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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伴离 > 第68章 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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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间的问题好像总免不了俗,当两个人的关系开始突破朋友的界限走向模糊时,一切可能存在的隐患都会被放大。

    比如高中时期的洛亦看见付宇和陆菲菲在一起时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那个时候他们甚至还很恩爱,她却从未感觉过一丝苦涩。

    小区外的香樟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蝉鸣像是海浪般此起彼伏,洛亦躺在床上内心五味杂陈。

    其实她也知道陆菲菲和付宇绝不可能有点什么,他解释了,她也听进去了,两个人没有谁对谁错,各执立场,难分高下。

    付宇忙着撇清他和陆菲菲的关系,急着向洛亦表达他的忠诚,洛亦在纠结两人之间的坦诚度和信任度,这种感觉就像是文不对题,词不达意,就算把话题都抖开说了两人也走不到同一个频道。

    洛亦的心上有成群结队的蚂蚁路过,痒痒的,大风吹过也平息不了。

    *

    付宇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泄愤地把外套甩在地上,无辜被拿来泄气的外套孤零零地躺在花白的瓷砖上,可怜得像是付宇千疮百孔的自尊心。

    明明就只差一步,自重逢后的一年来,他努力向洛亦迈进了99步,眼睁睁看着就差个咫尺的距离,面前却突然横亘出大裂谷,洛亦在那头,他在这头,难以逾越。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付宇接起电话,对面是陆菲菲略带抱歉的声音:“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害你们吵架了?”

    付宇没说话,去衣服里摸烟,点了根叼在嘴里,尼古丁像忘了关水阀的龙头猛地冲进鼻腔,付宇弯腰咳了咳。

    他已经许久没抽过烟,这包烟还是回家路上经过便利店兴起买的,不是烟瘾犯了,纯粹想要个发泄的工具。

    “付宇....你还好吗?要不然我去和洛亦解释吧,你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还用我给你?你不是挺神通广大的么?”付宇冷笑一声,顿了一下继续说:“大学的时候你怎么要到她的电话号码现在故技重施不就行了,用不着到我面前立牌坊。”

    陆菲菲明显被噎住了,声音带了委屈的哭腔:“我承认当时我不想让你们在一起,但是已经过去5年了,我还有必要一直缠着你吗,总用恶意揣测我我就不会难过吗?”

    “我是坏人,行了吧。”陆菲菲吸了吸鼻子:“我去找她说清楚,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陆菲菲就挂了,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声响。

    客厅没开灯,大门半边敞开,外头的月光调皮地闯进来,付宇倚着没打开的半边门狠狠地把烟吸进肺里,寂寥的身影落在地上被无线拉长,看不见尽头。

    *

    洛亦第二天照常睡到日上三竿,只不过她每天都定了早7点的闹钟,章华这么多年生物钟早定型了,7点必须起床吃早饭。

    每天洛亦都会揉着惺忪的睡眼去章华房间把她扶起来,章华的肚子越来越大,起身也变得十分困难,大多数时候晚上要上厕所用个巧劲也能起来,有时候腰酸得厉害就必须要把洛亦喊起来扶她。

    客厅传来《甄?执?返亩园祝?禄?衅诠饪础墩?执?妨耍?凳且??亲永锏暮⒆右桓龊玫奶ソ蹋?盟?有【褪苷?侄懒⑴?运枷氲难?铡

    洛亦去洗手间收拾完熟稔地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和一个大番茄,再从底下的冰冻层拿了坨牛肉。

    “中午简单做个辣椒炒牛肉和番茄炒鸡蛋可以吗?”

