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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姜月璃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晶莹的泪花闪烁。
“陛下,臣妾的身体无事,可这今夜若不是有璃丫头,臣妾怕是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臣妾自十六岁那年遇到陛下,一见倾心,自此后满心满眼全都是陛下一人,为了嫁给陛下为妻,臣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父亲。”
“当年,陛下被陷害,臣妾求着父亲暗中相帮,为此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自有幸嫁给陛下为妻后,臣妾打理府中事务,从未在陛下面前抱怨过一句。”
“等到陛下登基,臣妾更是付出千万倍的努力为陛下守好后宫。”
“说这些,只是想表达,臣妾对陛下的情谊不减丝毫,经年不衰。”
“只要一想到,差点就见不到陛下,臣妾这颗心便如同被揪住,十分痛苦。”
她的声音平缓,并未有太大的波澜。
可是就这样的语调,倒是令那道明黄身影晃了晃,脸上罕见涌现出后怕。
皇后对他的好,他又何尝不知道。
先皇对他向来不喜,他又没有母族的帮衬,若非娶了皇后卫氏,得她身后的宁国公相助,他很难在一众兄弟里厮杀出来。
而且单就皇后自己,他便亏欠良多。
当年若不是为了他,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保不住。
后来,皇后也不会为了生老三吃那么多的苦头。
“阿芙,你的身子才刚恢复,先别哭,你对朕的情谊,朕亦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皇亲自将她扶起来,眼中浮现心疼之色。
“陛下,臣妾好怕啊。”
皇后顺势站起身,任由眼中的泪水簌簌而落,俨然一副柔弱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别怕,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燕皇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地出声。
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阿芙了。
自他登基,她为皇后,随着岁月的流逝,两人也渐渐习惯了君王和王后的相处,她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劳烦他。
两人一心做好帝后,都忘了夫妻之间相处的点滴。
皇后见效果达到了,这才微微低着头,暗中的神色早已恢复,哪里还有半丝刚刚的模样。
璃丫头教给她的任务她应当算是圆满完成了。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身心疲惫,就由我来向您说明一切。”
“白日把脉之时,我便发现娘娘脉象古怪,根本不是什么因风寒引起的旧疾,而是中了一种名为破元的毒。”
“只不过,殿中人多眼杂,再加上担心三皇子会因此寝食难安,这才暂且满了下来。”
“只等寻到时机同陛下和娘娘交代。”
“今晚我再次过来把脉,正巧看到崔嬷嬷端来的药汁,随即发现异样,那药里被人下了同破元同出一源的毒,甚至比破元更为猛烈。”
“一旦服下,中毒者立即昏迷,再无回天之术,便是大罗神仙都不能相救。”
“随后,我与崔嬷嬷私下调查,竟在药壶上发现了古怪。”
“这毒是由灵息草而成,而那药壶内壁早就被人用灵息草碾碎成粉末,散在其上,一旦遇到药物,就会自行融在药汁中,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事后,很难被查出来。”
“若不是我这银针用特殊药水浸泡过,将之前渗人在药壶内壁的毒素寻到,也不会知道缘由。”
姜月璃见皇后已经勾起燕皇的回忆,让其加倍心疼,上前一步,将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毕竟淑妃自入宫后,颇得圣宠,若一开始就直接说出来,就算证据齐全,也没有此时的效果好。
只有加倍心疼,才会加倍震怒。
果然,就听燕皇怒不可遏地声音响起。
“岂有此理,大胆!”
“给朕查,就算将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也给朕查,今夜朕就在这等着,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暗害皇后。”
“宸王妃,此事就由你和崔嬷嬷带领人手,将人给朕揪出来。”
“是。”
两人领了命令,往外走去。
姜月璃的身影路过洛霓裳和淑妃时,特意朝着她们看了一眼,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
一直关注着她的洛霓裳,自是注意到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便是刚刚说到查出的证据之时,她都不曾惊慌。
洛霓裳攥紧手中的帕子,不停的摩挲,心中默念着不会出事,不会出事。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淑妃原本就不镇定的心渐渐变得急躁起来。
她不停的冲着洛霓裳暗暗使眼色,只可惜对方并未有任何的回应。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
姜月璃和崔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
只见那身穿粉色宫装的婢女头发散乱,额头上还冒着滴滴鲜血,她的双手被绑,面上尽是一片的灰败之色。
“参见陛下,此人名叫绿柳,便是这个狗奴才给娘娘下毒。”
“只是她嘴巴严得很,刚刚还要自杀,若非宸王妃机敏,差点就被她得逞。”
崔嬷嬷连忙出声禀告,见其没有半丝反应训斥道,“大胆奴才,见了陛下和娘娘还不下跪。”
绿柳像是回过神来,“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来凤鸾宫已经五年了,若是真的要害娘娘,何必等到现在?”
“宸王妃,奴婢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出此卑劣的方法陷害奴婢。”
“依着奴婢看,兴许是你为了邀功,故意在娘娘药里下毒,自导自演,好让陛下和娘娘赞赏你,日后中用你。”
“以此达到为南霄国做眼线。”
“说不准你甘愿嫁给宸王冲喜,就是因为成国公早就同南霄国有勾结,你们意图合力拿下燕云国的江山。”
说到最后,越来越义正言辞,像是她说的事情已经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等她说完,姜月璃一脚将她踹了下去,只见她直直地跪在燕皇和皇后面前。
“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也敢这么胡说八道。”
“刚刚还吓到自缢,现在又说些子虚乌有的话,看来是见到自己的靠山,突然就不怕了。”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这些话又是谁先教给你的?”
“说!否则我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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