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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痴迷于医术，从未停止探索创新，找出很多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在民间口碑很好，不愧是文神医。
此次，文先生是本着学习的态度来的，顺便先帮楚燮把了把脉。
“恕老朽直言，殿下也就是仗着年轻能抗，拖了这么多年，身体虽有损伤，但只要蛊毒彻底解除，日后好生将养，应当没什么大碍。”
文先生讲话向来有所保留，他说将来没什么大碍，意思就是楚燮能够彻底恢复健康。
对卫瑾殊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稍晚些，毕先生赶到后，说出了同样的话。
解毒的过程有点漫长不假，万幸楚燮年轻，常年习武积攒的功力使得身体日益强健，只要肯配合解毒恢复的会很快。
只不过毕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解毒期间只要不动用真气，可以适当习武，并不影响同房，但要稍加节制一些。”
当着两位神医的面，卫瑾殊唰得脸红了，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偷偷瞟了眼楚燮，这家伙永远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不跳，着实羡慕他的定力。
两位神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毕先生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已是不惑之年，和文先生相差十几岁而已，站在一起却像是隔辈人。
楚燮之前解释过，别被毕先生的外表蒙骗，是他以身试毒所致，看似年轻，实则皮肤脆弱不堪，常年用药养着，否则就会周身溃烂。
日程是这样安排的，两位神医安顿好后，明日先进宫替高太后诊治，然后正式开始帮楚燮解毒。
卫瑾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楚燮在解毒期间适合进补些什么，于是拿着他整理好的账册去找毕先生请教。
近来，卫瑾殊在练功中摸索到了诀窍，像是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功进步神速，五感越来越敏锐，尚未走到毕先生下榻的院子就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老朽才疏学浅，之前对巫蛊之事不甚了解，自不量力为殿下配制解药，差点酿成大错，至今后悔不已。殿下仁者之心并未追究，可老朽心中有愧，故常翻阅典籍得到一些启发，能否请教一二？”
是文先生的声音，他在和毕先生讨论为楚燮解毒的事宜。
卫瑾殊认为暂时不好上前打扰，又忍不住私心，想听听两位神医私下对解毒的看法，抬手屏退了随从，就站在院子外面仔细倾听。
毕彦清谦逊地道：“文先生医术高超，能活死人肉白骨，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何来请教一说，晚辈正要向前辈请教一些药方，文先生请先讲。”
“殿下所中之毒乃众蛊之中最为凶恶的金蚕蛊王，它无形无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不及时医治，中毒者如有千万条蛊虫在周身撕咬，胸腹绞痛，最后七窍流血……”文先生停顿了一下，
“而殿下主动请蛊上身，等同蛊王重新认主殿下，这样以来，那养蛊之人必定早已爆体而亡。”
毕彦清轻声回应道：“正如先生所言。”
“那蛊王的凶恶就在于，所认之主必须每年至少用蛊毒残杀一人，献祭蛊王，否则就会遭到反噬。殿下不屑于用那些腌?手段害人，所以才会遭到反噬。”文先生继续分析道，
“这也是此毒难解之处，蛊王与主人共存，只有抽丝剥茧般层层递进，丝丝入扣，才能逐渐断开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
卫瑾殊心里一紧，传言玉面阎罗心狠手毒，阴鸷嗜杀；传言晋王殿下冷血无情，刀下亡魂无数，可谁又知道，楚燮从不滥杀无辜，宁可自己忍受剧痛，也不屑于用蛊毒害人。
幸好还有人懂他，两位神医学识渊博，才智出众，自然慧眼如炬。
“蛊王最畏头嘴似鼠、身有刺毛似蚝猪箭的刺谓，故刺猖专治金蚕蛊，寻常中毒之人可用此法。只是，殿下用此法则疗效甚微，需辅助另外几个方子。”毕彦清毫无保留地道，“药方全部在此，请文先生过目。”
“多谢毕先生信任，药方稍后再议。”文先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平静中带着决绝，“假如……我是说假如为殿下解毒期间，丝毫不见进展，老朽还有一法，先生定然知道，嫁蛊王。”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卫瑾殊心里一沉。
良久，毕先生才道：“此法，需接受之人赤心相待，甘愿替代反噬。不到万不得已，慎用！”
文先生洒脱地道：“老朽毕生学习医术，能为殿下解忧，是老朽之幸事，老朽甘愿接受蛊王。”
“不可！文先生悬壶济世，当继续造福于民，晚辈自有……”
“我意已决！”文先生打断他坚定地道，“晋王殿下心系苍生，年轻有为，乃国之栋梁也，得之则安以荣。
另外，毕先生本就身中奇毒，万不可再雪上加霜。恕老朽冒犯，毕先生承受不住。而老朽研究最多的方子就是如何使身体强健，别看老朽年事已高，相比毕先生，更适合接受蛊王。”
对此，毕彦清无话可说，他的确以身试毒伤了根本，别看他现在外表年轻，稍有不慎就会以常人十倍的速度瞬间衰老，日薄西山。
“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文先生语气轻松地叮嘱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院外，卫瑾殊抱着账册红了眼眶。
他很感动，文先生和毕先生，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甘愿以身献祭也要帮楚燮解毒。
他也很欣慰，楚燮能被人理解，被人尊重，有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同时，他也很为难，他知道了真相，却不知该劝阻两位神医，还是该如实告知楚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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