    “你看着炒吧,能吃就行。”

    洛亦待在庆余的这半年多也不是什么长进都没有,至少她学会了做饭,复杂的花样她搞不来,做的菜的名字都是xx炒xx,把两样东西洗干净往锅里一扔,加盐、味精、酱油,炒熟了捞起来,味道说不上好,有个样子就行。

    章华怀孕了不适合下厨,跟着洛亦吃外卖又不健康,为此洛亦照着网上学过好一段时间孕妇滋补菜谱,然而都以失败告终。

    “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没那么讲究。”章华夹了块番茄,吃得津津有味。

    洛亦把剩下来的番茄回炉重造,加了个鸡蛋做了个番茄鸡蛋汤,她把番茄鸡蛋汤推到章华手边:“趁热喝。”

    这时,玄关的门被叩了两下,洛亦家的门铃是可视的,洛霍考虑到她们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家,一个还怀着孕,怕有什么危险就连夜网购了个可视门铃,连着他的手机,感应到了人就会给他发消息。

    洛亦疑惑着是谁饭点会来敲门,走到门前一看,小小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付宇的脸。

    “亦亦,谁啊?”

    “估计推销的吧,不用管。”洛亦转头和章华说话,眼睛却没回过来,一直盯着显示屏。

    她坐回位置,不自在地瞟向门口,喝了口味道淡得像水的番茄鸡蛋汤。

    门又被叩了两下,隔着门板付宇叫了她的名字。

    “咦,是不是你朋友啊,我听见你名字了。”

    章华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见洛霍的喊叫:“门外那个男的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待着不走,是不是有人骚扰你们,我现在报警!”

    “?G,别...”洛亦无可奈何,接过手机说:“是我朋友。”

    章华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手机贴在耳边听着洛霍嘱咐过一百零八遍的事项,用口型对洛亦无声地说:“去开门吧。”

    洛亦两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这个动作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她腿脚利索得很,但她就是不想去开门,被拖延的两秒是她无谓的挣扎。

    打开门,付宇穿了件蓝色的t恤,黑色的工装裤,简洁清爽,他笑了笑对洛亦说:“洛亦,我好饿啊。”

    洛亦抿了抿嘴,深觉面前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明明以前没这么严重。

    “饿就去吃饭,别来我家刷存在感。”洛亦压低声音,说得飞快,生怕被身后的章华听出点什么端倪。

    洛亦说完就要关门,付宇直接一脚抵在门边,轻而易举就把门固定住,他笑脸嘻嘻地越过洛亦对餐桌旁的章华打招呼:“您好阿姨,我是付宇,是洛亦的朋友。是这样的,我家没人,能来阿姨家蹭个饭吗?”

    章华一向对洛亦的朋友很热情,步珏和张屿驰她都是当亲女儿亲儿子对待的,闻言她扶着肚子起身,笑得和蔼温柔,招招手说:“快来快来,来得正好,饭还热着。”

    趁着洛亦对章华挤眉弄眼的间隙,付宇像条泥鳅一样从门缝里溜了进来,章华领着他去厨房要帮他盛饭。

    “不用了阿姨,您坐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小宇是吧,阿姨现在不太方便你别见怪哈。”

    “怎么会,阿姨您快去歇着吧,本来就是我来蹭饭不好意思的是我。”

    两人一唱一和的,亲母子都没他们这么有爱,洛亦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和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章华吃完午饭后有午休的习惯,洛亦帮她把枕头摆好后回餐桌上吃饭。

    付宇在等她,光看着桌上简陋的菜没动筷,见洛亦来了又笑了:“你做的?”

    洛亦没理他,自顾自地夹菜:“吃完赶紧走。”

    “你把我微信加回来我就走。”

    洛亦昨天晚上一生气就又把付宇给删了,虽然这很幼稚,但是当时她想做就做了。

    “有话现在就说,用不着在微信上说。”

    付宇搁下筷子,背靠在椅子上,看着低头扒饭的洛亦:“和我结婚。”

    洛亦拿着筷子的手一愣,她抬起头看向付宇,那个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要和你结婚。”

    付宇没执着,洛亦这么说了之后他没恼也没反驳,回到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夹了快切得巨厚的牛肉:“行,那我再等等。”

    *

    “你现在岂不是无痛当妈了,以后省得别人教你怎么当妈了。”

    洛亦和步珏说着现在的日常,跳过了付宇来找她的这段,她躺在床上玩头发,手指在发尾绕了一圈又一圈,像太阳下的光晕。

    “这个小孩生下来我肯定得出不少力,我努努力都能把他生下来了,反正我也不想生娃,以后把他当我小孩养就好了。”

    “那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我个人来说比较喜欢女孩子,是弟弟也行,没差。我妈应该也想要个女孩,还用《甄?执?返碧ソ棠亍!

