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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亦警惕地盯着眼前干净清爽的男人,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他的样貌就似16岁那年的盛夏般永不冷却。
下一秒洛亦掏出手机:“喂,妖妖灵吗?这里有跟踪——”
话还没说完,付宇就长臂一抡把手机夺了过来,贴近耳边说:“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和我朋友开玩笑,她以为是别人跟踪她,打扰了。”
付宇语速很快,噼里啪啦的也不管对面警察同志在询问什么,一通解释。
洛亦听到警察叔叔的训话从听筒里传出来:“你们别动不动就报警!不知道警力资源很宝贵嘛!你瞧瞧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还装鬼吓小女孩儿,我看你多半是缺心眼。”
“是是是,您教训得对。”
“把手机给那个女生,我要确认她是真的没事。”
付宇瞥了洛亦一眼,确认她眼底的杀气稍微消散了一点过后才放心把手机还给她。
洛亦拿过手机,白了付宇一眼,本来她是真的打算去公安局走一趟的,但思及付宇是个大好青年,又是北京著名医院的实习医生,留下案底怕对他的前途有影响。
洛亦转过去,背对着付宇,对电话那头说:“对不起,确实是我搞错了。”
警察同志的语气明显温柔很多,悉心嘱咐洛亦道:“没关系没关系,搞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女生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叔叔要夸奖你的危机意识,对待变态就要宁肯杀错不肯放过。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个接错筋的朋友,长得丑出来吓人确实是他的不对。确定没事对吧?那就好,早点回家哈。”
付宇:“…….”
洛亦挂了电话回过身来抱胸眄着付宇,像长辈教训晚辈那样严肃认真地说:“年纪轻轻少干些跟犯.罪沾边的事。”
付宇还没从刚才被警察同志训骂以及洛亦的心狠手辣中回过神来,他愣了几秒然后辩解说:“我没想跟踪你,就是过来看看你。”
“你知道我在还是不在?再说了,你从楼下能看到什么?还是你善于发现世间的美,觉得这栋楼特别对你胃口?”
被洛亦的连番轰炸噎得说不出话来,又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踩到她的雷区,付宇敢怒不敢言低声嘟囔:“这不是看到了么。”
洛亦就看到付宇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但是没发出声音,想着他肯定在说她坏话。
要说背地里说啊,还当着人面前说,说就说,还不敢说出声。
洛亦蹙眉:“什么?”
“没。”
“那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要不然来一次我报一次警。”
说完,洛亦抬腿就走。
“洛亦。”
就在她快要走到北翻院门口的时候,付宇出声叫住了她。
洛亦回头看他,付宇两只胳膊耷拉在衣服两侧,站得笔直端正像是小时候被老师检查有没有好好戴红领巾的小学生,此刻他的眼神像是被六年级的应用题难倒的小男孩儿,那双深情灵动的眼睛里此时却充满了困惑。
“我做错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吗?”
声音低沉又卑微,小心翼翼却又充满试探。
洛亦扑簌了两下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确实,付宇又哪里惹到她了呢?
重逢之后他处处谨慎小心,那晚在医院真挚地和她道歉,她也大方地说了原谅他。
明明已经决定要释怀,为什么还是想推开?
时间真的能冲淡所有吗?那些不安和怀疑,真的能被一掠而过吗?
如果真是这样,又是什么让洛亦对他这么恶狠狠?
“你没做错什么。”
“可是你总是凶我,你在骗我对吗?其实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洛亦攥紧拳头,彻底转过身和付宇遥遥相望,空旷又寂静的晚夜,空气中弥漫着树叶和泥土的芳香,月光透过香樟树叶间隙倾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的光圈。
“我说的原谅你,是指我原谅你年少无知时对我的恶意揣测,不代表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付宇的眸子沉了下来,他缓缓抬起脚走近洛亦,和她四目相对,哑声说:“那你教我好吗?教教我能让你原谅我的方法,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洛亦躲闪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偏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到现在说原不原谅的还有意思吗?你不用来征求我的原谅,因为我们本就无关,你也不必怀着歉意想要来弥补我对我好,我不需要也不稀罕。”
“别再拘泥于过去了,人都要往前看,我们各自过各自的好吗?别把不合适的钥匙插在明显不匹配的锁孔里了。”
付宇用手把额前的碎发都捋到头顶,仰起头深深叹了口气,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露出的半截小臂血管凸出冷厉。
半晌他才低下头,还是那副温柔有耐心的样子,从口袋里拿了份报告单递给洛亦,“你上次住院时候的检查报告单,别忘了下个星期来复诊。我不是因为歉意才对你好,是因为我爱你才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你,来找你。”
“我已经忍了4年了,这次我不会再忍了。”
——
于顷在办公室码字,时不时就抻着脖子往门口望,想看看洛亦回来没有。
大概10分钟后,洛亦踏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办公室。
“怎么了?刚突然大叫一声跑出去。”
洛亦把报告单放进包里,随便想了个理由敷衍:“刚看到一只猫爬到树上下不来,我就想着下去帮它一把,要摔死了多可怜。”
于顷显然不是很信,嗔怪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平时见到狗都躲十万八千里的。”
“狗是狗,猫是猫,我不能喜欢猫了?”
