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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霍正扶着章华在走廊上活动，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医生说宫口还没有全开，要再等一会儿。
章华头上已经渗出了虚汗，洛亦手上抱着个瑜伽球看得揪心，反倒是疼得皱眉的章华一直在安慰他们两父女。
“别紧张，没事的。”
洛霍帮章华抚去额头上的汗，一声声地说：“对不起。”
洛亦瞪洛霍一眼：“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
自从章华怀孕了，洛亦对洛霍就很少有好脸色，洛霍面对洛亦也有点瑟缩，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
手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洛亦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拜托步珏帮忙照看一下章华就走到楼梯口和付宇打电话。
“喂。”
“在医院？”
“嗯，估计还要等好一会儿。付宇，我有点紧张，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别太紧张了，阿姨人这么好，老天也会保佑她的。”
“嗯….”洛亦捏着手心，不安和焦灼感像藤蔓一样包裹住她，她喃喃道：“还是有点紧张。”
“我过来陪你。”
“不用了，你明早的飞机就别忙活了。”
付宇闻言笑了一声：“至少也得见见我未来的小舅子再走吧，要不然多可惜。”
洛亦耳根发烫，嗔怪说：“别乱说，你怎么知道是男生，那你…..”
“洛亦！快！阿姨要生了！”步珏突然冲进楼梯间大喊道，脚上焦急地跺着小碎步，“快快快！”
洛亦立马从台阶上站起来，一边跟着步珏往外走一边和付宇说：“不说了，我妈要生了。”
*
付宇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洛亦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扣着指甲，两手一会儿搓搓大腿一会儿揉搓太阳穴，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洛亦。”
洛亦抬头看了眼付宇，他穿了件黑色的松垮外套，裤子也是家居服，一双拖鞋看起来十分随意。
他走到洛亦旁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吧？”
“嗯。”洛亦对他微微笑了笑，看向在手术室前踱步的洛霍：“我爸比我紧张一百倍。”
步珏去楼下买水了，一回来就见洛亦和付宇依偎在一起，立马变了脸：“哟，这就抱上了，付宇你可真行，这么快就把我姐妹儿搞定了。”
洛亦挣开付宇的手，眼咕噜到处转，没个落点，心虚得不行。
付宇倒是一脸坦荡：“谢夸。”
“呸，死渣男。”步珏火很大，她跑到手术室前面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洛霍。
付宇无可奈何地把胳膊搭到洛亦背后，看着她笑得猖狂又恣意：“怎么办啊，被骂了。”
欠打的语气把洛亦都笑了，她娇嗔地打了付宇一拳：“死不正劲。”
大概过了1个小时，手术进行中的灯终于灭了，章华被推了出来，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虚弱。
大家一齐冲到章华的床边，章华视线中的白织灯瞬间被4个头填满。
“阿姨，你还好吧。”步珏嘴巴最快。
“老…婆…婆….”洛霍边哭边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辛苦了。”洛亦最淡定，眼睛亮亮的，对着章华笑得甜嘻嘻的。
章华没什么力气，点点头提了下嘴角，视线扫过相熟的3人最后落到付宇的身上。
付宇对章华笑了笑，手臂环住洛亦的肩膀，无声地宣示主权，“阿姨，辛苦了。”
章华了然于心，抬起手摸了摸洛亦的脸，“恭喜我们亦亦找了个帅哥。”
“什么啊。”洛亦把付宇的手拍开，有点害羞。
一旁抱着新生宝宝的护士小姐姐被冷落，为了不显得尴尬她装作专心地哄怀里的宝宝，小宝宝手脚都蜷缩在一起哇哇唧唧地叫着，这时他迎接世界的方式。
被无视了好一会儿，护士小姐姐才抱着小宝宝上前：“那个….是个弟弟，6斤3两，很健康。”
步珏第一个缓过神来，扒拉开人群喊道：“我先看，我先看。”
等她一个箭步跑到小宝宝面前，不过一秒她捂着鼻子神情恹恹地躲到洛亦身后：“好臭，还是你先看吧。”
她把洛亦往前推，于是洛砚小朋友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日后会和他有着千丝百缕羁绊的亲姐姐。
*
过了几天，章华回到了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和洛亦说让她回北京。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红包，把厚厚一沓现金塞进红包里，“我知道这些钱只是杯水车薪，妈妈也不是给你用来重操事业的，你就拿着这些钱多买点好吃的东西，好看的衣服，别委屈了自己。”
洛亦把红包推回去，坐在床沿踢踏着小腿：“我自己在家也能挣钱，用不着一定要回北京。”
“你甘心吗？”
“嗯？”
“我听珏珏说了，你是被陷害的。如果不是除了这件事情你也不会想着回庆余吧？我不是说庆余不好，妈妈当然希望你待在我身边，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本来就有留在大城市的资本不要浪费了。”
洛亦闻言一愣，“哎呀，我….也不是很不甘心。”
章华笑笑，用力给了洛亦背后一掌：“死孩子，还说什么想回来陪着我，我就知道你骗我。”
“嘶—”洛亦摸了摸背，“哪有你这样钓鱼执法的啊。”
“那个孩子也在北京工作吧？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异地恋也不太好。而且你在北京的房子不是和珏珏一起租的吗，你走了就她一个人付房租了，负担大了一倍。”
洛亦垂了眼眸，看向婴儿床里的洛砚，小朋友没有烦恼地咬着手指，眼睛圆溜溜地顶着天花板，洛亦凑过去用手指逗他。
