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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室女之章
第2话：镰刀与麦穗
第3节：聚首，全新的生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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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说回现在。
师姐虽然答应自己不把师兄牵扯进来变成三角债务，但薛峰手下风神中队的两名士兵，霄舟还是怎么都看不顺眼，为了自己安全着想，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甩掉。武装押运车前面可坐三至四人，不用说，卢娜肯定霸占副驾座，那自己和兄弟们岂非像装钞票的箱子一样堆后面？
搞什么飞机，他们真当在押运犯人啊！
这时，霄舟心生一计，然后果断将三名兄弟赶羊似的轰进后车厢，并趁风神中队士兵恭请卢娜登车的间隙，在翼轸耳边嘀咕两句：“你没开过运钞车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咯？”
辰枫和宗瀚秒懂霄舟用意，同时也知道作为单细胞生物的某人必然受其鼓动，当即于周边寻找防护措施。然而，空荡荡的车厢不仅没有座位，连个最基本的扶手都不存在，辰枫苦笑一声，无奈只能听天由命。
前方师姐刚系好安全带，翼轸便从后面翻了过来，卢娜见状根本来不及阻止，便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重重闪脖……
“Fuck!!!”
辰枫和宗瀚虽有心理准备，但贴厢而坐的身体还是伴随云霄飞车启动不由自主砸向一边，以二人倒头轨迹为指向，始作俑者霄舟脑袋飞撞尾门，用自己的惨痛代价应了那句俗话：自作孽，不可活。
窗外景物飞快倒带，厢内诸人乱作一团。卢娜揉捏着差点当场折掉的玉颈，想起出发去法国前师兄薛峰所说，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找到霄舟和辰枫不算难事，但要把他们连同翼轸和宗瀚一起带回来？简直是九死一生的史上最严苛任务！
此刻最无辜的当属两名风神中队士兵，人是接到没错，可借来的车却被开跑了，而且还是从停车场收费处直接冲杆而去！
呆愣半天，二人总算有所反应，象征性追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继续不知所措。见此情形，岗亭收费员立时脑补出可能的剧情走向：“你们运钞车被劫了？我打电话报警！”其中一位风神士兵闻言，赶紧按下其拿手机的右臂：“没事，闹着玩呢。”
“闹着玩儿？！”
收费员满腔见义勇为的热情方才燃起就打了水漂，瞬间脸色一变：“行，那你们把撞坏的栏杆钱付了，还有两个小时的停车费！”
风神士兵无可反驳，来时薛峰中尉已提前打了预防针，预言此行必然多舛，切记凡事低调处理，只是没想坎坷来得如此之快：“除了卢娜上尉，其他都是‘二十四节气’三期成员吧？”另一位风神士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传说中的‘西部核捣蛋’小组。”
“核导┊弹？”
“不错。捣乱的‘捣’，混蛋的‘蛋’……”
这时候，早已冲出风神士兵视野范围的武装押运车，其速度不能用“开得太快”来形容，而是“飞得太慢”。卢娜拭去额间冷汗，强忍心中火大，并未当场发飙修理身旁临时客串司机的家伙，以免他受惊导致操作失误，载着大伙一道开上黄泉路。
霄舟捂着最近老是受伤的后脑勺，直到车子下了机场高速师姐勒令翼轸减速否则回去有他好看，方才松开紧抓车门的另一只手，坐下承受辰枫和宗瀚统一的杀人冷眼。
“师兄特意派人在双流机场接机，也就是说，我们暂时不回E联华旅驻地？”
武装押运车的速度渐趋平稳，辰枫脱险后最先意识到这个问题。经他这么一提醒，翼轸方才发觉自己只顾飙车，却压根不知目的地是哪儿……满脸阴沉的卢娜看样子尚未从刚才风波中缓过来，对此冷冷丢下一句：“先去西部战区司令部，有人要见你们。”
“谁啊？干他娘亲的，这么大派头！”翼轸针对外人的习惯性脏话，当即换来身旁卢娜让人失声的噩梦眼神：“苏河少将！”
“不会吧？！”
怕什么来什么，霄舟和辰枫心说这回完蛋了，虽然苏河将军是师父的老朋友，可兄弟们同他并无半点交情，如今闯宅子、伤管家，还私带其千金外出，哪一样不是罪过，哪一样不得被收拾？
不过，霄舟此刻仍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苏河少将只是为了感谢卢娜找到其女儿而来：“师姐，你没把我们和苏璃的事说出去吧？”
卢娜听后回眸变脸一笑，话间明显带着幸灾乐祸：“我当然要把事情的全部细节说明清楚啦，添油加醋又不是只有你们才会。”气得霄舟直接就此开喷，还加挂以前的茬：“你个阴险的俄罗斯人妖！不那么大嘴巴会死啊？！”
听到“人妖”一词气就不打一处来的卢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进后厢，揪住某人二话不说便往死里打，眼看师姐将憋忍许久的怒火悉数发泄在自己身上，感觉行将死在其膝下的霄舟伸手向辰枫求救，可这厮戴上墨镜装眼瞎，而宗瀚更是用手堵住耳朵一副你尽管叫反正我听不到的模样……霄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卢娜注意力转移到驾驶者那边去：“喂喂！师姐，那家伙在看热闹没看路啊！连方向盘都没拿！！！”
卢娜半信半疑地回头，居然是真的：“Oh,sonofabitch!”
