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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谢清苑这几日忙碌太多，身体有些不适，精神不济。
“小姐……先把药吃了吧。”伴月找出了从谢家带来的养气丹，倒了温水，亲眼看着谢清苑服下去。
“您这几日好好休息，就别去看书了，看书伤神。”伴月面带忧愁。
“无妨的。”谢清苑笑了笑，只是脸色苍白，怎么看这个笑都透着一股虚弱。
“娘娘要用点东西吗？”荷语提着食盒进来，“今晚上尚食局掌厨的可是齐先生，味道可好了。”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还未打开，众人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清香，不腻人，还隐隐勾起了食欲。
荷语从里面端出一碗粥来，“还是娘娘运气好，奴婢刚刚去尚食局，这粥可是刚好出锅呢。齐先生最拿手的芙蓉鸡丝粥，平日里向来一碗难求。”
“娘娘今日晚膳都没吃什么，这个时候填填肚子最好了。”
荷语将粥端给谢清苑。
谢清苑靠在美人榻上，面色虚弱，“有劳你了。”
谢清苑小口小口地喝粥，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不过腹中的确饥饿。
傍晚时她精神尚好，还有力气应付形洛，可不过一两个时辰后便感到不适，想来病来如山倒说的就是她了。
殿中的几个宫女倒是想去替她请个太医，只是被她阻止了。
入宫一两日便去请太医，太招眼了。
“娘娘好些了吗？”等谢清苑吃完一碗粥时，又过去了半刻钟，已近子时。
竹青和茉雪急急赶来，她二人昨夜当值守夜，今日轮换，守着谢清苑用过晚膳后便去休息了，却不想谢清苑突然生病。
“本就无大碍，只是有些头晕，自小带着的病而已，不打紧的。”谢清苑笑了笑，她这话一来安慰这二人，二来，也是为了告诉她们莫要声张。
竹青与茉雪对视一眼，明白了谢清苑的意思，她二人本来都睡下了，只是朦胧醒来时见正殿里这时还有着灯火，想必是出什么事了，这才急匆匆赶来。
等得知是谢清苑病了时，两人心中都忐忑极了，主子生病，她们却在一旁歇着。
不过还好，昭仪娘娘心善，并未怪罪她们。
“是。”二人应声。
除了刚刚赶来的竹青茉雪，殿中本来就有的荷语，槐意和伴月，还有几位小宫女小太监，此时重华宫正殿里粗略看过去竟有十几二十人，谢清苑半卧着，只觉得呼吸不畅。
“好了，其余人没事就下去吧，伴月、荷语和槐意留下就行。”
“是。”众人应声退下，而竹青茉雪则是一步三回头，看样子，还是有些不安。
等到殿中重新变得空旷，谢清苑才感觉好了一点。
她初时感到头晕目眩，现在已经好了，只是面色苍白，浑身还有些乏力。
谢清苑又草草洗漱了下，这才去床榻上休息。
伴月替她掩好被子，轻声道，“小姐……娘娘有什么事就唤奴婢一声，奴婢在这呢。”
谢清苑点了点头，被昏黄烛火照耀下的一双眼睛里带着笑意，犹如窗外无垠夜空中的星星。
伴月就睡在谢清苑榻边，方便晚上照看她。槐意与荷语就睡在了外间，铺床时，荷语悄声状似无意道，“伴月照顾娘娘甚是熟稔呢，莫非从前也有这种经验？”
槐意拿着被衾的手一顿，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一眼荷语，道，“伴月与我说过，娘娘自幼便身体不好。”
荷语愣住，好一会儿才道：“啊……那真是……”
她“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槐意径直躺进了被窝里，不想与荷语多说，荷语为人处世都很有一套，她原以为她也是个聪明人，今日一看，与那些到处钻研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荷语不过是个稍微熟悉些的陌生人罢了，眼下，她不想和对方说话就不说了。
荷语与槐意都是今年被分到重华宫的，从前重华宫几乎是座废弃的宫殿，里面的宫人不过寥寥，还都是些来养老的老妪。
说起来，除了竹青，重华宫的宫人几乎都是今岁才到的，槐意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荷语在原地站了一会，也爬上床睡了，她背对着槐意，眼睛看向内室。
昭仪病弱，对她自己，对重华宫满宫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昭仪若是不得宠，可毕竟位分在那里，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怎么也能喝口汤。
可万一昭仪去了呢？
荷语向来很会做打算，她好不容易成为一等宫女，眼看着就要有了出头之日，绝不会再想过回以前那种生活。
宫里的嫔妃长寿的其实不多，病故和生产而亡几乎是常态，荷语在宫里那么多年，见过不少妃子去世。
可她见过更多的宫女太监就那样默默无闻地死去。她不想自己也成为那其中一员。
……
“报！”
“来者何人？”
“宫门落钥，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平州急报！”
……
太极殿里，已经睡下的景昭帝被一道惊雷惊醒，然而当他醒来时，窗外明月当空，并无雷雨。
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景昭帝捏了捏眉心，正想叫人来时，却听见殿外脚步匆匆，有人朝着内殿来了。
他神色一凝。
进来的是李德，李德额头渗出冷汗，提着灯，已经顾不上许多，噗通一声跪下，“陛下，平州急报，匈奴反了。”
景昭帝自己披了件衣服，“继续。”
“匈奴来势汹汹，打得平州措手不及，现如今平州已丢失玉城，都林郡两城了。”
“匈奴已经南下兵临漠城，平州危在旦夕了啊陛下。”
“沈舒羽呢？她是废物吗？干什么去了？”景昭帝怒道，“让林饶那几个人都给我进宫来！”
“回陛下，现林相爷，齐大人，宋大人都已经到宫门口了。”
等李德喘过这一口气来时，床上的青年已如一阵风一样大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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