“知道了，我想想。”
*
洛亦是在家里过完国庆才回北京的，张屿驰去送机的时候很不开心，“都说好了一起留在庆余的，骗子。”
“我也没在庆余上班啊，为了照顾我妈我都待在家里。”
“.....”张屿驰不理人。
“喂，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切，”张屿驰把脸一撇，“从高中开始就这样，你和步珏总不带我，你们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当好朋友。”
这话题转得没头没脑的，就算是高中就积怨已久，现在秋后算账是不是太晚了。
洛亦提了下嘴角，叹了口气：“高中毕业的时候可是你抛下我俩去国外了，还有这几年你回来过几次？每次回来我和步珏不都全程陪同你玩，你这招反咬一口、倒打一耙是从国外学来的？”
张屿驰嘴上功夫一直敌不过洛亦，心里憋屈很多，但说出来就那么幼稚的几句。
“又不带我？”
“怎么只和步珏说，不和我说？”
“不理你了。”
像个小学生。
“算了，以后再和你计较。”
“别和我计较了，我的家在庆余我能跑到哪儿去啊，放心吧，三人组永不解散。”
洛亦说完就转过身，朝后头挥了挥手，没说再见。
到达北京是2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付宇来接她，帮她放好行李系好安全带后直接开车往超市奔。
“去哪儿？”
“超市买点东西。”
“你没吃饭吗？”
“特地等你回来吃。”
10月份的北京已经秋风瑟瑟的，巧的是洛亦和付宇今天穿的都是风衣，一个短款一个长款，不管是身高差还是形体差看起来都十分般配。
“宝宝，想吃什么？”
他们俩推着推车在超市逛，猛然听到“宝宝”这个称呼，洛亦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往旁边迈开一步，她指着付宇说：“别叫我这个。”
付宇歪歪头，有点困惑：“你以前不是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呸，你别抹黑我。再说了，就算喜欢也是以前，现在我们都多大了，叫名字就好了。”
洛亦不自在地拿起橱窗里的酸奶，然后又放下，左看看右看看也不扔进推车里。
付宇走上来把她刚才拿过的几瓶饮料都扔进推车里，牵过她的手，继续往前逛。
“什么多大了，说的我们好像很老一样，”他扬了扬他们牵着的手，“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又不是拜把子，搞得跟兄弟一样。”
“那你叫我亦亦吧，和我亲近的人都这么叫我。”洛亦真诚地提出建议。
没想到付宇听了并不是很开心，他拿了板牛肉，凑近看了看花色，“张屿驰也这么叫你？”
“啊？”
“你不是说和你亲近的人都这么叫你吗？”
洛亦想了想，张屿驰顶多叫她洛小亦，倒是没叫过亦亦，她摇摇头：“他不叫。”
“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估计是不顺口？也是，高中的时候都叫名字的，而且男女之间叫叠字显得太过亲密了，避嫌吧应该。”
“哦”付宇若有所思地说：“那我确实能叫，毕竟我们的关系真的好亲密。”
“......”
*
付宇带她回的是大学城的家，夜色已经降临，洛亦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付宇在厨房里忙碌，她丝毫没有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毕竟在家里任劳任怨惯了，是时候享享福了。
付宇给她简单煮了个面条，加了超多牛肉，酸奶也插好了吸管，没喊她去餐桌上吃，直接把碗端到客厅的茶几上，给她在地上铺好衣服后席地坐下。
“会冰吗？”
“不会。”洛亦吃着面条，雾气蒸腾，把电视画面给挡住了，她直起身想等面条稍微凉一凉。
“不吃？”付宇坐在沙发上，脚就放在她盘坐在地上的膝盖骨旁，他拿脚踝碰了碰洛亦。
“吃，现在太烫了，等一会儿，我先看看电视。”
“嗯....”付宇把手机放下，看向洛亦的侧脸，在家待了半年多肉长回来不少，像高中的时候一样肉嘟嘟的，付宇看着看着喉咙就发烫，他喝了口洛亦的酸奶。
索性把人从地上拉到怀里，芳香凑上来付宇就情不自禁地贴着洛亦的脖子嗅，她的身上总有股水蜜桃的淡淡清香，从以前他就想问了：“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不用香水，嫌冲鼻。”
“那是体香？”付宇把洛亦拉的更近，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像粘人的大型犬。
洛亦也闻了闻自己的手腕，明明没什么味道，估计是她自己闻习惯了的原因，“应该不是吧，估计是护肤品的味道，腌入味了可能。”
“面条现在吃？”
洛亦看了眼还在冒烟的面条，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吧。”
“那接吻吧。”
付宇说完就捧着洛亦的后脑勺往上压，一只手揽住洛亦的腰，一只手顺着她的发丝往上解开她的头绳，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瞬间散开，像瀑布一样洒落的洛亦的肩膀和胸脯上。
付宇用手指勾着洛亦一缕长发放到鼻子下，掀起眼皮看着洛亦，笑了笑：“真的好香。”
洛亦被付宇放倒在沙发上，头发顺着掉落到地板上，他封缄洛亦的呜咽，宽大的手掌捂着她水灵的眼睛让她的感官全都集中在嘴唇上，他要让她最大程度地感受他的爱和炙热。
洛亦的眼睛没有闭上，长长的睫毛扫过付宇的手心，像羽毛轻抚过腰脊，酥酥麻麻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被咬了一下，疼痛散开来，白炽灯的光透过付宇的指缝闯进来，像无意中窥探见的天光，那么来之不易又珍贵。
她的听觉被放大，除了电视的嘈杂声她听见了啧啧水声和付宇的换气声，沙发中长出上百只手把她牢牢地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就这么沉浸在此，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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