翼轸听到霄舟呼喊，忽然想起自己尚在开车，视线刚刚回归前方，便觉有什么东西“砰”一下消失了！瞟眼后视镜中，一架侧翻的重型摩托正于地上打转儿，星火四溅的同时还顺带甩出俩人来……
“干他娘亲的！我们国家哪儿来这么多‘敞篷车’啊？！”
不顾师姐叫自己停车的命令，翼轸卯足了劲儿加速狂冲，既然都撞杆逃逸了就无所谓再来一次，反正摊子再烂也有师兄和他风神中队收拾！卢娜撇下躺着也能惹祸的霄舟，将尾门推开一条缝，本想看看两个可怜人是否还活着，不料对方已提起机车重新驶回路面，司机丢掉头盔不要，一路载人往这边猛追！
“来……找你麻烦了。”听霄舟喘着粗气儿的结论，翼轸反而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我打发他们滚蛋！”对此，宗瀚的见解辰枫认为无比到位：“连武装押运车都敢追，我看他们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往后数公里，街上行人只见一辆冒着黑烟的摩托死咬前面运钞车不放，指着马路惊呼之余，纷纷拿出手机拨打110报警。卢娜见状已没辙到想哭，这都什么事儿啊？师兄安排什么交通工具不好，非搞辆武装押运车，这不唯恐天下不乱么……
虽说翼轸车速堪称恐怖，可终归先天机能不足，以至渐渐被后方追击者赶上。彼此距离越来越近，霄舟终于看清机车司机长什么样子，是个短发青年，细眉阔眼，白净脸上架着副金边眼镜，狂风扑面，感觉只有一个字——酷！而他搭载的那人，头盔遮面中不露真容，瞅着有点儿后座杀手的意思。
对方微微倾斜车体，向外车道一拐一绕，轻松抄到驾驶室旁，透过防弹玻璃，翼轸见眼镜青年先是竖了个中指，然后换成食指，不断往下戳指地面的意思很明白：你，给我下来！
这时卢娜反倒不希望师弟停车了，否则必将赠拳与人。不过，对方挑衅手势一出，便知此祸无法避免，以翼轸如英文名般的炸┊弹┊人脾气……
俩后轮腾空的撞墙式停车——只能这么去形容武装押运车的制动轨迹。一声尖锐噪音过后，路面留下两道暴戾车辙，而车厢里则传来阵阵哀嚎与怒骂：
“嗷！不要突然急刹车啊我CAO！”
“你丫送我们组团去奈何桥啊？！”
卢娜庆幸自己及时回座系好了安全带，也不知从车尾飞过来和自己座位进行亲密接触的霄舟这一头撞上去崩傻没？他的大脑结构已经够杂碎了……
重型摩托瞬间冲至前面，眼镜青年果断横停挡住目标可能再次逃逸的路线，其对运钞车司机踩的这脚刹车深感佩服：果然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很快，武装押运车上下来四个男子，都是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一眼望去很有气势，特别是为首那家伙，巨大身形与结实肌体仿佛天生为打架而铸造，加上蔑视的眼神及表情，一看便知不是好鸟。
“我猜这群人劫了运钞车正准备跑路呢，我们可以赚个见义勇为奖金去喝酒了。”
眼镜青年朝身后同伴说了一句，松开握把踏地下车，直至其缓步走到眼前站定，翼轸方才发现：好家伙，居然比自己还高？目测近两米的身材，在中国还是很少见的。
“你撞了我的‘孟菲斯美女’号，这账要怎么算？”眼镜青年不管其他人，只招从主驾侧出来的翼轸。翼轸转脸一口吐沫：“干你娘亲！什么狗屁名字？你要咋算咋算！”
“嘿？‘孟菲斯美女’号，那不是二战时期美国功勋轰炸机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联想也太操蛋了吧……”在旁轻松看戏的霄舟调侃话尚未说完，眼镜青年没有丁点拖泥带水的巨拳已径直轰在翼轸面门，发出一声闷响。
“噢耶！”
欢呼的不是眼镜青年的同伴，而是辰枫。被翼轸驾驶的“灵柩车”折磨一路，在把兄弟们全部送进殡仪馆之前，总算有好汉为自己出口气了！
不远处侧身横坐在摩托车上的那位“后座杀手”，见目标人物背后三个鸟人非但没有要帮手的意思，反而像是专门加油添乱的职业啦啦队，索性放弃下车助阵的念头，以手撑颏，继续往下观看：有趣，挨了这么重的一拳居然没事儿？那运钞车司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嘛。
