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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高的台上灯光都还亮着，她不解地看向许衡。
许衡解释道：“这是我堂哥开的，生意不怎么好，最近准备要重新装修，所以暂停营业了。”
还没等祝挽开口问，他就拉着女孩的手往后台走。
后台有一间化妆间，门是开的，里面的灯也是亮着的。
她随着许衡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化妆桌上摆放整齐的芭蕾舞裙，洁白的让人不敢用手触碰。
女孩震惊地转身看向许衡，她的嗓音有点因为激动而颤抖，“你要干什么？”
许衡弯下腰轻轻抱了女孩一下，像是给她勇气，“你真凑巧，今天是我生日，我想看你跳芭蕾舞给我看。”
祝挽愣了，她一下子被带跑偏，“你生日怎么不早说？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不用准备，我都给你想好送什么了。”
他示意她看那芭蕾舞裙。
可女孩皱着眉说：“你不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站在舞台上，不是不愿意跳给你看，是我跳不了。”
许衡牵起祝挽的手，攥在手心里，对她说：“你是不能在观众面前跳，不是我，今天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害怕，没有任何流言蜚语，没有任何人身攻击，只有我。把你对舞蹈的热爱跳给我看，我也不会拍照，不会录视频，这里所有的监控设备我全都关闭了，这个舞台仅仅属于你一个人，你要跳的舞，属于我们两个。试试好不好？”
其实在祝挽转校过来的时候他就关注她了，他会浏览她的校园网账号，但是那时候祝挽还不认识她，所以设置了陌生人权限，他看不到她和相关的网页。
后来，他们渐渐相熟，他找了借口和她加了好友，看到了那条置顶的动态。
动态下面的评论又很早之前的，都是对她舞蹈的谩骂，对她个人的侮辱，她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会再站在舞台上了，对不起。
他知道，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那就“对不起”是对她热爱的芭蕾舞说的，她被迫选择了放弃。
再看以前发的动态，每一条都和她的舞蹈有关，是个真正热爱芭蕾的女孩啊。
他又一次为这个女孩，说了从未说过的话。
见祝挽还在犹豫，他决定学一次江商，耍赖。
“挽挽，今天是我的生日。”这声“挽挽”温柔又缱绻。
祝挽听得心都软了，她看着那件舞裙，轻轻抚上去，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是芭蕾和她的共鸣。
她说：“那你出去等我，我换衣服。”
许衡笑了，冰山都融化了。
等到祝挽换好衣服打开了化妆间的门，许衡那一瞬间都懵了。
她自己化了淡妆，挽了长发，身材高挑的她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舞蹈而生。
祝挽看他一动不动，弯了弯眼，难得俏皮地歪了歪脑袋，问：“不好看吗？”
许衡愣愣点头，说话都磕巴了：“好……好看。”
她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型的黑色方形音响，问他：“这个可以用吗？”
许衡还是愣愣地，“可以。”
“那就连上我手机的蓝牙，然后我放在舞台上，就这样简单一点了好吗？”
许衡点头。祝挽不禁莞尔，这个男生怎么这么可爱。
才上午九点半，俱乐部里的厚重窗帘全都拉上了，严丝合缝不露一点光亮。
只有舞台上有光，很亮却不刺眼的白光，因为没有灯光组人员，所以他们就调了一个固定的光，不像其他舞台上光线会跟随者舞者而动。
许衡站在舞台下方的正中央，祝挽的手机在他手上，而美丽的天鹅舞者已经准备好了起舞的姿势，惊艳却含着一丝压抑。
随着祝挽的一个眼神，许衡按下播放键，音响里传来缓缓的乐声。
因为今天是许衡生日，所以她特意选了一首欢快的曲子。
每一个拍子，每一个节奏，祝挽都烂熟于心，她随着乐声轻盈又灵活地起舞，在舞台上尽情绽放着自己，释放着自己，重新拥抱着芭蕾，她的眼神总是落在许衡身上，就算是每一个转身，她也不会移开目光。
从前，她的双脚一落在舞台上，就会心悸，恶心，呕吐不止，可是今天那些可怕的症状都没有出现，它们都屈服了，祝挽惊喜万分，脚下的舞步越发轻快，像一只快要飞向自由地小天鹅，不知疲倦。
许衡在台下和祝挽相视着，目光追随着，那个自信动人的女孩，她今天的这支舞，都是他的。
这个生日礼物，独一无二，弥足珍贵，他可铭记一生。
