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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殊今日胆子太大了,居然公开和卫侯爷叫板,就连最有反骨的老三卫瑾铭都不敢这样做。
忤逆长辈,卫侯爷若家法伺候是真打,而且亲自打。
卫瑾弘承诺一定劝小弟放下执念,急忙带卫瑾殊回了他的院子。
而卫侯爷当即下令,不准卫瑾殊离开侯府半步。
“大哥,阿九他从来没有过利用侯府的念头,他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朋友对待。在我和卫家有难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帮我。
去年夏天,北厥的人马偷偷越过边界,他一直帮忙出谋划策。今年春天,西蕃突然宣战,也是他帮我追上你的。”卫瑾殊直言道,
“大哥,西蕃的人马为何在你没有进入埋伏圈之前就暴露了目标,那是阿九用暗器做了手脚,他怕你无法突围,冒险潜入了敌人身后。
我和翟修函起了争执坠楼,他就把搜集到的翟相爷的罪证交给皇上替我报仇,皇上虽未惩治,但翟相爷一时半会儿也别想从天牢里出来。
阿九真的默默做了很多事情,都不求回报。卫家可以不站队任何人,但我不能,因为他做这一切全是因为我。”
卫瑾弘若有所思,小弟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当时不知道,过后也能逐渐查到或分析出来。
更何况卫瑾弘和楚燮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特别是鬼影那次,建议偷梁换柱留下鬼影的就是楚燮。
留着鬼影放长线钓大鱼,鬼影背后的师傅才是真正的敌人。
此事得到卫侯爷的重视与赞赏,恰巧鬼影的师傅就是卫家二十多年前的仇人,楚燮等于是一直在帮卫家谋划。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算有人助他离开皇宫,流落民间以后呢,定是一路披荆斩棘,从深渊爬上高处。
一个跌落过深渊的人,怎么可能做无利可图的事情,尤其楚燮身份特殊,所谋甚大,他图的肯定是更重要的东西。
卫瑾弘看着小弟,试探着问:“你和九皇子只是朋友?”
卫瑾殊微微一愣,似乎理解了大哥的意思,又怕误会了大哥的意思,模棱两可道:“对,是彼此最信任的朋友。”
他用了两世才逐渐看透的人,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值得他的信任。
“自古天家无父子,权谋算计无处不在,明争暗斗相互残杀,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卫瑾弘叹气道,
“今上有二十七个皇子,如今活着的不到二十个,皇宫容不下九皇子,他回去面对的仍是龙潭虎穴。
小弟,你要明白,阿爹能猜出他的身份,别人也能。九皇子将来要面对的阻碍,你无法想象。朝堂局势风云诡谲,阿爹只是不想你卷入朝堂上的浑水中。”
卫瑾殊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恨这世道不公,楚燮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楚燮独自面对。
“大哥!”卫瑾殊双膝直直跪了下去,却被卫瑾弘一把拉住,认真地道,“我心意已决,不求侯府能帮到他,只求大哥不要阻止我。”
“你这是何苦!”卫瑾弘无奈地扶起他道,“希望你再好好斟酌一下,三思而后行。”
卫瑾殊看出大哥掩去的担忧的神色,也看出大哥的态度,只要他坚持,大哥不会阻止。
廖夫人也过来劝了卫瑾殊半天,卫瑾殊没有反驳阿娘,只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事后,卫瑾殊像没事儿人一样,陪祖母吃饭聊天,抱着小雪儿教她怎么喊小叔叔,让大哥羡慕不已。因为小雪儿认生,暂时不肯让卫瑾弘抱。
花花无论在外面狩猎的时候多凶狠,回到卫瑾殊这里就秒变小乖乖,落到卫瑾殊肩膀上讨好的用小脑袋去蹭卫瑾殊的脖颈。
卫瑾殊本想让他带封信给楚燮,告诉楚燮他被卫侯爷禁足了。
转念又想,侯府的高墙从来就关不住他,不用等到天黑,下午趁人不注意他便去了以前常翻墙的老地方。
“四公子。”凌风和凌飞奉命齐齐上前阻止。
“你们来的正好,帮我打掩护。”卫瑾殊话里有话地道,“别忘了当初是谁几次三番的救了我们,若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凌风和凌飞无言以对,他们心里非常明白卫瑾殊的意思,也确实从心底支持且佩服楚燮。
两人交换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任由卫瑾殊翻墙而去。
熟悉的老槐树,熟悉的翻墙手法,只不过他不再是那个贪玩的少年,他要去找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卫瑾殊雇了一辆马车,去了楚燮的宅邸。
“九哥,我是偷跑出来的。”卫瑾殊一脸小得意,进门顿感屋里温暖,楚燮肯定是料到他会来,炭火提前烧起来了,他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楚燮帮他解下斗篷,二话不说就先堵住了他冰凉的唇。
等卫瑾殊浑身都暖过来,楚燮才放开他,在他耳边用低沉地嗓音道:“第二次了!”
“什……什么第二次?”卫瑾殊气息不稳,没有反应过来。
楚燮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中自己的倒影,幽幽地道:“把你还给卫侯爷。”然后在他一侧细白的脖颈上,惩罚一样留下一排差点见血的牙印,赌气道,“给你做个记号。”
卫瑾殊吃痛,却没喊出声。
第一次是在庭州,卫侯爷打算把他留在军中,楚燮什么也没说,只一个人悄悄离开,后来卫瑾殊又追上去的。
第二次就是今天,得知卫侯爷回来了,楚燮亲自把他送回侯府,只不过天还没黑,卫瑾殊就自己跑来了。
“不会有第三次。”卫瑾殊扑闪着美目郑重承诺,“我会陪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
眼前干净的少年,两次都义无反顾的选择站在他身边。
最开始,他收起利爪,掩去戾气,只为让这个少年敢靠近他,到现在,他心里完全被他一人填满,他也想让少年眼里只有他。
楚燮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想做的可能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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