    “你妈预产期什么时候?”

    “还剩一个月不到了,怎么?”

    “暑假放两个星期的假,要是正好撞上你妈的预产期那就棒了,我要亲眼见证这个神圣的时刻。”

    步珏回庆余是在八月初,八月的庆余,空气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潮湿又闷热。

    因为正值暑假,洛霍也放假回家了,洛亦难得得空,和步珏约好了去ktv嗨一把。

    刚走出小区门口,就见付宇倚在墙壁上抽着烟,她旁若无人地路过他,他说:“洛亦,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张屿驰的赛车场开得风生水起,庆余地方小,赛车场刚开没多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真的去玩的和看热闹的都有,张屿驰狠狠赚了一把,步珏回来的这天他刚好去上海谈生意了。

    洛亦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舒克,上次见面他还是个稚嫩青涩的大男孩,去军队历练一圈后眼神中就多了一丝坚毅。

    他上前和洛亦打招呼:“嫂...洛亦,好久不见。”

    洛亦对他笑笑:“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就那样呗,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洛亦不太擅长寒暄和客套,草草说了句你也变帅了就坐到角落去了。

    在场除了舒克和步珏还有不速之客付宇,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默默坐在一边玩手机。

    步珏玩得很欢,许是太久没回庆余了,熟悉的环境让她放下压力和顾忌,疯了似的嗨。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突然挪到洛亦身边,他调出二维码放在洛亦面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姐姐,方便加个微信吗?”

    洛亦刚想出口回绝,头顶上又罩下一层阴影,接着又是另一个二维码递到眼前:“小姐姐....”付宇把最后一个字音拖得很长,意味不明地噙着坏笑:“能也加加我么?”

    两个人都等着她回话,步珏的鬼哭狼嚎和震耳欲聋的伴奏像被静了音,旁边的男生看上去年纪很小,顶多20岁,长得很干净,少年感扑面而来,长成这样的男孩总是不缺桃花的,也总让人讨厌不起来。

    洛亦对他微微笑了下,把屏幕按亮,“好啊。”

    “那你扫我。”

    男生看起来很高兴,屁股在座位上颠了两下往洛亦这边靠近。

    付宇神色暗了下来,拿着手机的手被晾在原地,他被两人当做空气忽视。

    “洛亦。”带着危险的警告,像闷雷,轰隆隆地传进洛亦的耳朵里,预兆着狂风骤雨。

    “滴”的一声,扫描成功,男孩抬头看了看杵在他和洛亦面前的男人,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戏谑地笑:“不好意思喽,大哥,我赢了。”

    付宇的眸子越来越暗,周围的温度低到骇人,要不是ktv的氛围热烈,男生还以为走进了冰窖。

    洛亦无视付宇的警告,和男生说了声:“我去上个厕所。”

    *

    厕所里,洛亦把冰凉的水捧在手掌,埋下头浸进去,幼稚的把戏,她从来都不屑于用的花招,居然为了拂付宇的面子利用了另一个陌生人,一段感情中不牵扯不必要的人是她的宗旨,她也是一直这么遵守的,这是她第一次破例。

    走出厕所,付宇靠在走廊上,双手插兜,一如他们大学时重逢的那天,只不过现在的付宇俨然已是她的掌中之物,角色调换,风水轮流转。

    他扯住洛亦的手腕,脚步飞快,把洛亦带进一间没有人的包间,包间里四下昏暗,只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的红光。

    洛亦被付宇压在门上,红光打在洛亦的侧脸和付宇的正脸,他很生气,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好玩吗?”