节奏欢快，但是拍子也有很多，祝挽还没完全恢复，接近尾声时一连转了好多圈，她竟然有些头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吓得许衡一个箭步单手撑着台子飞身上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整个过程没超过三秒。
像电视里的偶像剧一般，美丽的舞者摔在了俊朗的少年怀里。
不知是因为跳舞的原因，还是因为害羞，祝挽的脸红扑扑的，看的许衡心里痒痒的。
祝挽赶紧站好，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的。”
灯光下，两人面对面站着，许衡微微垂下眼，看到她锁骨处的疤痕，眸光一闪，他抬手，却没有抚上去，隔着1厘米的距离，他轻轻启齿：“这就是你为什么不愿意穿舞裙的原因吗？”
其实她高一的时候，许衡送过一件芭蕾舞裙给她，她虽然礼貌道谢了，却不是很开心，他十分懊恼，送完之后才惊觉他触碰到女孩不愿意面对的过往了。
祝挽笑着摇头，她说：“皮肤上的疤痕可以淡化甚至是消除的，我只是自己的心理没有办法克服而已。”
俱乐部的空调全开着，所以祝挽穿一件舞裙也不冷，甚至刚刚跳完还有些热，但是许衡还是怕她着凉了，就把自己的灰色呢子大衣给她披好。
“以后真的不选择芭蕾舞了吗？”
祝挽踮脚又摸了摸男生的头，她刚伸手，许衡就低下头给她摸。她心里快软化了：这么替她委屈的语气和表情在这张平日里冷冰冰的脸上，真的是萌化了，哎呦，摸摸头也好乖啊。
“只要还有人愿意看，我就不会不选择她，也许不去把她当作一份职业，我会发现其他更多的收获。”
看到祝挽是真的没有太多失望和难过，许衡也就释怀了，他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许衡？”祝挽第一次连名带姓不客套地叫他名字。
“怎么？”
“我也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
他们相视一笑，温柔了时光。
祝挽去换衣服的时候，许衡接了个电话，是他堂哥打来的。
“阿衡，怎么样？和小女朋友玩得开不开心啊？论家底，还得是你啊老弟，能包下我一个场子的高中生，可不多啊，你知道你哥为了给你追女朋友，推了多少著名音乐家的订场吗？要是追不到人，你别来见你哥了。”
许衡道谢，然后啪叽一下挂断电话。
他堂哥在电话那端骂他过河拆桥。
等到祝挽收拾好出来，她拿了袋子把舞裙舞鞋都装好，然后问他这些是要怎么处理。
许衡说，本来就是按着她的身材定制的，当然是送她的。
“你怎么知道我穿的裙子的码？”
许衡摸摸鼻子，他说，“之前看过你校服的码，匹配型号问了设计师。”
祝挽当即牵上他的手，准备往外走。
但是却发现拉不动许衡。
她回头看他，许衡站的笔直，她放开他的手。
“挽挽，我们现在的关系，要正面说清楚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早恋，和家里闹不愉快，我可以等，但是这样的话，我们要保持好……一定的距离。”
他这样说也是为她好，她现在是高中，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她的学习，既然她已经选择了放弃舞蹈，那未来的路，他必须要为她铺好，最起码，他不能变成她的绊脚石。
祝挽状似考虑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拉上许衡修长的手，她在想，好奇怪，他虽然是体育科代表，但是现在不知怎么好像变白了好多，看起来更帅气了，也不失硬朗。
“许衡，我们交往吧，就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我知道我说的话没有那么多重量，但是，这三周我都在仔细想，足够认真，我想，我的以后都有你。”
“交……交往？”
许衡在这一天的震惊，都超过了以往好几年加起来的震惊，快把他脑子炸的不灵活了……
祝挽失笑，她徉怒：“怎么？你不愿意？你都亲我了，你想赖账吗？”
许衡赶紧摇头否认，怎么会？！怎么会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考虑到你先在是特殊时期……”
“好，那我们就交往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的。”
祝挽就看着他的眉头先皱着，然后又自己想通了，眉头又舒展开。
他们正式交往了，没有什么盛大的表白方式，只有长久的陪伴和累计的喜欢，化成一句我愿意。
后来祝挽带他去了一家蛋糕店，给他买了一个小号的生日蛋糕，然后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女孩看着男生闭上眼睛许愿，那一刻，他们嘴角的微笑都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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