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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被灭门的消息很快传入宫里,证据确凿,是六皇子干的,他把翟家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翟相爷和叛贼吴丰私通的证据。
而天牢里的翟相爷尚未接到消息,正谋划着准备年前让皇上放人,他可不想在天牢里过年。
由于皇上没给他定罪,翟家又给狱卒塞了不少银子,他的牢房难得的朝南向。
只要是好天气,每当正午时分,高墙顶端的小窗口,透过铁栏杆能射进几道微弱的阳光。
翟相爷在仅有的几缕阳光下打坐,他因太瘦显得颧骨略高,平常讲话不急不慢看似和善可亲,不过是伪装他的精明算计。
翟相爷心烦,睁眼就是牢房里的灰尘在几缕阳光里胡乱飞舞,让人更加躁动不安。
因为狱卒们正在讨论六皇子逼宫的事情,从挟持大臣要挟皇上,到身死紫宸殿,不过是一上午的功夫。
狱卒们都在感叹,卫侯爷即使身体抱恙仍旧用兵如神,卫家父子救驾有功,包括归德将军杜家,都得到了皇上的奖赏。
狱卒们没有提到楚燮,皇家血脉认祖归宗是大事,验明正身之前不能对外声张,此事并未外传,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道。
翟相爷听着狱卒的讨论,鉴于对皇上的了解,他不认为皇上会真正的重用卫家,等翟家的人送来外面的消息他才好做定论。
然而,他没有等到翟家的人,只等来一群凶神恶煞的狱卒,打开牢门一拥而入,先把他暴揍一顿。
“身上值钱的东西快交出来!”
“真把天牢当自己家了,横竖就这点地方,不交出来老子也能搜到。”
“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身居高官,富得屁股流油,还吃里扒外的狗杂种。”
“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特么原来是蕃贼的奸细,都给老子狠狠打,留着一口气能上刑场就成。”
这些狱卒常年在天牢里当差,练就了一身打人的本领,能让你疼得不想活了,还打不死你。
翟相爷哪里受过这种罪,被打得嗷嗷直叫,得亏皇上的圣旨来了,狱卒们才停手。
老内侍读完圣旨,翟相爷瞬间面如死灰,翟家亡了,事情败露了,他彻底完了。
他当即就要撞柱。
老内侍立刻指挥狱卒将翟相爷五花大绑,并将他的嘴用破布堵住,防止他咬舌自尽。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明日午时东市斩首示众,暴尸七日,让大家伙儿看看你这老东西,生前都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老内侍临走前叮嘱道,“都悠着点儿,明儿一定要活的。”
斩首示众,暴尸七日,算是皇上给卫家一个交代。
皇上极力阻止卫家离开京城,将禁卫军统领的令牌硬是交给了卫瑾弘,让他负责皇宫的禁军,保护皇上的安全。
卫家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京城。
对老皇上来说这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去一年里也没有处理过如此多的政事。
该赏的赏了,该罚的罚了,还找回了多年前失踪的九皇子。
稍稍空闲下来,老皇上又开始疑忌,九皇子突然回来,不知是福是祸,毕竟九皇子失踪之前是养在皇后身边的,和谁一条心可不一定。
虽然楚燮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了皇上,但他展露了锋芒,暴露了实力,太强大的人都会让人忌惮,更何况是生性多疑的老皇上。
黄昏时分,宫里开始掌灯。
宗正寺的官员急忙跑来给皇上报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已经验明正身,楚燮就是当年失踪的九皇子。
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老皇上目光深沉,紧接着他就召见了九皇子。
老皇上翻看着宗正寺的笔录,与之前楚燮的言词无异,九皇子这些年的经历既简单又坎坷。
老皇上抬头看看眼前英俊的青年,眼神考究:“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能回来就好。你自幼养在皇后身边,可如今已经成年,早该出宫开府,朕明日就安排下去。”
“多谢父皇垂爱,儿臣一切听从父皇安排。”楚燮敛去一切锋芒,一副恭敬的样子。
“今日你也看到了,那些朝廷大臣们,个个道貌岸然,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朕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不顾礼义廉耻,纷纷倒戈,逼朕交出玉玺。”皇上痛心疾首地长叹一声,试探着问,
“晋王,依你之见,那些被收押的大臣们,朕该如何处置,才能两全其美?”
直接称呼楚燮晋王,就是承认他王爷的身份,让他行使王爷的权力。
“父皇恕罪!”楚燮躬身施礼,“儿臣自幼离开皇宫,久居乡野,只学到一点功夫和一点经商本领。不懂朝堂政事,不敢妄议。”
皇上紧紧盯着楚燮,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楚燮却是滴水不漏。
“他们都是三省六部的重臣,而且牵扯人数众多,朕甚是为难,该怎样处置才能既不动摇朝廷根基,又能惩恶扬善,打压朝廷的歪风邪气。”皇上引导他道,“无妨,说来听听,就是要各抒己见,择优采纳。”
楚燮在心里冷笑,昏君,你要是真有这个觉悟,朝廷还会腐败至极?
“儿臣愚钝,确实听不懂父皇的深意。”楚燮语气坚定。
镖局和跑商,从小和这些人在一起连市井之气都学不到,楚燮现在给皇上的印象,不过是一个空有武功的粗野莽夫。
“你和忠勇侯卫家很熟吗?”皇上换了个话题问。
“也熟,也不熟。”楚燮诚恳地解释道,“儿臣初来京城,卫家四公子曾救过儿臣一命,儿臣只跟卫四公子熟。不过,卫四公子并不知道儿臣的身份,因儿臣是近日刚刚恢复记忆。”
卫家那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能救你的命?皇上觉得不可思议,接着问:“他是怎样救你的?”
楚燮回道:“儿臣心直口快,得罪了江湖人士,被他们追杀,是卫四公子的侍卫救了儿臣。”
“那些江湖人士越发的嚣张了,尤其那个玉面阎罗,简直目无王法。”
然后,皇上就当着楚燮的面把玉面阎罗臭骂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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