“现在，轮到我还礼了？”
翼轸捏了捏痛感并不明显的鼻梁，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恶狠笑容伴随千斤右臂一并奉上：“我干你娘亲！”
对此，眼镜青年第一反应自然是闪避，可未等其往后撤步，一抹幽魅身影早到眼前，拂面带起一股清香的旋风……没人看清卢娜下车的灵猫脚步，轻描淡写中已窜至二人中间，只一抓一绊，便将翼轸庞大的身躯放翻，再一个以柔克刚的擒拿动作反手制住其右臂关节，发出一声脆响。
“唉哟！”
惨叫的不是刚被拿下的翼轸，而是霄舟。回想起上帝工厂湖畔那幕，自己也是被师姐神出鬼没的格斗方式所秒杀，当即替兄弟所感：痛啊！
“撞了人还耍横，你当我不存在？！”
被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翼轸，此刻除了喊冤求饶再无他法，卢娜朝师弟脑袋上狠扇几巴掌确保其头晕目眩一阵后，来到高度差距竟不算悬殊的眼镜青年面前，欠身道：“不好意思，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管教无方，你的损失由我来赔偿。”
“啊？不不！不用赔，不用赔……”眼镜青年瞬间心跳加速，回过神来不禁暗自感叹：好强的一个漂亮女人！卢娜施施然一笑，取出随身携带纸笔写了递给眼镜青年，让他晚些时候打上面电话，有人会来修理受损的摩托：“我是西部战区军人，今天临时借武装押运车送几个小鬼，不小心撞伤你的爱车，十分抱歉。”
眼镜青年摆摆手，意思是小事而已，没关系，然后看着纸片上的名字：“你叫薛峰？”
噗！接过辰枫递来饮料开喝的霄舟闻言当场喷了出来，原来不止是自己和兄弟们会把黑锅扣在师兄头上……
对方说纸上联系人是自己战友，眼镜青年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卢娜。你呢？”卢娜并不介意对方如此直接，还很有交际技巧的反请教。眼镜青年受宠若惊，如愿获悉芳名不说，面前美女竟还打听起自己，想都不想便如实回答：“郑哲俊！朋友们都叫我‘暴龙’。后面那个是我兄弟陈伦，外号‘幽灵’。”
此时已半躺在摩托车上悠闲翻看手机小说的陈伦，听后差点失去平衡一头栽下来：这货没事干嘛把我的名字也报出去？！
呆望卢娜拧起翼轸耳朵将其塞入后车厢的倩影，哲俊如沐春风中难抑心头激动，一个人自言自语：“好有魅力的女人，小爷我爱上她了！”陈伦抚摸车身上烤印的“孟菲斯美女号”几个大字，摇了摇头：“唉，从给你起的这名字，就能看出主人是个啥货……”
卢娜不敢再让翼轸碰方向盘，亲自驾车驶过移开摩托让出道后仍旧傻站原地的哲俊，从车窗枪洞中伸出左手轻摆两下，悠然御风而去。
车上，翼轸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心不服口也不服：“胳膊肘向外拐！对陌生人那么温柔，对自己师弟就下狠手！”没等师姐回头开骂，辰枫先给她和翼轸一人塞来一瓶饮料消消火。
“哪儿的百事可乐？”翼轸接过瓶子，一摸还是冻的。
“刚才街边超市老板看你们当街对打，门都顾不上关，直接撒丫子就跑，估计是以为遇到不法分子打劫运钞车了，我就顺手拿几瓶来咯……”辰枫边喝边解释。
“什么？！”卢娜手握赃物，转身一看，后车厢里全是杂七杂八各类瓶装饮料，满满当当只差没把人家冰柜给装进来，“你好意思说是几瓶？！”
为免师姐勒令兄弟们将饮料送回去，霄舟第一时间把所有瓶子开盖，身心俱疲的卢娜见状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发火了，只想尽快送这群让人折寿的小鬼到目的地了事，路上再也不和他们说一句话。
众人抵达西部战区司令部已近晚上十点，在警卫连士兵的引领下，霄舟等人并未即时见到苏河少将，简单用餐后又转乘内部指挥车来到远离市区的某训练场。
