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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彦见付晨的衣服领口半敞着，便低头将她的扣子一点点扣上，问道：“冷不冷？”
“还好。”她笑着。
系好后，周长彦握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付晨的手不自觉地往他的手心里钻了钻，贪恋着他的温暖。
两人无声地在落满雪的街道上散步，雪花落在两个人头上，真有点像是白了头。
周长彦看见了，抬手替她将雪花轻轻扫下去。
两人就来回走了一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再次停在车旁。
付晨轻轻地深呼吸一下，轻轻闭了一下眼眸，感受着最后的温暖，内心几秒钟剧烈的挣扎后她看着他。
周长彦接收到感应，猛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执拗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眼神清明，带着浅淡的笑，红唇轻动：“周长彦。”
他的手维持着握着她手的姿势，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还是柔情地笑着应声：“嗯。”
“我们分手吧。”话出口的一瞬间，付晨想哭，心里却又像重石落地。
她终于不用再忐忑，再不安，再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了。
周长彦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表情甚至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而是染上了这雪天里的冰凉。
“你要分手？”他平静地问，语气微沉。
付晨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眼底浅淡的笑也维持不住，垂眸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
周长彦咬了咬牙，冷风入骨，吹起他的发丝。
“我知道你不高兴，晨晨，我们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他的声音尽量平稳地挽留。
“医院里出国学习的名额下来了，里面有我。”付晨淡声说，“我想出国。”
“我知道，出国也可以，没必要分手。”
“我不想这样下去了，不想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等着你的消息，不想每天忐忑你会不会被你爸爸逼着真的和盛馨结婚了，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生活。”付晨几乎发泄般地大声说了出来。
周长彦无声地沉默着，最后垂着头和她道歉：“对不起。”
付晨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泪，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狠心地摘下来要还给他。
他握住她的手，不接，强硬地再次给她套上。
“周长彦！”她挣扎着不要，却躲不过，看着戒指重新回到她指间。
“那你安心去美国学习，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我跟你发誓，我说到做到，绝不会和盛馨结婚。”他语气笃定。
付晨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还是狠心将戒指摘下来，塞回他手里，然后转身快步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坐进去，便拧动钥匙要发动车子，只是手颤抖着拧了几下都没将钥匙彻底拧到底。
她深呼吸一下，用尽力气又扭了一次才让车子发动起来，缓缓将车开出去。
周长彦握着戒指，上面还留有她手指的温度，他看着她的车驶远，消失在夜幕茫茫的远处。
——
付晨生活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上班，下班回家。
贾立雪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忍不住问道：“你的戒指呢？你们吵架了？”
“分手了。”她淡声说。
“分手？为什么？”
“我都要出国了，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感情怎么维持下去？干脆分手算了。”付晨随便应付一两句，将吃完饭的碗放进厨房，然后回到卧室。
贾立雪被她这副洒脱的样子弄得有些意外，之前天天往外跑，回来的时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开心，这下分手了，竟然这么冷静？
她想了想，估摸着是因为要出国的事情闹别扭了，可能不会分开太久。
贾立雪吃完饭后将碗筷收拾好，去敲了敲付晨的房门，然后推开门进去。
“妈，怎么了？”付晨的头从书里抬起来，看向她。
“晨晨，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贾立雪坐在她的床边，“你张叔叔一个人过年也怪孤单的，你看要不让他过来跟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
付晨点点头说：“我没什么意见。”
“好。”贾立雪笑着点头。
——
过年那天，付晨是上午的半天班，中午下班后先去付英汉那儿陪他吃了顿午饭。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别墅里，平日里负责起居的佣人也都回家过年了，此刻就显得冷清又孤寂。
付晨给他带了新年礼物，也从他这里带走了新年礼物，还有给贾立雪的。
她回去时贾立雪和张启发一起在包饺子，说说笑笑，真有一家人的感觉。
付晨将礼物放下，脱下外套后和张启发打了声招呼。
贾立雪见她回来了，便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快递盒子说：“你的快递。”
付晨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过去拿起来一看，盒子看着就不像什么随便的东西，心里便有了猜测。
她拿回房间拆开，看见了那枚戒指，他执意要还给她，里面还有一张新年快乐的贺卡。
她把戒指放进抽屉里，和他送的项链放在一起，然后出去帮忙包饺子。
晚上三个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饺子，吃完时坐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
付晨对晚会没太大兴趣，倒是站在阳台门前看着外面景色。
现如今不让放鞭炮，过年就显得很没有年味，漆黑安静的夜幕低垂，繁星点点。
她不由得想到周长彦，不知道他还忙不忙，吃过饺子了没有，和盛馨的婚礼要怎么收场？
想完，付晨转身拿过手机，看见一大串新年祝福，群发的，单独发的，都有，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滑，看见了周长彦发来的祝福。
晨晨，新年快乐。
她心底不想被承认的期待被实现，却指尖轻顿，犹豫半天后狠心没有回他。
此时的周长彦坐在客厅沙发上，周围一片热闹的氛围，他在氛围之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衬得他更加孤单，他安静地捏着手机，等待消息。
最后过了午夜十二点，他仍没有收到消息，第二天一早亦是如此。
他赤裸着上半身，看着手机里他那份没有回复的祝福，轻笑一声，还真是够心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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