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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从侧边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递给良檀。“先抄一遍维界者守则。”
“哦……”良檀很挫败，反应这么平淡啊。
“温司长，看到我似乎有点不高兴。”良檀随意道。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温修晗飞快解释。
“这样啊，那抄完一起吃饭吧。”良檀眼尾染上薄红，带了点点笑意。
“好……”
于是良檀度过了一个不停抄书的早上，抄完一页便看一眼温修晗，再小声笑着抄另一页。
3小时后，温修晗脸色复杂地看着手上一沓鬼画符，再看看面前容貌绝美的长发青年，大概是太瘦的缘故，宽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异常好看。
温修晗移开眼睛，不忍直视手上的纸张，果然字如其人这种说法是没有科学依据的，这字丑得他居然一个也看不懂。他现在怀疑维界者考核是不是良檀自己答的，至少试卷上写的字他还看得懂。
“温司长，怎么？没抄完整？”良檀微微靠近。
温修晗又闻到那股很淡的清冷檀香，凉凉的，顺着风轻扫过来。他突然觉得心累，这字恐怕是没法拯救了。
“你这字……怎么和考核时候写的不一样？”温修晗委婉问。
良檀笑，“考核上的是左手写的，我只用了30分钟，现在抄的是右手一笔一划写的，写了三小时呢。”
温修晗皱紧眉头，“你是左撇子？”
“不是啊！两只手可以一起。”
温修晗放弃了，他扔下纸张，决定不再纠结字迹，“走吧，去吃饭。”
良檀伸出手想勾上温修晗手指，伸到一半又蓦然怔住，失笑收回手掌，跟在温修晗身后走出办公室。
维界司作为四界维界者总部，员工多达上千人，楼里包含数十个食堂、小吃，种类丰富。正值饭点，来食堂的人很多，路上遇到温修晗纷纷打招呼。看到走在旁边的良檀又不免惊叹他的容貌。
两人来到打饭窗口规矩排队，轮到良檀时，他很快速扫一眼窗口的菜。
“要一份水煮鱼，一份小炒牛肉，还有一碗炒面。”点完良檀便欢快地端着菜找了个位置等温修晗。
“上次在你家就发现，你好像不怎么吃蔬菜。”温修晗在良檀对面坐下，往良檀面前放了一小碗清淡的青菜豆花汤。
“额……”良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突然心虚，小声说:“妖不用营养均衡的。”
“哦？那就当是作为我的实习生要营养均衡。”温修晗也吃了一口饭，自然道。
良檀:“……”什么！！
结果饭吃完了良檀也没碰那碗里的菜一口。
“吃一点，挺好吃的。”温修晗声音低沉，带着哄骗意味。
良檀摇头，“不要，不想吃。”
“你太瘦了。”温修晗无奈，突然找不出理由来让人乖乖吃蔬菜。
“我吃很多肉啊！”良檀笑出声，眼前这人无奈的神情又和万年前重合，那时的兮良也是这样一脸没办法地样子，不知道该如何让一只狐狸听话吃蔬菜。
温修晗说了一会又放弃了，只一天他便发现良檀继字写的很丑之外还有挑食的毛病。罢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改掉。
下午，众维界者都在努力工作的时间，良檀却在洗手间让人给堵了。
洗手间门口，良檀看了眼伸到他耳边的笔直长腿，笑问:“你是为了显腿长吗？”
孔折灵嗤笑一声，伸出右腿的姿势不变，将良檀抵在门口的墙上，不服输道:“当然是比你的长。”
良檀顺势抱臂靠在墙上，难得有了挑衅的心思，“那可不一定。”
“切，腿短狐狸。”
“矮个孔雀……”
“咳咳咳……”身后凤靳突然低声咳嗽几声。
孔折灵急忙将搭到良檀脸颊边的腿放下来，走到凤靳旁边认真站好。
良檀仍旧靠在墙上，玩笑道:“要来个夫夫双打么？不过你们现在可打不过我。”
“呵……”孔折灵冷哼一声。
凤靳按住他，“别闹。”又看向良檀，道：“动作很快。”
良檀不反驳，温修晗这么宝贝的人可失去不起第二次。
凤靳接着说：“h市消失那一片林子是你做的？”
良檀点头，“嗯，我还以为你们不会知道。”
凤靳又问，“那只食人的媪婆呢？”
“我杀的。”
凤靳皱眉，“太冲动了。”虽然按四界法律来说那媪婆确实也活不了。
良檀摊手，“没办法，当时太生气。”
凤靳妥协了，“你这伪造的小妖身份瞒不了多久，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还没。”良檀摇头，“你也知道，现在四界的大妖没有几个，把年龄改小能避免许多麻烦。”
凤靳想了想，笑道:“暴露了也没事，有维界司长替你挡着。”
良檀也笑了，仔细想来那人确实一直护着他，日常相处也不会真的同他生气，连发脾气都少有。温润和煦，又总是纵着他，才让他暗自贪恋了那么多年。