洛亦说着弯腰挠了一下小腿,于顷顺着视线看过去立马抓住了洛亦的手。
“你皮都快被你挠破了,你看看,都红了一大片了。”
洛亦穿的半身裙长度快到脚踝,挠痒的时候把手伸进去抠两下也看不见被挠成什么样了,刚说话的时候有点暴躁,动作幅度过大把裙子撩到膝盖骨才被于顷看到。
洛亦也没想到皮都快被自己挠破了,一大片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她轻抚了抚自己的腿,云淡风轻地说:“没事,挠痒的时候力气使大了点,过一会儿就褪下去了。”
“现在都快冬天了,又没蚊子,怎么会痒啊?”
洛亦划了划鼠标,自动进入睡眠模式的电脑屏幕又亮了起来,她边敲键盘边说:“我的皮肤就是这样的,换季比较敏感。”
说来也奇怪,小腿那道疤除了她的大学室友以外没人知道,疤痕也淡,洛亦一直以来也都没注意,都快忘了曾经小腿被划开鲜血直流的事了。
今天被李皖徽一提,她才想起来,然后小腿就开始莫名其妙得刺挠发痒。
洛亦的灵感有点枯竭,计划书写了三分之一就写不下去了,她把头往于顷电脑旁凑:“写到哪儿了?”
一个字都没看到,于顷就眼疾手快地把显示屏上的文档给关了,含糊其辞:“我也没写多少。”
“哦。”
洛亦觉得于顷有点大惊小怪了,两人认识这么久,于顷可以说是她除了步珏以外最交心的朋友了。
两人又同属一个职场,从她还是实习生开始于顷就各种给她传授经验照顾她,现在居然因为竞选组长的事提防着她,洛亦不免失落。
她瘪了瘪嘴,轻哼了一声:“小气鬼。”
于顷也回了一声:“哼,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避嫌懂不懂啊?”
付宇回到家已经过了0点,路上他路过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家具店进去逛了逛。
这家店的老板上了年纪,黝黑发皱的皮肤拧在一起,店面很简单,里面的家具大多是老板自己一钉一木敲出来的。
夜已经深了,店里只有老板一个人,大冬天穿着件白色的背心正弯腰用推子修裁着一块大木头。
见付宇进来,老板用胳膊揩去额头的细汗,笑着说:“年轻人,现在不卖了,买家具明天再来吧。”
付宇有礼有节地回应:“您忙您的,我到处看看。”
家具店很小,除了几个做好的板凳和桌子外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各种木头,地上铺的全是木屑。
老板也就真不管付宇,继续忙活着,时而侧着身子使劲,时而用脚踩在木块上借力。
店里看似平平无奇的桌子就是靠他没日没夜地大汗淋漓才最终呈现在顾客眼前。
付宇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看中了老板从大木块上裁下来的一块长宽约20厘米的小木块。
是块檀木,付宇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拿在手里问老板:“这块木头我要了,多少?”
老板抬起汗津津的脑袋,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付宇,他开店这么多年,来买木头的还是头一回见,关键还是块连小凳面都做不了的木头。
“看你有缘送你了。”
付宇轻笑了声,也没拒绝老板的好意:“谢了,一定常来光顾。”
回到家中付宇把檀木放在粉色壁纸房间的柜子里,柜子里除了那块檀木,还有很多其他的小玩意儿。
一张米白色纹理清晰的宣纸,一个玫瑰花样的勺子,勺柄被做成透明的玻璃罐,整个勺子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一盒烟粉色的颜料,只是放的时间有点久了,颜料的表面已经干裂开。
如今,又多了一块散发着幽香的檀木。
这都是付宇买来给洛亦的,他俩在一起时,洛亦有喜欢收集稀奇古怪小样品的癖好。
比如一束郁金香中,她偏就中意那朵花茎生得歪七扭八的那朵,她爱画画,调不出喜欢的颜色就会兀自生闷气,为了找到心仪的色号她会钻进颜料店半天不出来。
付宇把柜子关好,关了房间的灯退出来。
他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熟稔地拉开玻璃柜把药瓶拿出来。
正巧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付宇一边吞药把电话接起来。
“小宇,最近情绪控制的还行吧?”
付宇一下吞了太多颗药丸,胶囊遇水软化黏在他的喉咙口不上不下,他又灌了一大口水。
“小宇?”电话那头半天没得到回应,又唤了一声。
“嗯,还不错。”付宇不冷不淡地回答。
“那睡眠呢?最近能睡几个小时?”
“最多6个小时,最少2个小时。”
电话那头思考了一下,略带鼓励的口吻:“这已经比之前整宿整宿睡不着要好很多了,再加把力,好好调整这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付宇沉默地听着,无心应了一声:“嗯,谢谢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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