到人前，五皇子也不适合在此时抛头露面。此事必须要有朝廷里的人出面，于是他选中了经历过此事的邱大人，起码邱大人不是老古板，可以合作。
一行人接着转战慈恩寺，那个如烟被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恢复了原来水灵灵的样子，邱大人觉得这些江湖秘术太神奇了。
松进提示道：“大人，接下来的审问可能会引起不适，请大人稳住。”
“无妨，随便拿出什么手段，我只看结果。”邱大人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在意一些细节。
慈恩寺旁边的一间密室里，慧远已经被绑了过来，他看到被抓的女子，眼中毫无波澜。
结果松进直接把如烟丢给了十几个又脏又丑的乞丐，扬言说这是西蕃派来的奸细，随便大家享用，对西蕃的奸细不必客气，弄死了更好。
如烟被捆着手脚动弹不得，她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教司坊里出来的人，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是卖艺不卖身。
她一下就崩溃了，撕心裂肺的大哭。
女人失控的尖叫声格外刺耳：“我说，我全都交代，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你已经认出她了，不用再装了。”松进笑道，“你们西蕃的男人都是这么窝囊的吗，凡事都让女人出头，先牺牲女人和孩子。”
邱大人对这种审问方式并不认同，可想到对方是西蕃的奸细，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把他们揪出来，他们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如烟身上的布料已经被撕成一条一条，马上就要衣不蔽体。
在绝望的喊叫中，如烟开始喊她的阿爹、阿娘和哥哥，希望有人能救救她，她就是死，也不想要这种屈辱的死去。
慧远开始还闭着眼睛作老僧入定状，后来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直到如烟一直喊阿爹救她，他才坚持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放了她！”
邱大人趁热打铁问：“你拿什么交换？”
“西蕃在禹朝的细作，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慧远急促地道，“快放了她！”
就这样，邱大人又拿到了慧远的口供。
信息量太大了，又牵扯到了朝廷的官员，邱大人决定立刻进宫上报皇上，奏请皇上派人彻查此事。
楚燮看着邱大人匆匆进了宫，才打道回府。
松庭不在了，松进也学着劝楚燮：“回主子，派人去请毕先生回来吧，他医术高超总会有办法救卫四公子。”
楚燮淡声道：“不用。”
他们各有所长，但治病救人的医术不相上下，楚燮心里清楚，文先生救不了的人，请毕先生也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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