下午5点整，维界司准时下班。温修晗批改完让良檀整理的鸟类报表，拿下外衣准备回家，抬眼却正对上办公室门口的良檀眼神。
良檀靠在门上，双手都塞进裤兜里，曲起一节小腿，小幅度地对着温修晗笑，“温司长，一起回去吗？”
下班后，维界司便没有多少人，温修晗和良檀两人慢慢走过办公区，进入电梯。
“头儿，等等我。”齐杨飞速冲进电梯，靠在电梯里忍不住大口喘气，“呼……终于赶上了。”
“你可以慢慢走。”温修晗今天十分嫌弃齐杨。
“头儿，你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以前我们都是一起走的……”齐杨故作伤心。
“哦！”温修晗冷漠。
“你们住的很近？”良檀忍俊不禁。
“从我家走到头儿家里大概5分钟左右吧。”齐杨想了想说。
“温司长一个人住吗？”良檀又故意问。
齐杨抢先答：“你不知道，头儿都一个人住了五六年了，他那房子每次去都阴冷的很，还是你们扇斋热闹。”
那前几年呢？住在哪？有父母吗？良檀几乎控制不住地想问出来。
“到一楼了。”温修晗冷声说，他怀疑地看着齐杨，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良檀那么熟了。
三人走出电梯，良檀突然喊了声：“温司长。”
“怎么了？”温修晗转过身来。
“我……”良檀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四目相对间，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上前一步就能相互触碰，良檀仍旧克制着，但眸光始终不舍得移开。他想说，夜很长的，我能住到你家吗？我忽然有点冷，能抱抱你吗？
“我们今天走路回去吧。”良檀克制住汹涌的情绪，低声说。
晚风吹拂，三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一连经过两边的数个商店。
“好久没这么走过了。”齐杨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感叹道。
“是你懒，从这里走到北宸小宛只需要20几分钟。”温修晗直白吐槽。
“温司长可以多走走。”良檀转头看着温修晗。
此刻远边的晚霞映在身后，黄昏的日光微微照在良檀脸上，勾勒出他柔和清俊的面庞。温修晗垂眸看着这一幕神色瞬间就软下来，“实习生也应该多走走。”
“那以后晚上一起走。”
“好”，温修晗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走了一会齐杨便闲不住了，在两人前面倒着走，随手摘了一朵路边的野花捏着玩。
齐杨好奇道：“话说良檀你的攻击属性是什么？”
良檀思考了几秒，“妖没有攻击属性的划分，如果硬要分的话，应该是风。”
齐杨：“那跟头儿的差不多，他主攻属性是冰。”
温修晗忍不住瞪齐杨，要你说。
良檀侧头看一眼温修晗，心想他第一次看温修晗施术时也很吃惊。
十分钟后，三人走到一座商场大楼前。
“先送你回去吗？”温修晗问。
良檀摇头，“不用了。”我只想跟你回去。
“那我们走了。”温修晗突然笑了，“回去好好吃饭。”
“除了蔬菜我都吃。”良檀抿开嘴唇。
“明天见。”齐杨挥挥手。
温修晗:“明天见。”
真好，明天见，良檀失笑，看着温修晗两人走远。而就在此时，他忽然闻到一股很浓的腐臭味，这味道……很不对。
良檀瞬间移动挡到温修晗前面，冷然盯着距他们10米左右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光着脚，长发散乱，背对他们站着。
“怎么？良檀你怎么回来了？”齐杨完全没发现问题。
“齐杨，回去把四界异闻录抄十遍。”温修晗冷冷说，他已经有想踹人的冲动。
“头儿，别啊，你知道我最怕……”齐杨话还没说完猛地向后跃起。
“我靠……”齐杨自认为退得很快，但还是慢了那么一秒钟。他低头一看，身前的衣服被划破，手里的野花不翼而飞，更惊恐的是面前站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头儿……”齐杨嘶吼。
温修晗一把将他扯过来，认真思考该怎么提高维界者胆量。
但下一秒看到那女人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女人’长的真是过于难以入眼了。眼眶深深地凹进去，眼里一片漆黑，脸上的皮肤裂开，腐肉四处耷拉着，隐隐可见森白的骨头，裂开的皮肤里还有黑色的汁水淌下来，全身有一股很浓的臭味。
作者有话说：
良檀：（背靠门摆好pose）温司长，一起回去吗？
温修晗：有被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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