    洛亦撇开头:“还你的。”

    “什么?”付宇俯下头,靠近她,鼻尖相贴。

    “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陆菲菲联系,我的心情就跟你现在一样,还你。”

    付宇侧头,温热的鼻息喷在洛亦的脸颊上,他双手撑在洛亦的耳侧,尖利的眼神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是么,那我回礼,把我还你。”

    洛亦用手推他,躲开他明晃晃的视线,“客气了。”

    付宇掰正她的脸,手掌附在洛亦的下颌线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洛亦的耳垂,压低声音:“不客气,还债。”

    付宇堵住洛亦的嘴,不让她有任何逃窜的机会,他一下一下地吸吮洛亦的嘴唇,生猛又热烈,缠绵又湿润,高耸的鼻尖抵在洛亦的脸颊上,戳得她生疼。

    双手捧在洛亦的下巴上,付宇把洛亦的脸抬高,逼着她回应自己,洛亦的手攀上他的手腕,用力扯都没能把他推开半分。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久,久到洛亦开始担心会不会有管理人员推门进来,她从头到尾都没闭眼,把付宇沉沦的表情尽收眼底,付宇吻得动情又投入,却还是觉得不够,他捞过洛亦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唇在她的脸颊和嘴角游走。

    明明已经贴得这么近,却还是觉得远。

    付宇用食指把洛亦的下巴勾起来,低下头继续亲,洛亦完全被禁锢,失去任何抵抗的能力,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艰难地抽出手把手机拿出来,唇被堵着她说不了话,只能把手机屏幕怼到付宇脸旁。

    昏暗的房间突然出现一股强光,付宇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皱了皱眉看到了眼前的手机画面。

    他的唇退开,喘着粗气,脖子埋在洛亦的肩膀上,双臂环住洛亦的腰往他身上贴,沙哑着声音说:“你接。”

    洛亦没看来电人是谁,迅速接通了电话。

    “洛亦。”

    声音是陌生的,洛亦皱了皱眉,把屏幕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来电人。

    一串陌生的号码,一个陌生又不陌生的声音,洛亦心头有了预感,她冷冷淡淡地说:“有事?”

    “付宇让我和你解释一下,那天确实是我姐夫拜托他来医院的,我是去陪我姐的,我和他没约好,是偶然碰见的。”

    洛亦挑了挑眉毛,故意把手机贴到离付宇近的耳边,“所以呢?”

    “所以!”陆菲菲不是很有耐心,洛亦不冷不淡的语气再一次激怒了她,就像当初她冒充余中学妹找她对峙的时候一样,她吸了口气,语气依旧不是很很友好:“我们俩没关系,你也真是矫情,他和你解释了还不够,搞得他还要来对我发火,要不是顾忌我和付宇的关系我才懒得和你说!”

    付宇的脑袋动了动,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听筒里的声音清晰可闻,付宇抬起头,手还放在她的腰间虚虚地环着。

    洛亦掀起眼皮和他对视,话是对陆菲菲说的,眼睛却是盯着付宇的。

    “你们什么关系?”

    “熟人啊。”陆菲菲依旧不耐烦。

    与此同时,付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去:“没关系。”

    陆菲菲显然听到了付宇的声音,彻底卸下伪装,怒不可遏地朝洛亦吼:“有病吧你!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电话被挂了,付宇垂眸看着她,想在她的眼睛里找到别样的情绪,洛亦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你叫她来解释的?”

    “不是。”付宇否认地很快。

    洛亦点点头说知道了,依旧没什么情绪,扯开付宇的手回了包厢。

    舒克把胳膊搭在付宇的肩膀上,“你和她真没可能了?”

    “放心,她绝对溜不走。”付宇弓着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喝了口酒,看着吃力扶着步珏的瘦小身影,朝舒克丢下一句:“走了。”

    *

    步珏喝得烂醉,洛亦已经预料到第二天她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才回家第一天就疯得没边。

    付宇把步珏背上去没花什么力气,他跟在洛亦后面出了小区,佯装吃力地转着肩膀,“好像扯到肌肉了。”

    洛亦恍若未闻,站在路边拿出手机打车,付宇扯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带。

    “还生气?”

    洛亦没说话,付宇用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对不起亦亦,我是人渣,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洛亦挣开他,眼眶泛红:“别再出现碍我的眼了。”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似是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争气,洛亦转过身,“下次能不能给真的惊喜啊,总是这样真的很碍眼。”

    付宇愣了一下,了然于心,他从后面拥着洛亦,温柔地说:“我的错,下回一定不让我们家洛亦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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