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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歆与对面的白芷对视一眼，抄起手术刀一字，从头到尾划开胸腹腔。
紧接着从变态女手中接过弯头组织剪，分离有些不正常的肌肉。
“呼…”
虽早有所感受，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白芷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眸子中隐隐浮现兴奋之色。
老狗瞪了她一眼：“肋骨骨折，断端刺破肺，裂口由胸膜向肺门方向延伸，损伤程度中等深度，记录、小心取骨。”
助手们拍照，在白板上记录数据。
“嗯…”白芷点头将一根根肋骨取出，放上计量器称重，中途有部分需要咬骨钳剪断。
胸腔彻底打开，宋繁歆皱着眉头摸上残破不堪的肺。
“各器官淤血…肺水肿……”
肺水肿：指液体从肺毛细血管异常渗透至肺间质、肺泡，超过了淋巴回流的代偿能力，造成肺血管外液体异常积聚的一种病理状态。
肋骨骨折性肺裂创可以造成该现象，但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对？
宋繁歆拿起直头组织剪小心剥离，刺激性的气味在房间内弥漫。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狗防护服下已经湿透，她将取出的肺部交给白芷，低头去检查肝、肾。
“嗯？怎么了？”
“很奇怪，文雪第一眼看去，死因很像被勒死的？因为脖子皮肤表面高度损伤，残留麻绳纤维。”
“但身体受过非人打击，后背有拖拽痕迹，故不全是。”
“虽然尸体保存完整，但她的各器官呈现状态，可能还不如直接被碎尸？”
宋繁歆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总感觉凶手在隐藏什么？
又或者在提示她什么？
“这种虐杀在安迷市不很常见吗？”白芷有些不明。
“但你别忘了她的身份，鹰组姜瞳小队副队长，同时还是被卓雅查到的内鬼。”
“草履虫办事一向谨慎不露风声，如果你是猫鼬的头目，在不知道自己安插总局，身居高位的卧底暴露下，会将其无缘无故虐杀吗？”
“就算猫鼬的头目意外得知消息，文雪成为弃子，那他该做的，不是让文雪在姜瞳贬职换位动荡之际，破坏档案室，或者其它对他们不利的东西？发挥最大价值？”
说到这里，宋繁歆的动作一顿，看着文雪可能是大量尿潴留的膀胱：
警员每年都会接受体检，排除疾病引起……
第一眼看去勒死？背部拖拽？非人打击？
膀胱尿潴留！
“你把她肝、肾、脑拿去化验，我怀疑她生前可能被颈注射过，巴比妥类、非巴比妥类催眠药，或者镇定剂！”
“她脖子和器官暴力损伤，八成是为了掩盖这个！”
……
寂静的走廊内，指认完死者的姜瞳呆呆的坐在长椅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头望向靠在墙上，查看小区出入、以及各街头监控录像的卓雅。
她踉跄的站起身子，双腿似乎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冲击中恢复，发软的缓缓挪到草履虫身前。
“卓雅…这个案子交给我来查…好不好？”
颤抖的声音带着乞求，卓雅没有任何表情的抬头看她。
“卓雅…求求你，把这个案子交给我，结案的功劳我一分不要，全给你，你转给我查好不好？”
姜瞳拉着前者的衣袖，昔日的高傲与意气风发，已经不复存在。
“不行。”
“为什么！虽然我现在不是队长了，但分局向总局转案子是可以的。”姜瞳用力的握着卓雅的胳膊，刚拔起的语调又瞬间降下：
“你在怪我对不对？因为以前的事？或者沈画师的事？”
“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我给你跪下，求你把案子给我查。”
说着她毫不犹豫向下跪去，卓雅眼疾手快的将她扶着：
“姜瞳你冷静点，我办案不夹带私人感情恩怨。”
“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文雪的案子转给我？”姜瞳红着眼睛盯着她，泪水在眼中打着转。
“她是猫鼬潜伏的内鬼，上面将这些交给我查，所以我不能转……”
“你放屁！文雪怎么可能是内鬼！”闻言姜瞳情绪激动的扯住卓雅的衣领：
“你了解她吗？她全家都是死在没合并的猫鼬手里，内鬼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是她！”
卓雅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话，微微愣了下，将她的手扯掉：“我是不知道这些，但多条证据指证……”
“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可是灭门的仇恨！是一两句就能放下的吗？”
“就算文雪是内鬼、是卧底，她就不能是碟中谍？”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没有内鬼原因，我也不放心把案子交给你。”
卓雅张了张嘴，最后摇头说道。
“卓雅！”
“啪！”
解剖室的房门被打开，宋繁歆换下防护服，有些疲惫的拿着尸检报告走了出来。
“大吼大叫什么…”
卓雅见她出来，快步上前，姜瞳也紧紧的跟上。
“怎么样？”
宋繁歆表情厌厌的看了姜瞳一眼，后者立马又露出哀求的神情。
在草履虫示意没事后，才开口说道：
“文雪不是被勒死，是被注射大量镇定剂，勒着脖子拖行，并且不断遭受拳脚打击，虐杀致死的。”
“脖子皮肤损坏是为了掩盖针口……”
“镇定剂！”姜瞳突然喊出了声，打断老狗要继续说的话，想到什么的一把抓住卓雅的胳膊：
“卓雅！镇定剂！文雪生前最后一次是给沈郁念注射的！”
“如果文雪是内鬼，那沈郁念一定有问题！不然虐杀为什么要注射镇定剂！”
“而且…是文雪帮我查到，沈郁念和你最后接触那个男犯人！”
“她这是被报复灭口！沈郁念或许在猫鼬的地位很高……”
“够了！”卓雅抓住了姜瞳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
“别再胡乱猜测了，我的队友没有问题，你落到今天的地步还不明白吗？”
“明白？呵呵…这叫我怎么明白？”
姜瞳退后了几步，目光扫过宋繁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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