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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只是想确认一下宁默回校没有,之后的每个星期天都是这样,他早早在宿舍等,等到宁默回来,他才会出去。
几年后,他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为的是看宁默一眼,看一眼,他便安心了。
在校园内,他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晚自习放学后,他们并肩走进操场,穿过操场回寝室会更快,操场上人很少,宁默在操场旁边的凉亭坐下来,天昊在他身边坐下,凉风吹过来很舒服。
“我听说,你放假都在学校,不回家?”沉默片刻后,宁默突然问道。
“我爸妈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我回家也是一个人,在学校呆着也一样。”天昊略一皱眉,幸好黑暗中宁默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不习惯向别人诉说他糟心的家事,也不想,他一个人烦够了,不想宁默跟他一起烦恼。
“这样啊,天昊,你以后放假可以来我家里。”宁默诚恳的眼神不夹杂一丝丝虚伪,天昊被感动了,况且他的确喜欢跟宁默呆在一起。
到了星期五,他收拾好行李跟宁默回家,宁默的爸妈同样热情招待,几天前,宁默提前打电话跟父母说这件事,宁默老妈特意给天昊买了一个新枕头,不过枕头套的花样有点不敢恭维。
天昊洗澡出来坐在宁默的床上,抱着宁默老妈选的新枕头,枕头套着一个花得不能再花的枕头套,很土,天昊却当宝一样抱着舍不得放手。
宁默把他的枕头抢过来,放在床上说:“还不睡?很晚了。”
宁默的床宽一米五,睡两个大男生足够了。
房间里,床上全是宁默的味道,天昊没有认床,很快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他和宁默去逛街买球鞋,站在路边吃路边摊,他还强逼宁默跟他喝同一杯饮料,他觉得没什么,只要跟宁默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凉风习习,秋天来了,这个星期天宁默带着天昊去邻镇玩,他们骑着自行车,穿过人来人往的马路,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以耕种为主的小镇,放眼一片绿油油的耕地和四四方方的鱼塘,宁默来到小河边,把自行车停在大树旁,天昊跟着停下来。
宁默从车篮子拿出一张防水垫子铺在地上,和天昊坐下来。小河的水很清,清澈得可以看到河里流动的小鱼,对岸是农民种菜的耕地还有鱼塘。
宁默用一根枯树枝在地上乱画,边画边说:“以前我姥姥、姥爷还在的时候,我暑假经常来这里玩,抓螃蟹、钓鱼,帮他们种菜,可好玩了。”
天昊却从宁默轻松的语气听出他的伤感,安慰道:“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些,一定很好玩,以后我陪你来玩。”
宁默笑着侧头看他,没说话,随后继续在地上乱画。
天昊靠过去看他画什么,没一会便顺势靠在他肩上,宁默的身体僵了一下,天昊没注意。
宁默放下树枝说:“现在秋天冷,等夏天的时候,我带你来抓螃蟹。”
“好,螃蟹能吃吗?”天昊好奇地问。
宁默笑说:“那是小螃蟹,以前我姥姥把螃蟹煮熟后用来喂鸭子,我也没吃过啊。”
天昊:“......”
他们在小河边坐了很久,宁默跟天昊分享他的童年趣事,他小学的每个暑假都在姥姥家过,上初中不久,姥姥、姥爷相继去世,舅舅们又搬到镇上,此后,他也很少回来了。
秋天的阳光很温暖,穿过树枝树叶洒在他们身上,缓解了些许秋风的凉意。
“我爸妈感情不太好……”天昊突然冒出一句。
宁默侧头注视着他,那目光像是给天昊鼓励,天昊抿着的唇渐渐弯下来。
“不过小时候对我很好,他们会带我和我姐去游乐场,告诉你一个秘密。”天昊神秘地说。
宁默双眼亮晶晶,迅速凑过去。
“我五岁那年,他们带我和姐去坐摩天轮,我当时高兴极了,坐在摩天轮上向着外面大喊,说我要飞了,我要飞了,结果.......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我向下一看......吓尿了!”
宁默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尿了?”
天昊坦诚道:“真的...尿了!”
他们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倏然间,宁默的头向后一歪差点撞到大树,天昊眼明手捷,扑过去双手把他的头护住,由于重心不稳,两个人一起歪倒在垫子上,视线相触后又立即别开了脸。
天昊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不过粗枝大叶的他,很快又笑嘻嘻地逗宁默:“默默,你脸怎么这么红。”
其实他自己的脸也红了,不过他长得黑,不怎么看得出来,宁默的皮肤白,一旦脸红就非常明显。
“热!快起开。”宁默一脚踢开他。
天昊耸耸肩,继续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讲给宁默听,宁默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两人又继续打打闹闹。
天昊用他的手机拍下这里的风景,又给宁默拍照,还有他和宁默的自拍照,虽然只有500万像素,冲印出来的相片也不清晰,但是,这些照片在后来陪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以前他听说读书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在宁默家住下之后,才感慨自己真正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以前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这个学期他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寒假来了,他却不想过寒假,因为这个寒假他要跟妈妈回姥姥家,那里离宁默家很远。
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他爸的车已经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他不想走,他慢吞吞地收拾。
宁默把最后的一本书塞进行李箱,他只有一个行李箱一个行李袋,他把行李袋绑在行李箱上,拖着走,宁默老爸没有小车,宁默和肖卓都是自己坐公车回家的。
宁默穿着厚厚的外套,宽大的外套,把他的脸显得很小,冬天的冷风从阳台吹进来,冷冷的,天昊站在床边,宁默跟他面对面站着,手里拉着行李箱。
天昊眼里满是不舍:“默默,我寒假去姥姥家,离这里很远很远。”
宁默抿着唇,很快又放松了:“我们可以打电话,发信息。”
“嗯,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你不要嫌我烦。”天昊说。
肖卓走过来搭着宁默的肩膀说:“去去去,巴不得你不回来。”
天昊最终跟他们挥手道别了。
寒假里天昊和宁默每天保持电话联系,即使不打电话也会发信息,从不间断。
一个月很快过去,高二下学期,天昊放假时继续寄住在宁默家里,经不住爸妈的唠叨,他每个月也会回一次家,跟宁默在一起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连学习也积极起来,高二下学期他拿到成绩进步奖。
整个高三,天昊、宁默和肖形影不离,为了和宁默考上同一所大学,天昊拼命读书,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排到年级前二十,完全碾压了肖卓和林丽。
高考结束,天昊如愿地和宁默考上了当地的一本大学,肖卓和林丽则考上当地的二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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