卢娜留在军区汇报工作，没了时刻以武力镇压自己的师姐在场，霄舟一下子反而不大习惯，听空旷原野里传来枪声，不禁向身后兄弟们道出心中最坏设想：“大半夜的，把我们拉这里来不会是要秘密处决吧？刚才吃的那顿就质量来说算不上断头饭啊！”
辰枫可没他那种被迫害妄想症，上面若有意除去“二十四节气”成员，说容易也容易，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没必要费此周折；说难嘛，好像冷非师兄，上天入地就是寻他踪迹不得，再怎么折腾也无用。
倒是翼轸听霄舟这么一说，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以最快速度干掉前面带路的战士抢夺其配枪了……
“哟，还真是稀客啊。”
宗瀚眼神最好，前方射击场星夜下的两个背影，众人再熟悉不过，其中一个是师兄薛峰，而“稀客”二字，指的则是其身旁小寒。
“Wow……”
好久不见的兄弟突然露面，霄舟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情，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算是远远打个招呼。小寒听到清静夜里发出不和谐声音，拉响手中枪栓，猛地转身瞄准这边，有霄舟刚才那番话作为铺垫，受到惊吓的四人经下意识驱使，瞬间齐刷刷卧倒！
“哈哈，你们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免礼平身吧，各位。”
小寒放下30式自动步枪，对自己回应他们的方式颇为满意，可依旧匍匐于地上的几个人却不这么认为：
“开你妹的玩笑！万一走火怎么办？！”
“靠！你丫知道那枪前缀为什么是‘QBZ’吗？翻译过来就是——枪、不、准！”
在我国国产枪支命名规则中，Q代表“轻武器”，B代表“步枪”，Z代表“自动”，皆为首字拼音缩写。薛峰走过来，内心深处服了辰枫这张什么都能篡改的妖嘴，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可把大家送上军事法庭：“在外面浪了那么久，试试你们反应速度有没有下降而已。哎，我风神中队的士兵呢，怎么没看到他们？”
其余三人对此一致保持沉默，而谎话说惯了的霄舟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师姐在法国买了大堆奢侈品，他们帮忙搬东西去了。”翼轸目视宗瀚，点点头：真他娘亲的好借口！怎么我们没想到？可薛峰听后却是脸一黑：“什么，用我借她的钱买奢侈品？”
眼看再这么忽悠下去事情要穿帮，霄舟赶紧借小寒的出现转移话题，问他怎么有空来看兄弟伙些，不是在读书吗？
小寒解释说现在正值暑假，其本想回E联华旅驻地同大家一道打发时间，谁知霄舟和辰枫去切尔诺贝利出任务后又莫名其妙玩到德国，还把翼轸和宗瀚也间接拐跑了，一个月来楞是找不到人。昨天听闻苏河少将要在这新建的训练场见兄弟们，便让师兄带自己过来在开学前碰一面，不然一别又是小半年。
霄舟心想这回情况可不同了，没准兄弟几个过两天一块儿去学校呢，但碍于师兄在旁，不敢贸然将此事说出，等一切坐实再告诉翼轸及宗瀚，不怕他们不答应！
薛峰见霄舟面上得意的笑，问他藏了什么好事，不妨说出来让大家乐乐？霄舟嘴角微微上扬，话中丝毫不吝表达兴奋：“我只是在想，不管苏河少将为什么选在这儿见我们，但只要我们兄弟五个在一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被清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对师弟把“清洗”这种敏感词语挂在嘴边有些忌讳，但薛峰还是回以一笑，再看辰枫、翼轸、宗瀚、小寒同样满怀期待的表情，或许今天即将要发生的事，确实会非常有意思。
来吧，就让我亲眼看看，你们兄弟五人，究竟成长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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